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简沉星送她去上班,将她压在座椅上吻着不肯放她走。好容易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就听他说道:“快搬去我那里吧,这样就不会迟到了。”
这是有缘由的。早上时他想复制昨天的旖旎,手抚着她的胸正是气氛恰好的时候,可惜还未等他进入正题,季夏的闹钟就像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他是被欲念缠身,伸手就去关闹钟。结果季夏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嘴里惊呼着“要迟到了要迟到了”,滑不留手地从他怀里逃开了。留下他一脸郁卒地躺在那里,直想生个起床气。
季夏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只是不好意思接茬儿罢了。
她推门,同他道别,在车门将要关上的瞬间飞快地说道:“简沉星,我爱你。”而后迅速扭身,小跑进了写字楼。
忘记解安全带就试图下车的简沉星慢了几步,等他能看见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了季夏的身影。他半是好气半是好笑,低声抱怨道:“这也要跑。”
路过的行人都可以一眼看出,男人的嘴角微微翘着,眼底眉梢皆是压抑不住的春风得意。
季夏一路跑进电梯,脸都是红的。自己声音那么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不管了,反正自己说过了,听不见就是他的错。
正傻笑着,合上的电梯门又打开了,林乐水走进来,暧昧地盯着她的脸瞧。
她正奇怪,林乐水就凑过来跟她咬耳朵:“你跟你学长,真能亲。”
季夏只觉“哄”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自己脸上。
那天之后,她好一段时间不敢同他在公司楼下接吻。
八月的傍晚依旧热浪滚滚,太阳余威犹在,行走在钢铁森林里简直让人喘不上气。
这样热的天气,简沉星有些不想让她回家再开灶,便来接季夏一起去商场吃饭。
为了快点到,他绕了远路避免堵车。两人随意交流着一天的工作,又商量着等下吃什么,安宁又放松。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简沉星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意还未完全展开,就听见前方穿来“砰”的一声。两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辆正常通行的汽车撞到了试图闯红灯的电动车。
汽车在拼命减速,留下了一地的车辙痕迹,车头的凹陷清晰可见。而电动车被撞翻在地,骑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头部洇出了一滩鲜血。
季夏惊呼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打开车门就近查看一下情况。可是她的手刚放在车门上,简沉星就紧紧拉住了她:“别去!”
她回头,这才发现他的脸苍白得过分,嘴唇都失了颜色,正不安地颤抖着。仔细一看,他的额头鬓角甚至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正反射着太阳的余晖。
她反手握住他用力箍着自己手臂的手,着急地问:“沉星,你怎么了?”
简沉星闭了闭眼,又吞咽了两口唾液,稍稍镇定下来一些:“听着,季夏。你现在报警、叫救护车,然后跟我换位置,我们直接回家。”
季夏点头,明白现在并不是讲话的好时机。她依次打了110和120说明情况,而后快步绕到驾驶位,将半阖着双眸的简沉星扶到后座上,不顾后面车辆的鸣笛声,用力吻了他一下:“没事了,沉星。没事的,我们马上回家。”
她驱车调头,往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看后视镜,以确认他的状况。
简沉星一直闭着眼靠坐着,眉头紧皱,唇也抿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是很防御的姿态。
“对不起,季夏。”他突然发声,“说好今晚带你约会的。”
“讲这个做什么?”季夏打方向盘,语气轻快道,“商场哪有我做的饭好吃,对不对?”
“嗯,对。”他轻扯嘴角笑了笑,“你做的饭最好吃。”
晚饭做的很简单,季夏切了两根黄瓜拌一拌,清炒了一个豆角,最后煮了一锅清亮的米汤。
简沉星回家之后径直去洗澡,此刻看上去正常多了。他沉默着,走过来跟她一起摆碗筷。
季夏尽力想表现得平常一些,但是她性格使然,并不擅长打破这种凝滞压抑的气氛。
于是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吃完了这一餐。
饭后季夏想去洗碗,但被他制止了:“去休息吧,别抢我的差事。”
她便去烧水沏茶,好教他放松放松。
不管他愿不愿意说出原委,她想,她都不会主动刨根问底儿,只要他心里觉得好受一些,她知情与否并不重要。她无意明知是人伤疤还要去揭开看一看,那对他太不尊重,也太伤人。
她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简沉星已经关上厨房门走了过来。
“在泡茶?你不是晚上喝了茶会睡不着吗?”他问。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来。”她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
他直接躺了上去,头枕在她的腿上,黑色发亮的眼睛里充斥着柔情:“下午吓到你了吗?”
“怎么会?我是小事。”她的手疼惜地摩挲着他的侧脸,“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他偏头,在她手心烙下一个轻吻,闭上了双眼,说道:“再帮我按按头,好吗?”
季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她照例是从太阳穴开始,依次按点着头皮的穴位,帮着他放轻松。半晌,她都以为他快要睡着了,就听见他说——
“我曾经,接受过一年多的心理治疗。”
季夏的手猛地一抖。
二十一、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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