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错开眼眸，司绾神思恍惚，眼神不知何处安放，自房间各处的淫乱画面上逡巡而过后，落到席晟那张金玉雕琢的俊凛面庞上，忽地出声发问：“你不去么？”
    席晟剑眉微蹙，旋即笑开了声，情话信手就拈来，“这都已经佳人在怀了，那些胭脂俗粉，自然是再入不了我的眼儿。”
    司绾冷兮兮地一咧唇角，悠悠觑他一眼，冷淡转过身，男人厚颜无耻地又凑到她耳畔来在她莹白的耳珠上似吻非吻，她今日没戴耳饰，小小的孔洞缀在圆润耳垂上平添几许风情，席晟抬手饶有兴致地轻捻着她一边耳洞。
    炽热的鼻息拍打在司绾耳际，像酥酥软软的绒毛拂在颈间，痒痒酥酥的，想避也避不开，席晟挽起唇畔打诨她：“你哥哥老说他这妹妹是最性子软的，怎么到我面前偏跟个吃了炸药的小火炮似的，你那小男朋友受得了你这么阴晴不定的性子么？”
    “这就不关席少的事儿了，受得了的人自然受得了，你要受不了……喏，”司绾抬起细指往一个方向指去，软糯的声线带着股跟男人有意作对的倔强冷硬，“青青看起来很是好脾气呢，从刚刚起就一直在看你。”
    “怎么听着，像是有人在吃味？”
    司绾无语凝噎片刻，干巴巴笑了两声，要多搪塞有多搪塞。
    席晟自是看得出小姑娘的不耐烦，床上的那副乖软模样自那日之后再没见着过，眼角眉梢里都是对他的厌嫌，这会儿倒是干脆连装也不装了。
    席晟长眉微促，些许郁闷地从包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衔入薄唇，拿出火机滋啦一声点上，精致俊美的轮廓氤氲在缭绕的烟雾，连同眉眼间的怅色也一并敛去。
    才抽了两口，怀里的丫头娇里娇气地喋喋道：“我不喜欢烟味。”
    席晟垂眸不动声色地看她，忽而挑起两根长指托住少女粉软肉嘟的雪腮，细细打量着那比剥了壳的熟鸡蛋还要光洁细腻的柔白脸蛋，削薄的唇角漫不经心挑起一抹笑，捏住女孩的手往中一摒。
    两瓣粉润的樱唇被捏成了小鸡嘴，司绾不满地呜咽出声表示反抗，两瓣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张一合诱人采撷，席晟黯蓝的深邃眸底郁色浓得像是搅不开的稠雾，侧过头吸了一口指间的烟。
    司绾还在含糊不清地抗议，席晟一张俊脸猝不及防在视线中放大，两片绯凉的唇强势欺了过来，浓烈的烟草气息比触感更先一步触及司绾，紧随其后的才是来自男人的温凉柔软。
    “咳咳咳咳，咳咳咳……”
    结结实实接收到男人渡来的一口烟，司绾呛得一张小脸成了猪肝色，涩苦的滋味沿着喉咙一路侵入肺中，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难受起来。
    始作俑者在她后背虚情假意地轻拍着，被司绾气恼地推了开，男人又好意端来一杯水递与她。
    司绾接过，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
    “咳咳咳……”来自香烟的冷涩丧未褪去，又猛然灌入一大口辛辣的烈酒，司绾被呛得涕泗横流，杯中剩余的连同吞进去又呛出来的，全都浇在了二人身上。
    司绾鼻子眼睛通红，纤长卷翘的睫毛被眼泪濡成绺绺的黏在眼皮上，还未从强烈的窒息感中挣脱开身来，每咳一声嗽肩膀都跟着剧烈抖动，小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得太过，席晟也一下没能再笑得出，重新落在女孩后背的手带了试探，方一落下，就被司绾“啪”地一掌给用力打了开。
    呼吸尚未恢复平稳，司绾急促地从他身上起身就要离开，小细腿刚往前迈开一步，皓腕被男人修长分明的指节扣住，身子往后一栽，又原原本本地跌了回去。
    眼中两簇小火苗燃得快要喷出火来，原本就不待见席晟，统共在他身上看上的也就只有这张脸，当下受到了羞辱，司绾看男人更加鼻子不是鼻，眼睛不是眼儿。
    席晟抬手挠了挠拧成“川”字的眉心，薄唇动了动但又什么都没说，只伸手又从旁拿过一杯崭新的水送到司绾面前，“这回真是水。”
    司绾掀起眼皮警惕地凛他一眼，缓缓抬起手，接过水杯的瞬间，有意地将手往旁倾斜了下，随即佯装无心地用手背撞了下水杯。
    是以，那大半杯子的水，洋洋洒洒地尽数淋在了席晟身上，没握稳的杯子落在铺满羊绒毛毯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咕咚声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