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住院观察了一天,佳羚姊帮我办妥了出院手续,开车载我回到学校。
才刚和佳羚姊分手,塞在吊带裙口袋里的手机就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震动,我登时满头冷汗,太阳穴又晕了起来。
点开讯息匣一瞧,不出我所料,是系学会的官方讯息,叫我主动回覆此则讯息,跟公关组长约好一个时间,补上三次我没参与到的会议。
该来的还是会来啊……
既然已经无处可躲,不如就坦然应对吧。
我立刻动手回覆:「明天放学五点,地点由学长姊决定。」
我的讯息立刻被读取了,对方的回答是:「系办公室旁边的会办,这次务必准时。」
我站在系学会会办门口,掌心和额头全是冷汗,努力对着厚重的木门练习微笑,即使我根本就看不到我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这个笑容是不是难看的跟殭尸一样。
几次深呼吸之后,我搓热了双手,擦去满头的汗珠,鼓起勇气,压下门把。
「报……告。」
会办里坐着一个人,虽然他是坐着,却感觉比我站着还高,一双如猛禽的双眼,简直像要把我千刀凌迟,小小的空间充满着阴森、肃穆的杀气,空气重的像是要坠到地上。
「韩……学长好。」我朝韩松磊勉强挤出刚才练习了十几遍的微笑。
「有什么好笑?」如果他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是一颗子弹,我现在已经死了五次。
我马上闭上嘴,眨了眨眼睛,双手在身后绞着,背上有两道冷汗流过。
「坐。」韩松磊指着我左边的一张单人沙发。
「谢谢学长。」我拘谨的坐下,双手压着裙襬,连靠着沙发背都不敢。
韩松磊把他那张黑色办公椅拉到我面前,坐下后往椅背一靠,问我:「好点没?」
蛤?韩松磊今天是吃错药吗?
他是在主动关心我吗?
不,这一定是他的诡计,我绝对不能轻易上当!
认真思考了片刻,我终于想到一个无懈可击的说词,故意叹了一声,才说:「我还记得欠了学长一万七呢,在债务还清之前,我才不敢那么快死掉。」
我以为这句话绝对能让韩松磊满意,万万没想到竟会惹火他。
韩松磊倏地站起来,两隻手撑住沙发背,隔空压在我身上,狠狠地说:「白倩蕾,你把这笔钱看得比你的身体还重要,是不是?」
我全身都被「松磊颱风」笼罩,连吸一口气都很困难,从他唇缝中呼出的热气,直接吹在我的鼻尖上,热热痒痒的。
我下意识大叫一声:「变态!」用头顶往前一撞,正中韩松磊的鼻樑,直接把他撞倒在地。
脱困之后,看到跌坐在地上呻吟的韩松磊,还有翻覆的办公椅,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急得都要哭了,赶紧蹲下去慰问他:「学长,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韩松磊的脸瞬间胀红,颈部的青筋爆出,紧闭着眼睛,一手摀住了鼻子,指缝间有鲜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出。
「学长!你流鼻血了!」我焦急地左右张望,还好沙发旁边的矮桌上就放着一盒卫生纸,我于是迅速抽了三张给他止血。
韩松磊接过卫生纸,低下头,按住鼻樑,脸色忽红忽白,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痛苦的低吟,我在一旁恨不得找个洞活埋自己,以免等等被他五马分尸,死得更凄惨。
过了不知多久,韩松磊慢慢把被鲜血染红的卫生纸拿开,血已经止住了。
我再抽了几张卫生纸,用水壶里的水沾湿,双手递给他:「学长,擦一下手和脸。」
韩松磊没有抗拒,乖乖的拿走湿卫生纸,把鼻子周围擦了一遍,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出会办,过了五分鐘之后才回来,满脸湿漉漉的。
「你想谋杀债主?」韩松磊铁青着脸问。
「没有啦,谁叫你、你刚才……」
「我刚才干嘛?」韩松磊的脸由青转黑,彷彿下一秒就会把我的脖子扭断。
「你刚才……」我虽然怕得要命,但想到说不说都是死路一条,索性把心一横,嘶声喊:「你想对我毛手毛脚!色狼!变态!下流齷齪骯脏不要脸!」
4-4 谁叫你对我毛手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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