翌日清晨。
掌事正在前台忙碌,见雪衣少女神清气爽地走出了房门,旋即笑容满面地问候:“道友早,昨晚歇息得可好?”
谢云渺颔首回应,略微思索:“我初来沧溟,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
“道友客气了,”掌事推拒着谢云渺递过来的灵石,她一见少女的姿仪气度,便知对方是大宗门出身的弟子,于是有意卖个好。
掌事试探性地发问:“沧溟是天衡宗的地界,想必道友是想打听天衡宗的事宜吧?”
谢云渺点头。
都来到沧溟了,她自然想去天衡宗一趟。
与太虚剑宗这样巍峨磅礴的大宗门不同,天衡宗在修仙界虽无人不知,但颇有几分神秘色彩。
天衡宗最擅卜筮,修的是算命相卦、推衍命数之法,而这类的术法对修士天资要求极高,若是与天道感应不深,修为便难以精进,因此招收的弟子人数甚少,标准也苛刻,平素与外界少有往来,像个半隐世的宗门。
谢云渺回想一番,她和天衡宗几乎没有交际,除了之前下山游历偶遇了一名天衡宗弟子。
彼时她还刚结成金丹。那人的卜筮之术着实令她刮目相看,只是身子不太好,总是一边看卦一边呕血,面色苍白得和纸一样,她甚至怀疑那人接不住自己一剑。
不过,常年呕血也算是天衡宗特色了。
窥探天道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幸而天衡宗只收命硬之人,命薄的早就被克死了。
“那道友可算是问对人了!”掌事笑道,“我曾是天衡宗的外门弟子,只因天资平平,修为到了筑基便再难突破了,索性自请离宗,在沧溟城做点营生,倒也快活。”
谢云渺早就猜到,既然这是城中最好的客舍,那么掌事必不会是毫无背景之人。
她看着语气豁达的女修,不由心生几分好感,微微一笑:“请姐姐指点我。”
“不敢不敢——”掌事有几分惶恐,她看不透谢云渺的修为,自然知道少女虽面貌年轻,境界却远远在自己之上。修仙界以强者为尊,她可担不起这一声姐姐。
“我听闻修仙界最精通推衍之道的修士,便是贵宗宗主……”
谢云渺略带几分好奇:“不知道友对宗主有几分了解?”
“这——”掌事迟疑道:“我在宗门时,宗主之位尚未传到这位宁宗主手上,上一任宗主正是宁宗主的母亲。”
“只可惜前宗主体弱早逝,只留下一个独子,名唤镜怜。他便是这任宗主。”
掌事顿了顿,语气委婉:“宁宗主性格淡泊,似乎不喜欢在人前露面。”
言下之意就是,她也没有见过这位宁宗主。
谢云渺了然,转而问道:“莫非宗主之位是血脉相传?”
修士不重血脉,重师承。寻常宗门往往是师徒相传,天衡宗倒是与众不同。
“正是如此,”掌事点头,“这倒也不是什么隐秘,宁姓一脉自古得天道眷顾——”她不由露出艳羡的目光,“每一任宗主都是天纵之才,尤其这位宁宗主,听闻在天人感应之上颇具禀赋,甚至能做到天人合一。”
掌事扼腕叹息,这可是“天人合一”啊,多少专修卜筮之士苦苦寻觅的无上境界。
谢云渺默默听着,自斟一杯香茗。
既然那位宁宗主是这般厉害的人物,或许……可以为她解惑。
雪衣少女心下微动,坦言相问:“如果想要请宁宗主算上一卦,不知可有门路?”
掌事一脸毫不意外的神情,笑道:“道友有所不知,这沧溟城中来来往往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宁宗主而来的。”
“噢?”谢云渺微蹙眉。
“此事只看机缘。如果宁宗主想要见您,自然会有天衡宗之人找上门来。”
“如果他不愿见,”掌事叹道,“那便别无它法了。有人等叁五月,有人等叁五载,有人等了叁五十载,却还未见到。”
谢云渺敛眉不语,她的原定计划是先把朝羡送回太虚剑宗,然后继续游历四方,因而只会在沧溟城待上几天,不可能久留。
看来,她是与这位宁宗主“无缘”了。
掌事见她没有吭声,忍不住多言了几句,宽慰道:“我见道友气清神虚、钟灵毓秀,必然非寻常人物,或许……或许能早日见到宁宗主呢。”
“借您吉言。”谢云渺倒不在意,说罢化为清风,瞬息遁入洞府之中。
掌事回到前台,愣了愣,发现方才被她推拒的灵石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桌上。
第二日。
谢云渺刚走出洞府,却见客舍前厅候着两名垂髫的道童。
一个女童,一个男童,模样都生得乖巧灵秀。两童子朝她毕恭毕敬一礼,虽面容稚嫩,行礼时却端端正正。
“见过贵客,”道童的声音脆生生的:“宗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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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新人物解锁!
宗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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