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金翅神鸟、那一招观剑式、五雷轰顶……这些了不得的东西她到底在哪里得来的？
    他愈发好奇,可谢棠瞧起来竟像是真对拜紫君仙师为师,不感兴趣。
    她当真觉得紫君仙师也不配做她的师父？
    紫君仙师也算是顶厉害了吧……
    谢棠全然看不出白山在想什么，他笑面虎似得总挂着笑，很难看出什么来，倒也不急于一时，她又看向了自己的系统，现在紧要的是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
    “什么事？”绿jj系统问她。
    “任务啊。”谢棠看着系统，“你的任务不需要我做了？”
    绿jj系统被噎了一下，竟有些感动，宿主虽然说着不做他的原女主任务，但还是高效的在完成这些任务，他都不敢相信女主气运居然已经百分之九十了，一旦女主气运满了，谢轻寒的仇恨值清零，这个世界快穿局就赢了，1000万的任务积分，他可以直接从实习主角系统升级转正了。
    这是他做过最……躺赢的任务。
    他正感动着想感谢谢棠，却听她又幽幽道：“我两个系统加起来积分都快够1000万积分了呀。”
    他心头一颤，忙提醒：“两个系统的积分是不能合并的，您还是得做完任务才能离开。”
    她故意逗他一般笑了一声，往谢轻寒身边的枕头靠了靠，“别害怕系统。”
    她乌黑的发倾泻在谢轻寒的手背上，谢轻寒手指动了动，侧过头来垂眼轻声问她：“累了吗？”
    谢棠点点头。
    谢轻寒便替她开口道：“阿棠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儿。”
    他起身请屋子里的人出去。
    谢棠等人都走光，重新躺回了榻上点开她的宿主[沈兰时]，不是累了，是要去看看她的另一位宿主了。
    谢轻寒却又回到了房中。
    他不走？
    谢棠看住了他，他闭着双眼慢慢走到榻边，靠着灵识探索仿佛什么都看得见，抬手将青色床幔替她放了下来，细白的手指理好床幔坐在了几步外的椅子里。
    “别害怕，睡吧。”他声音轻轻柔柔，“阿兄守着你。”
    他是怕她害怕？
    谢棠枕在枕头上望他，生出一种奇异的安稳，因为她知道谢轻寒无论如何都会守着这个妹妹。
    “哥哥。”她声音很轻的叫了他，在床幔内问他：“你还恨我吗？”
    谢轻寒似乎愣了一下，朝着她的方向蹙紧了眉头，她怎会这样想？他哪里做的让她误会了吗？
    听见她又说：“恨我小时候欺负你，弄伤你的手。”
    谢轻寒右手的手指动了动：“若我说我从未因此怪过你，你信吗？”
    信的。
    谢棠只是想知道，既然不恨那百分之五十的仇恨度怎么不动了？
    可谢轻寒心口如一，他确实对阿棠没有一丝恨意了，他全心全意爱护着这个妹妹。
    谢棠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闭上眼开着虚拟形象去了沈兰时那边，临走前还听见谢轻寒在喃喃与她说：“我一直很感激父亲和你，是你们给了我唯一的家……”
    房间里只剩下谢轻寒的声音，他垂着眼静静的在说着那些压在他心中许久许久的话，他将那些话在喉咙里过了好几遍，几番措词才慢慢说出口，怕她听不懂又怕她不相信。
    他在这一刻无比怪责自己从前对她的怨，怨她泥足深陷为沈兰时和温纯步步沦亡，她没得选，她和他一样没得选，她在魔道之中吃了那么那么多苦，那些旁人无法体会想象的苦，怎么能不疯魔？
    她或许不知道，他听见她陷在梦魇里哭着说许多蛇缠着她的脚时，他有多么的心碎。
    那时她才十一二岁，她本该像沈玉琢一样被娇宠着长大……
    这些苦，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因为无人在意她吃过的苦，所有人都会安慰她：都过去了，过去就过去了。
    可谢轻寒很清楚，那些过去会交织成永远的噩梦伴随着她，她和他一样被宿命左右，没有出路。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谢轻寒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停下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阿棠？”
    没有回应。
    他起身慢慢走到榻边，抬手轻轻挑起床幔，闭着眼感应到她匀称的呼吸，她睡着了。
    一时之间有些无奈的笑了，他说了这么多话，她竟不知何时睡着了。
    他弯腰轻轻替她拉上被子，又坐回了椅子里，他要守着阿棠，若她做了噩梦他能第一个握住她的手。
    寂静的房间里，谢轻寒坐了许久，托着腮试着打开了他的系统，在脑子里“看见”他又完成了一项任务，这次居然奖励了他十万积分。
    这么多。
    他可以见到祂许多次了，他心中满是小心翼翼的快乐，因为阿棠没有变成细珠而快乐，因为他重塑了肉身而快乐，因为可以见到祂许多次而快乐……
    这快乐也让他不安起来，像偷来的一样，怕随时会被打回原形。
    祂知道他重塑肉身了吗？
    他在心里叫了一声祂——“你在吗？”
    ------
    门窗紧闭的弟子房内，谢棠才刚刚为走过入魔昏过去的沈兰时开启【止痛】和保护模式，就听见谢轻寒在叫她。
    谢棠顿了住，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地上昏过去的沈兰时幽幽转醒过来，在她脚边盈盈的绿光中睁开了眼。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看见了她。
    谢棠看见自己虚拟的神女形象在他的瞳孔中闪烁，他银白的发散在脚边，那张冰雪似得脸上是如在梦中的困顿。
    “阿棠……”他怔怔的望着她，喉头发出喑哑的声音：“阿棠？”
    是了，她如今和美颜后的这个神女形象十分相似。
    “我就说不能再嗑灵丹了。”绿jj系统替她心惊胆战，宿主现在和神女长这么像，怎么还敢出现在沈兰时的眼前啊，宿主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宿主。”谢棠垂下眼，声音冷淡而公事公办的道：“我是您的系统，您所看到的是我的虚拟形象。”
    沈兰时仿佛没回过神来，依旧怔怔望着她：“系统……”
    “是的，宿主。”她蹲下身来，在他眼前说：“您走火入魔，我为您开启了保护模式。”
    盈盈的光从她的脸上、身上、裙摆上散发着。
    沈兰时慢慢的坐起身，抬起手，朝她的脸颊伸去——穿过了她绿光盈盈的身体。
    她如同灵体一般，无法触碰，并非真实存在。
    “你是那个系统……”沈兰时看着手边散开的绿光，昏暗之中她散如流萤，又汇聚成一张神女一般的脸了，“可你……为何和阿棠那么相像？”
    谢棠脸上没有表情，就如同真的虚拟投影，问他：“我是根据您心中所想之人幻化而成的形象。”
    沈兰时的手僵在半空中，凝视着那张脸，他心中所想……这是他心中所想之人？
    谢棠的虚拟形象在他眼前闪烁，没有表情没有情绪的问他：“您不喜欢吗？需要我更换形象吗？”
    她晃动了一下。
    沈兰时嘴唇颤动，哑声喃喃说：“不需要。”
    他凝视着那张脸，这就是他的心魔，他对她有愧，阿棠和细珠的两张脸出现在他的心魔里，曾经阿棠变成了细珠。
    那是他一手促成的，若他在阿棠刚从魔道救回来时对她好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细珠？
    只是有愧吗？
    谢棠任由他凝望着自己，冷冰冰的问他：“宿主，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沈兰时仔仔细细看着那张脸，仿佛阿棠在与他说话一般。
    师尊，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他喉头微微滚动，想说什么，她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绿色的光被打散一般，在昏暗的房间内突然散去。
    沈兰时慢慢的伸出手，什么也没抓住。
    禅房门被推开，白山皱眉站在外面瞧着沈兰时说：“你刚刚在自言自语？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
    谢棠已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倒不是怕被白山发现，而是点到即止就好。
    她的另一位宿主还在等着她。
    谢棠看见系统里，谢轻寒居然学着主动操作，消费了一万积分，召唤她。
    他坐在房间里，垂着眼皱着眉，像是在研究怎么使用这个系统界面，也像是在等她的出现，又消费了一万积分召唤系统虚拟形象。
    绿jj系统：“……羊毛出在羊身上，他的积分还是花给了您。”
    谢棠凝聚出虚拟形象出现在他眼前，伸手绿光盈盈的手指，轻轻托了托他的下颚。
    他颤了一下，抬起脸的瞬间伸手抓住了下颚的手。
    他握了住，没有温度的手指，如同软玉。
    “真的抓住了。”他闭着眼，手指抓着她的手指，“原来两万积分可以触碰到你。”
    谢棠笑了，真好骗的宿主，她想让他碰到就能碰到，根本不用花积分。
    “恭喜宿主，您已获得百分之五十的男主气运，再有1点气运，您就可以改变剧情了。”谢棠学着绿jj系统的模式，专业的告诉他：“等您完成逆袭男主的任务，您就可以获得积分，向主神兑换任何心愿。”
    谢轻寒仰着头，就那么抓着她的手指没松开，像是怕松开她就消散了一般，“任何心愿吗？”
    他重复一遍问道：“只要成为男主，完成任务，就可以向你口中的主神兑换任何心愿？”
    谢棠垂眼看着他，他的手指只有薄薄的温度，抓的她很紧很牢，她忽然在想，谢轻寒现在对她这个神女系统的好感度是多少？
    如果她有一天掉马了，他知道了如今的这个谢棠就是神女系统，他的好感度会叠加在谢棠身上？还是……
    “会转化成仇恨吧！”绿jj系统立刻打消她这个念头：“他现在把阿棠当成亲妹妹！您要是掉马了，他不就知道你附体在原主身上，利用他做任务吗！怎么想他都会立刻黑化仇恨您吧！”
    未必，她会把身体还给真正的阿棠，她会让他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想要阿棠好好的活下来。
    谢棠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闭着的眼睛，回复他道：“是的宿主，只要您完成任务，获得足够的积分就可以向主神兑换任何心愿。”
    他玉一样的脸在她手指下轻颤。
    他好像一只被爱抚的猫儿，靠向她，手指慢慢从她的手指滑到她衣袖下的腕子，很慢很慢的触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