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渺沉默稍许,迟疑地问:“你们烛龙是很流行送鳞片吗?”
她身上还带着另一片龙鳞,是那个叫“白渊”的烛龙死前给她的。
谢云渺向内注入真元试探过,黯淡的龙鳞却始终沉寂着,仿佛随它的主人一同殒灭了。她细细端详了很久,也弄不清白渊最后的用意,索性将其放在乾坤袋中,不再理会。
“是啊。”白烛挑了挑眉。
拔出逆鳞的痛楚像针扎一样刺在眉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止不住的冷汗浸透了背脊。他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白烛竭力抑制住颤抖的嘴唇,状似随意地说:“我的龙鳞又多又漂亮,送你一片睹物思人,啊,睹鳞思龙。”
“一个信物罢了,”他垂落在身边的手慢慢握紧,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你不会不要吧?”
“收下吧收下吧收下吧——”白烛在她耳边念念叨叨。
谢云渺瞥了他一眼,将白烛的龙鳞也一并丢入了乾坤袋中。
少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双颊绯红,有种近乎靡丽的美。
他快走几步,身姿轻盈一转,绕到了谢云渺的身前:“你准备去哪儿?”
“不知道。”谢云渺摇头:“游历四方,到处走走吧。”
“好。”白烛跃跃欲试,一脸兴奋:“那我们即刻启程。出发出发!”
她停下脚步,眼神奇怪:“我们?”
“鳞片你都收啦,带上我吧!”
白烛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得意:“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
“洗衣有洗尘诀,”谢云渺直白地回答,“我筑基期就已辟谷,无需做饭。”
白烛不知想到了什么,妖异的竖瞳紧锁着眼前的少女,金眸流光潋滟。他充满暗示地舔了舔嘴唇,唇珠润泽,像是要滴出汁水来。
“我可以给你暖床。”他的气息吐在脖颈,湿热热的:“凡间故事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富家小姐赎下了卖身葬父的穷书生,每晚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谢云渺无语,他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少年故意压低了嗓子,略带沙哑,像钩子一样撩拨心弦。
她的视线不由在白烛脸上来回逡巡,肆无忌惮地,又向下盯住他的唇。
唇形饱满而漂亮,不点而朱的唇瓣天生上翘,透着几分莹润的色泽。
很诱人。看上去很好吃。
谢云渺突然凑近,咬住他的唇,用舌头沿着唇线一点点舔吮,触感柔软而润滑。她把那粒嫣红的唇珠含在嘴里细细品尝,满含挑逗意味。
“甜的。”她轻笑。
像抹了一层糖霜,让人忍不住多咬几口。
在她吻上来的瞬间,白烛浑身僵硬地屏住了呼吸,随及放松下来,双唇轻启,喘着气回吻她,用更加热烈的欲望予以应答。
这个吻漫长又缠绵。结束的时候,两人的唇都破了点皮,如涂了胭脂一般艳。
白烛开始兴师问罪,脸上却是压制不住的笑意:“喂,你干嘛亲我?”
“不知道,想亲就亲了。”她想了想,诚实地回答。
谢云渺意外觉得心情好了些,拍拍白烛的漂亮脸蛋:“和我走吧。”
白烛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本以为还要缠她好久,没想到竟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那么喜欢我的身子啊,”少年恍然大悟,乐颠颠地跟上前去:“嘿嘿,馋死你得了!”
剑宗山门,雪衣剑修远远望着离去的两人,敛眉不语。
白鹤落在身侧,用羽翼轻拍他的肩膀,口吐人言:“怎么不去送送她?”
“没必要。”虞苍舟语气冰冷地像是要渗出丝丝寒气。
他转身离去,没有一点留恋。
“这个死脾气……”白鹤低头整理羽毛,嘟囔了一句。
虞苍舟头也没回,淡淡地说:“师尊,明华真君把你那几壶流霞全喝了。”
玄华真君立刻气得直掉毛,一挥翅膀朝流光峰飞去,鹤唳云霄:“不行,我得找她算账去!”
两年后。
冷风刺骨,席卷满地的枯枝败叶,与漫天沙尘一同翻飞。
往日平和的村庄已是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碎石瓦砾。尸骸遍野,怨气冲天,鲜血流淌成河,染红了夕照残阳。
“啧。追了半个月,终于抓到这只阴沟老鼠了。”少年金眸微眯,语气戏谑。
“可惜晚了一步。”有清冷而缥缈的女声响起。
雪隐祭出,剑光如霜,携着凌冽的寒气,一气化为十六道,天地间充满了肃杀之意。
寒芒照面,血光飞溅。
只是一瞬,那邪修挡不住劈天盖地的剑势,没来得及痛呼就当场暴毙。
“咦?”雪衣女修收剑,忽然眉头轻拧,向某处望去,“竟然还有一个活口。”
土墙墙根,瘦弱的男孩蜷缩在角落。他藏在尸堆里,浓重的血腥味散发出一股令人呕吐的恶臭,让她险些忽略了。
那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浑身狼狈,却难掩一副不似凡人的好皮囊,尤其那双漂亮到极点的凤眼。
看清脸的那一刻,谢云渺定在原地,心跳骤停。
她怔怔出神:“沉榆……”
那个男孩,长得竟和沉榆有七八分相像。
甜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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