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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之章-(33)颠覆 {部分猎奇,慎入}

    少女后来自行返回了世界树。
    她变得不言不语,拒绝与任何人交流。
    清澈海蓝眼眸化为冰冻的结晶,寂静冷澈,无人能够消融。
    零先生很担心,无数次试图沟通,但是她连野兽也隔绝在外。
    米斯特脑袋并不算机灵,一向直来直往,与零先生之间的复杂情感,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野兽越温柔越教她痛苦,于是决绝地封闭自我。
    最后黑狼选择默默守候,耐心等待少女改变主意。
    时间如星辰变幻般迅速流逝,劫火的复仇剧进行到最后一幕。
    浩瀚星际历史上,称为无硝烟的宇宙变革战争。
    二代虫人在各星系崛起,迅速收拢了许多人类;皇室议会军部三方角力,内斗之下没有一边获得好处,被民间的反对活动打击得抬不起头,帝国面临存亡危机。
    身为虫人主脑的西琉士,几乎获得半个圣盟的隐形版图,然后,他走上了至高的那一步。
    帝国星历3180年11月20日。
    西琉士以他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精神力,超距离侵袭了圣盟各个高层领袖脑部。
    我将带来毁灭与重生。
    来自魔王的声音,回响于星际。
    各星系的二代虫人首领同时发出声明,正式宣布建立虫人联邦。
    圣盟经历三千多年发展出的巨大存在,开始瓦解。
    帝国进入混乱世纪,陆续分裂出大大小小许多势力阵营,西琉士并不想统一圣盟的疆域,他目的是要解放这个世界,使古老腐败的既得利益者崩溃,人类固化的阶层重新洗牌。
    二代虫人辖治的新联邦,环境反而是最安定的。
    他们没有容易失控膨胀的自我欲望,彻底遵循着西琉士指令,如同昆虫侍奉王者般忠诚。
    事态发展至此,劫火颠覆世界的巨大计划,几乎完成。
    只剩下那个人要处理。
    帝国特级上将,奥德里奇·巴罗格元帅。
    他的秘密已然公诸于世——当年的邪道实验、歼灭战中残忍牺牲掉利刃部队、纵容军部高层滥权作虐。所有丑恶真相全被揭发到星网上,举世哗然,虫族战争英雄的形象尽毁。
    然而帝国崩溃后无人可惩处奥德里奇,他在帝都的蓝星上,仍然牢牢掌握着大量军力,地位比残存的皇室与议会还更高。
    星历3180年12月10日。
    西琉士安排了与奥德里奇会面。
    随行成员有榭尔德、赛柏、米斯特以及零先生。
    全与奥德里奇有深切渊源。
    他们走进元帅府邸,准备将所有恩怨做个了结。
    「欢迎回来。」
    奥德里奇独自在大厅,像接待亲友,表情温和。挺拔的身躯与坚毅的面容,一点也不像六十岁的人。
    星际人类的平均寿命已达一百五,六十岁其实还算年轻。
    「父亲大人,你看来气色不错。」西琉士不卑不亢的行礼,态度一如当年。
    经历生死,养父与养子,十六年后终于再见。
    「你的眼睛……」
    「托父亲大人的福,只瞎了右眼。」火神弹爆炸,他身体毁坏大半,即使后来吃掉虫王,眼睛还是没有复原。
    「元帅大人安好。」双子也很有风度,接着致意。
    米斯特沉默站在后面,零化成黑猫坐在她左肩。
    「实验体E36。」奥德里奇看见她的脸,恍惚了一下。
    少女蓝眸如宝石璀璨,神色冷淡漠然。
    米斯特已经两个多月没说话。
    她会遵从西琉士的命令,甚至偶尔被召唤侍夜,也非常配合,但是,整个人宛如封闭在绝美的躯壳里,再不愿流露真情。
    她还诡异地主动诱惑了榭尔德。
    已经好几次,榭尔德让她勾引到床上,淋漓尽致的做爱。
    即使明知她精神状态有异,他依旧抗拒不了。
    她的旖旎与娇娆喘息,是他唯一能够确认的真实。
    但教他惊疑不定的是,竟然连赛柏她也……
    榭尔德不知道米斯特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有种……随时可能失去她的不好预感。
    零先生也有同样感觉。
    与榭尔德相反的是,野兽被少女拒绝到底。
    她不再亲吻拥抱它,每当黑狼想接触她,少女就会立刻逃走。
    零先生无计可施,后来发现只有黑猫型态可以靠近少女,今天才会变成猫的模样坐她肩上。
    「真是厉害,这整个蓝星……不,该说原本的圣盟帝国一半都落入你的掌控了,实在令人佩服。」
    「奥德里奇,你变得爱说废话了。」西琉士切入主题。   「叙旧到此为止吧。」
    「呵呵……专程一趟过来,你想要什么?」
    「利刃部队成员的原始保存样本。」西琉士特地亲见奥德里奇,除了当面了断十六年来的仇恨,最重要是为获得那些少年的留存基因。
    当他得知奥德里奇手中储存着那些基因,西琉士就想做一件事。
    复活他们,还给他们一段人生。
    就算复活的只是拥有相同长相的全新个体,并非原来一起踏过尸山的那个人;但,能够代替本体活着,拥有实现梦想人生的机会就好。
    西琉士与零分裂后虽然缺失人性,但他始终记得那最强烈的执念——要把利刃的伙伴送??回去过普通生活。
    「哈哈哈哈。」奥德里奇笑了,他透露着沧桑的蓝眼看向米斯特,意味不明。   「如果我说拿她跟我换呢?」
    「放肆。」西琉士沉厚声音震荡了空间,释放饱含威压的精神力场,首当其冲的奥德里奇承受不了,被迫单膝跪地。
    「你没有资格要求得到任何事物。」
    西琉士独眼睥睨地注视奥德里奇,昔日少年自地狱归来,掌握了大半个星际的权势,变成可怕的虫人之王。
    奥德里奇第一次面对超S级的绝对压制,本能地全身颤抖,但他还可以说话,算得上是相当强韧了。   「样本……在……我书房……」
    一行人跟着奥德里奇,来到克莉丝朵陨命之处。
    米斯特走到那个地方,旁边摆了一张单人沙发。
    奥德里奇时常坐在这里思念晨星。
    少女的冷漠表情终于有了波动。
    她低头悲伤凝视地面,仿佛克莉丝朵躺在那里。
    「E36,害死克莉丝朵,觉得愧疚吗?」奥德里奇只知道米斯特参与窃取虫族之心,并不晓得晨星把它送给她。他憎恨使用克莉丝朵脸孔活着的她,所以刻意拿言语刺伤少女。
    「别浪费时间。」西琉士介入,命令奥德里奇去取样本。
    后者受制于西琉士,不得不乖乖将东西交出来。
    一个银色箱子,装了1636人的基因样本。
    榭尔德接过箱子,拿到一旁确认内容没有问题,朝西琉士点头,操控传送装置将东西瞬移回魅影舰。
    西琉士走向奥德里奇。
    他打算废掉元帅,做为一代枭雄的终点。
    此刻奥德里奇却愉悦地笑了。
    他屈辱地任由西琉士以胜利者姿态踏进门,只为换得一个机会。
    生命对这伤心欲绝的男人来说,所剩价值唯有复仇而已。
    他精心策划,决定以自己为祭礼,布置一场名叫死亡的盛大庆典。
    奥德里奇启动左手光脑预设的指令,藏匿于体内的装置立刻爆开,释出某种邪恶物质,转眼融化了他,把整个人化作一滩红黑血肉。
    全宇宙通告危害度S级,寄生种,异形智慧生物,莎卜尼古拉斯。
    奥德里奇让自己转变成这种怪物。
    血泥迅速长大扩散开来,连天花板也被填满,形成整个空间都覆盖了恶心胶泥物质的状态。
    西琉士与米斯特果断地手上各抓住一人,飞到半空中。
    「奥德里奇!」西琉士声音含着震荡波,冲击莎卜尼古拉斯,使它掀起一阵紊乱波澜。
    「我们一起死吧……」血泥发出嘶哑的、依稀听得出是奥德里奇的声音。
    他还保有人类的神智,欲意藉由异形的恐怖力量,杀掉西琉士他们。
    莎卜尼古拉斯接触到伤口就会造成感染,侵蚀宿主,将之化作同类。奥德里奇事先将它密封于特殊微型容器,大量藏匿全身皮肤下,当他触发释放的指令,容器爆裂,元帅便瞬间转变为一只血泥异形。
    想要清除这种生物,唯有施用专门配置的特殊药剂,此处当然没有。
    S级危险生物莎卜尼古拉斯能力特殊,一旦封闭空间后,在它包裹的范围内堪称无敌。即使外面有虫人部队,依然无法援助受困的众人。
    奥德里奇反咬的这一口,狠绝又犀利。
    西琉士展开金色力场,把不停从天花板滴落的莎卜尼古拉斯阻挡开来。
    他试图扩大精神力场,想要震裂血泥的禁锢,但是双S级的奥德里奇所化成的异形生物,其强度远远超过普通莎卜尼古拉斯,西琉士竟被它完全克制,毫无突围的办法。
    甚至由于血泥的腐蚀,金色光圈开始逐渐缩小。
    「哈哈哈哈……死吧……统统死吧……」
    凭什么克莉丝朵走了,害死她的人还好好地活着呢?
    莎卜尼古拉斯鼓起全力集中攻击,红黑胶质凝聚出无数血弹,高速射向金色力场。
    光圈不断震颤,显示异形生物的攻击有效。
    「总领大人,请你放下我们。」赛柏率先出声。
    在宇宙能归类为S级异形生物都极度强大,双子在星际盗贼的任务遇过许多,也有清理莎卜尼古拉斯的经验,对它的难缠,他们极为了解。
    这个情况下双子俨然是拖累,丢下两人,让西琉士他们专心应付莎卜尼古拉斯,还有逃脱机会,否则四人一兽可能全要折损于此。
    弗克兄弟不容西琉士拒绝,两人相视一眼,各自主动挣离,跳进翻腾的红黑肉泥。
    猫儿,我爱妳。
    榭尔德最后对米斯特说了这句话。
    血海覆盖了双子身影。
    「两个笨蛋!」平常很聪明的样子,关键时居然犯蠢!零先生气急败坏。
    「西琉士!这里交给我!」野兽自少女肩膀跃下,刹那变形为黑色物质,宛若一把尖刀插入莎卜尼古拉斯的血肉中。
    它要救弗克兄弟。
    零先生与莎卜尼古拉斯开始互相吞噬对方。
    米斯特怔怔望着榭尔德消失的血海,零先生在里面寻找双子,西琉士也下降到极接近的高度,用精神力尽量压制异形生物。
    然而情形并不乐观,奥德里奇为素材创造的莎卜尼古拉斯,对精神力攻击抗性奇高,在没有专用清除药剂的状况下,就连西琉士也束手无策。
    零先生似乎被吃掉了不少身体,黑色物质持续减少。
    如果野兽败了……她不敢想像。
    少女强迫自己抗拒野兽,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多想用力抱紧它。
    零先生一直苦苦等待她,少女坚持保持距离,然后,越不理会它,越觉得思念。
    它给予她许多。
    她孤独迷茫的时候,是它在守护。
    即使她刻意疏远,野兽从没放弃过她。
    到最后少女终归要离去,唯愿野兽能够在没有她的世界,好好地活着。
    如果它现在消失,她会崩溃。
    「我不允许!」
    少女全身发出纯净的白光。
    时隔两个多月,她终于再开口说话。
    ******
    后面可能开虐,这个世界设定很难不虐……
    会有肉来弥补一下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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