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苍蓝律所。
「凝月姐,恭喜你,这次的案子又是大获全胜。」许凝月一身干练装束,搭配着杏色长裤降低了些许锐气,却还是隐不去她骨子里自带的气场。
身旁正不停对她吹捧的人名唤柚芷,是律所新进的实习生,许凝月都直接叫她的绰号。
「柚子,上次给你整理的案件都用好了吗?」许凝月眉眼一凛,柚子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
「那个……快用好了。」
「那还不快去用,还有时间在这边晃悠,是以为自己能稳稳地进公司了吗?」
「是是是,凝月姐,我现在马上去用。」柚子风似的逃跑了。
许凝月抬头撇向了她跑走的身影,摇了摇头。
外头和她同期的律师王雯雯掛断电话,带着要对接的资料去找许凝月。
王雯雯敲了敲门,待里头的人应声,她才缓步走进许凝月的办公室里。
「诺,这是之前会议进程的资料。」
「嗯,谢谢,放桌上就好。」
「对了凝月,姜鸣先生来了。」
许凝月正在写字的手一顿。
王雯雯想起电话另一头的聒噪声,笑问:「是麻烦的案子?」
许凝月揉着眉心,这几天她确实被这个家事案子弄的有些烦。
委託人姜鸣指控妻子方晓时出轨,还多次以言语胁迫、辱骂、贬低姜鸣,暗示他会另寻新欢都是因为姜鸣自身的问题,而他实在无法忍受继续与妻子这样生活下去,于是果断提出离婚。
但让许凝月烦闷的不是这个。
许凝月第一次见姜鸣,观其穿衣打扮,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古怪,明明穿戴着名牌服饰,却丝毫不见那种气质。
与她面对面时,许凝月还能闻到与姜鸣身上十分违和的玫瑰香水味。
许凝月眉一挑,「先生您平常喷香水吗?」
「呃……香水?噢,偶尔、偶尔会。」那时姜鸣吞吞吐吐的样子许凝月还记得。
许凝月嘴角一勾,露出干练职场女性惯有的笑容。
大概试探了几句,许凝月大概就知道对方是怎么一回事了。
「先生,您还是去委託别人吧。」
「那怎么行,就听说这是间很厉害的律所,所以才特别来委託的。」
「要委託可以,但您这金额吧……」许凝月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得翻倍。」
「翻、还要翻倍?」
「不然,还是请您另请高明。」
之后姜鸣几次三番来烦她,她都快要没耐心了。
想到这里,许凝月懒的继续跟她纠缠。
「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委託人。」
「这不是还挺常见的吗?」王雯雯一手摸上下巴笑道。
「那是你我有经验,若是一般律师们,常常因为同情对方而失去客观的判断。」
「确实是这样没错。」
「这案子就交给柚子去办吧。」许凝月评估情势后说道。
王雯雯挑眉,「你这是良心发现啊?」
「我就是觉得这案子其实不复杂,也可以让她顺便歷练歷练。」
「行,那我直接跟她说。」王雯雯抱着一带资料,没有再多说什么话,逕直离开了办公室。
王雯雯走后,许凝月的办公室又静了下来。如今的她最怕安静了,因为静了,她的心也就不安定了。
许凝月打开了许久未曾开啟的抽屉,里面飘了几层落灰,而摆放在深处的,是一张画着女孩正幸福奔跑的照片。
画中的女孩笑的灿烂,眼中闪烁着星芒,置身在那无边大海之中,自由自在。
许凝月不自觉红了眼眶。
距离赵以阳的离开已经过了七年。
那日过后,他就完全和大家断了联系,抹去踪跡,任她怎么找也找不到。
而他们之间唯一还系着的,只有心中那个仍忘不掉的年少,和忘不掉的那份炙热。
许凝月望着照片上笑顏开怀的女孩,看的出神。
「赵以阳,七年了,你到底在哪里呢?」
她无奈的弯起嘴角,神情早没了方才在大家面前的精神,反而是疲惫更多了些。
许凝月探向远处的外的景色,落叶和花儿早就凋谢了,馀下的只剩些残枝败叶,外头隐约还有风在咆哮。
视线回到桌上一杯泡好的热可可。
许凝月的眉眼又黯淡了。
她呼出了口长气,白烟裊裊飘散,她却一点冷意也无。
今年的冬天好像没有去年的冷了。
朔风呼啸袭来,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或许你已经把我忘了,也可能你早就有了更好的归处,但在我的执着里,也一定会留给你一份盛大辉煌。
待你归来。
36. 苍蓝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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