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一男,张雪瑶和她的助理,单善当然认识。
让她目瞪口呆的是,张雪瑶的神秘男友,竟然是靳瑄。
他脸上架着一副墨镜,身形褪去少年的青涩,较三年前宽厚结实了许多,以前常穿的白T恤换成了浅蓝色衬衫,唇角紧抿着,和她记忆里笑容明媚的少年大相径庭。
她不由得喃喃自语。
变化真大啊。
可单善知道,那个朝她走来的男人,就是靳瑄。
靳瑄回来了。
他在距离她一米处的位置停步,身高的原因垂目打量着她,她的鸭舌帽遮挡住了大半边脸,他刻意弯了弯腰,看清她的脸后,摘掉墨镜,瞳孔里印着她的模样,抿着的唇咧开条细缝,出声喊她:“善善。”
像小提琴的琴声,温柔的,悠远的。
她知道,他喊的是,善善。
她回过神来,僵硬地一招手,脸上扯出一抹在旁人看来婊里婊气的笑容:“嗨,靳瑄,竟然是你,回来了啊。”
“嗯,刚回来没几天,没来得及联系你。”
这时张雪瑶也走上前来,站在靳瑄一侧,挨得很近,状似无意地问:“靳瑄哥哥,是朋友吗?”
单善被那句嗲里嗲气的“靳瑄哥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靳瑄嗯了一声,沉默了些许,才想到合适的解释词:“世交伯伯家的女儿。”
连名字都省去。
单善听了,不做言语,张雪瑶瞥了她一眼,大夏天的也不嫌热,玉白的手臂挽上靳瑄的胳膊,一只手伸向她,面带得体的微笑:“你好,我叫张雪瑶,靳瑄哥哥的女朋友。”
刚才还藏着掖着,现在倒是不怕人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了,她现在可是狗仔,就不怕她爆个猛料吗。
她心里这么想,面带微笑伸出一手与对方交握:“单善。”
两个人握手的瞬间,单善头一次觉得不涂防晒是一种罪过。
站在前男友的现女友面前,她手背的肤色明显比对方黑了一个度,后者姿容妍丽,衣香鬓影,将随便裹了层布就出门的她秒杀得体无完肤。
旁边的靳瑄似乎猜到她所想,语调带笑:“怎么晒黑了,本来挺白的。”
她重重地点头。
就是,她只是晒黑了,本来挺白的。
单善关了单反,暗忖这两天一夜是白忙活了,这样的大独家下一次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有,转正遥遥无期。
谁让张雪瑶的神秘男友是靳瑄呢。
四个人站在树荫底下,一时不语,撇开一旁的女助理,三个人之间萦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不多时刮来一阵微风,可空气是热的,风又能凉快到哪里去呢。
张雪瑶咳嗽了一声,声音柔媚:“路上站着也不方便,要不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说完又压低声音,凑到靳瑄耳边低语:“只是尽量不要太晚哦,爸爸妈妈还等着你去吃饭。”
单善估摸着后一句话八成是说给她听的,面上说着找地方坐,又说稍后有急事,赶人的伎俩忒不入流,搞得是她巴巴地要黏上他们一样。
靳瑄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去喝咖啡吗,还是喝奶茶?”
前一句是对张雪瑶的回应,说后两句时,目光是向着她的。
她一腔的愤懑,在他如水的目光中熄灭,脑袋不受控制的又想起从前。
高中那会她喜欢喝奶茶,可校门口卖的奶茶,味道真不咋地,稍远点口味好的她又懒得去买,是比她高一个年级的靳瑄,三天两头给她买一杯,又绕远路给她送到教室,夏天凉的,冬天温的,雷打不动。
他对她,没得说,很好很好。
“算了吧,我在工作,以后有机会再聊。”
面对初恋男友和他的现女友,单善还没法做到云淡风轻,无动于衷。
尽管,当初提分手的人是她。
她示意手里拿着的相机,以工作搪塞。
靳瑄还要再劝,这时她的防晒服里传来铃响,单善心道这个脱身电话来得还挺及时,待摸出手机一看,只想把手机撂了。
不过她也就想想而已,敢掐断那厮禽兽的电话,那是嫌命长的人才会干的蠢事。
她走到几步,离三个人远了点才滑向接听,语气算不上好,干巴巴的“喂”了一声。
对方的指令干脆利落:“半小时内过来。”
单善第一反应:“你回来了?”
她没记错的话,他之前说过这趟出差没两个月打底回不来。
那头没回答她,手机嗡嗡一阵忙音,拿到面前一看,显示已经挂断。
单善气得直瞪手机,若非靳瑄在旁,她要怒摔手机泄愤。
这个老狗逼,当是招妓女呢。
她把手机收回衣服兜里,跟面前的两人摆手,匆匆告别:“有事忙,我先走了哈。”
靳瑄这回没再劝,望着她火急火燎地上车,驾驶座的门哐的一声重重搭上。
以前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人,开车出库的动作一气呵成,车一上主路,油门一踩,“轰”的一声冲了出去。
你看,她也变了许多。
靳瑄目送着她的车远去,张雪瑶拽了拽他的衣服,直到那辆车不见踪影,他僵硬了好一会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伸手捏了捏太阳穴:“雪瑶,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你帮我跟叔叔阿姨说声抱歉,我改天再去拜访他们。”
一边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胳膊。
张雪瑶心口一梗,面上却体贴地笑:“好,没关系,他们会理解的。”
左右不过一个前女友,有什么关系。
归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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