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步行街上人多了起来，天色渐暗，远处有路灯亮起，在暖橙色的夕阳下显得不真切。
    老板和赵南桑一起把锅和食材推到了门口，温度降低老板说话时嘴边起了雾气：“小姑娘啊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行啊，你不是都吃了一个嘛。”赵南桑笑眯眯的，“你们不出摊是一分不会进账的，我来做你们晚上至少还有进账，少于20万那钱都是你的，我们只要多于20万的部分；另外这个妹妹人气很高的，刚不就有个顾客和她合影吗，她的粉丝会来打卡，你多了客源，何乐而不为是不是？”
    老板摸着自己的寸头哈哈笑了两声：“行，还得我谢谢你了。”
    两人推拉了一番后老板尽管嘴上说着加油干但面上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地走了，留下了摩拳擦掌的苏漾和fay。
    fay一脸懵的站在摊位旁，像一只懵懂的马尔济斯犬。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她第一次摆摊，姐姐给她的任务是，以这个名叫杂粮煎饼的小吃现场rap以吸引顾客。
    她第一次吃煎饼果子，味道怪怪的但又有点后知后觉的香。
    她真的要用这个主题rap吗······
    fay看向正在搅动面糊的苏漾。这是她第一次和苏漾合作，却有些啼笑皆非。印象里的苏漾姐姐似乎不是这样的，她空降是为了替补李志允的缺，刚来时她局促不安的和大家打了招呼，有人和她搭话她也只会“嗯”“这样啊”回答，就像缩在壳里的蜗牛。她唯一绽放异彩的时候是老师点名让她速扒一支难度很高的hippop舞，她扎起了头发，穿着宽松的白t和运动裤，嘴边是自信的笑，每个动作看着轻松自如却卡点到位，可为什么她第一次个人竞演时会表演成那样呢？fay很不解。
    察觉到身侧人的目光，赵南桑没有问她怎么了，她麻溜的带上了围裙，斗志昂扬的说：“准备好了。”
    “这里是建大步行街，很多建大的学生和游客都会在这里吃饭逛街，晚上我们就不吃大桌饭了，大家在这儿解决晚饭好吧？吃完饭可以逛逛，8点我们在地铁口集合坐车回酒店！”小林举着小黄旗，他今天忘带手套了手已经开始痒了，估计又要生冻疮了。
    他身后是一列从东南亚来的游客，尽管会说中文的新加坡人占大多数，但为了照顾不会说中文的泰国游客和马来西亚游客，小林又切换成英语讲了一遍，刚讲完，他的声音就被一道古怪的歌压了下去，那甚至不能叫歌。
    “ayo，mynameisf-a-y！现在要请出的是，煎饼果子introduce！”
    小林和游客们好奇的看过去。
    是一个小巧纤细的女孩子，天生的亚麻浅发在冷风里随着女生rap时的律动浅浅晃着，女生脸有些红，可能是冷的也可能是因为尴尬，但嘴里叽里咕噜的话不停。她旁边是煎饼果子摊，另一个扎着头发的女生正在给客人馋着饼皮，另一客人正在点单，女生语速飞快：“一个煎饼果子，加鱼饼和土豆丝，要辣是吧？8000元，扫码现金都行，现金直接丢这个塑料篓里。”
    “煎饼配年糕，奇妙的match。”
    “这有什么特别的？客人您总得点单才知道。”
    “mymistake我该早点给你们推荐，煎饼果子神奇的单品。”
    “我要为她戴上goldchain！”
    唱着唱着fay嗨了，边唱边围在摊位边找路人互动，“来一点？不？好咧。”赵南桑都在锅后面听笑了，铲子将饼皮碎片直接铲飞，小料越来越少，一个小时的时间面糊已经快见底了。
    fay喊累了，把小蜜蜂别在腰间，听到苏漾喊她立即跑过去：“我去店里再加点菜，现在面糊不够做煎饼果子了，你先给客人拿年糕和鱼饼，就像老板教的那样。“等fay上手招呼后赵南桑扛起面糊桶就往店里跑，急冲冲的架势都把老板吓到了。
    老板一开始没指望她们能做多少煎饼果子就只给了一个小塑料桶，应苏漾要求将另一个大面糊桶搬了出来，还没等他从柜台后出来帮她拎到摊位上，这个姑娘就扛起桶健步如飞的跑出了麻辣烫店，留下老板和摄影师面面相觑。
    是的，跟拍的摄影师起初都没留意苏漾和fay这个组合，只有一个实习摄影把公园的练习生素材拍够了本着拍都拍了人得拍全的原则找到了做煎饼果子的苏漾和fay。
    实习摄影嘴都要笑裂了，这素材难道不比公园音乐会pk有趣吗？
    fay有些手忙脚乱，生意比她预想的要好太多了，见苏漾扛着桶跑过来她都来不及惊诧，将订单一连串的报给她：“一个煎饼果子加火腿不要辣不要葱，一个煎饼果子加鱼饼多加酱，一个煎饼果子加土豆丝加火腿。”
    “得咧！”苏漾利落的将面糊摊在锅上。
    两人卖煎饼果子卖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注意到人群外的练习生们。
    yuki和haruka因为同来自横滨关系更密切，组队往往都是一起的，她们在公园里满打满算撑死只有百人扫码，天变暗之后公园的人越来越少两人便来步行街继续推销自己和节目让人扫码，没想到看到扛着桶在步行街飞奔的苏漾。
    两人都有些不可置信，fay和sylvia根本没找人扫码！她们直接来赚钱了，鬼知道她们怎么让老板同意的。
    “sylvia还会这个啊，完全没想到呢。”yuki侧头和haruka小声吐槽，现在也没有摄影师跟着不用收敛语气，却在看到haruka的表情时硬是止住了话茬。
    haruka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被顾客包围的苏漾，她手上动作不停，面上却是喜气洋洋的笑，有条不紊的出货着，许久她才开口。
    “我也是，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