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音响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到了,搬来了整套设备,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楼都安装好了,让林臻试音。
江逾白一直躲在楼上没有下来,林臻总不能再放古典音乐刺激他,于是就随便翻了首流行歌曲放起来。
唐其骏送礼送得有分寸,是一套中端产品,价格没有太夸张,也不至于拿不出手,放出来的效果低音醇,中音稳,高音甜。
林臻算不上这方面的专家,只是曾经的专家藏起来捂住了头。
送走了装音响的工作人员,林臻自己站在厅里用手机选歌。
她也很多年来都只听古典了,想起来信手搜的都是老歌。
她把一首自己很喜欢的歌设成单曲循环,音量调低了一些,就自己接着写稿去了。
nv歌手饱含激情,把歌词唱成了誓言。
“……旁人从不赞同,而情理也不容,仍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如穷追一个梦,谁人如何激进,亦不及我为你那么勇……”
同一首歌连唱了四五遍,楼上的江逾白趴到栏杆上探出了脑袋问:“这首歌叫什么?”
林臻一边继续埋头打字一边回答他:“勇。”
江逾白安静了一会儿,小声说:“臻臻,你上来。”
林臻皱眉,“不行,我正写到关键的地方。你下来。”
“你上来。”
“你下来。”
两人僵持了两轮没有结果,林臻不说话了,江逾白也把脑袋收了回去。
snow大概看她烦躁,小心翼翼地过来蹭了她两下,被她皱着眉头挥手赶走:“不要踩到我键盘,去找你daddy。”
snow被她训斥得一愣,乖乖地缩回暖气片上,也没敢去找江逾白。
林臻把音乐停了,绞尽脑汁地赶着稿子,没有发现天早已经就黑了。
阁楼上没有开灯,不知道江逾白在做什么。
家里没烟了,林臻也不想让江逾白发现自己还在ch0u烟,就叫了一声“我出去走走”,裹上外套下了楼。
她先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包烟,回到楼下的小花园坐着,默默地点着了,对着花园里小喷水池发呆。
喷水池早就关了,连水池表面也结了一层薄冰,看着分外萧条。
林臻在寒风里ch0u了两根烟,调整了一下心情,起身刚要回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像疯了似的开始震动。
是她不久前注册的那个社交媒t账号,帮江逾白澄清她爸那件事后,这个号她就没有用过了,这时却一gu脑地收到了上千条消息。
起因是宋妮娜半个小时前在自己的账号里发了一条更新,直接点了她的名,艾特了她的账号。
“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要占着!毁了最美好的东西你好意思吗?白莲花要点脸吧。”
附图是一张江逾白不知什么时候的舞台照,坐在钢琴前,灯光刚好从他背后打过去,将他的面孔留在黑暗里。
宋妮娜去年在选秀节目里拿了个第九名的成绩,积累了一些粉丝,她参赛的时候就一再强调自己是江逾白的粉丝,用古典音乐做自己的人设,x1了很大一波好感。
这时她哪怕不说清楚,粉丝也都知道她图里的人是江逾白,见她这样指名道姓地骂林臻,也就纷纷冲过来跟着骂。
有粉丝问宋妮娜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回复说:“有人自以为是,觉得用狐媚手段骗得了人,但其实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男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这种语焉不详的和稀泥手段激起了粉丝各种揣测,但方向总归是“白莲花”林臻试图g引江逾白,一时间各种骂人的评论、转发、还有私信都往她这个账号涌过来,林臻的手机都被震得si机了。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哪个霁云的员工注册了小号,把林臻在霁云去敲唐其骏和江逾白两间套房门的那个视频传了上来,更做实了她的“狐媚手段”。
理智告诉林臻应该立刻关掉手机,但她的手却停不下来地翻着无数人谩骂她的留言。
各种wuhui不堪的脏话像洪水一样袭来,淹得她不能呼x1。
林臻匆匆又翻开烟盒,想再ch0u一根烟出来,只是手一直抖,迟迟没有成功。
她的手机接着开始收到无数短信,内容除了社交网络上那种谩骂以外,还有各种威胁,让她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尽早有自知之明地滚回贫民窟去,不要害人害己,到最后连一张g搭男人的脸都留不下来。
她的手机号码暴露了,这事实更让人觉得恐怖,b得林臻不得不沉下心来思考。
宋妮娜现在是个三线的小偶像了,不会轻易做这种引战的事,只能推断她是江家的一把枪,专门用来针对林臻,让林臻知难而退,跟江逾白分开的。
好在江逾白是从来不用社交媒t的人,平时也从不上网乱逛,现在连自己的手机都没有,应该不至于看到网上那些流言。
而且江家和宋妮娜的目的在于击垮她,让她主动放弃,不会去ga0江逾白,所有的脏水都是冲她泼的。
所以只要她不露出什么破绽,不让江逾白发现这件事,他就不会受这些流言伤害,也不会因为要帮她出头再闹出更大的矛盾。
林臻冷静下来一些,匆忙站起来往小区外面走,准备去移动电话营业厅先换一个手机号码。
路上她先关了自己社交媒t的评论私信功能,然后登陆自己平时常用的大号,改掉了用户名,防止好事之徒把她这个号也挖出来。
在营业厅排队时,她打了个电话给老陆。
虽然网上应该不知道她的工作地点,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提醒老陆让人盯着自家的官博账号,万一被波及了,好随时删帖。
换了张新的手机号码后,林臻只把这个新号发给了几个亲近的人,然后飞快地卸载了社交媒t的软件,一切才清净了下来。
大冷的天里,林臻y是被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烦心事闹得浑身是汗。
她吹着冷风往回走,脚下是漂浮的,思路是混沌的。
走到小区门口时她再度清醒过来,站在路边打了个电话给凯文。
江逾白一直不让她跟凯文联系,这阵子两个人天天在一起,她也没找到机会跟凯文联系。
凯文完全不知道宋妮娜突然的刁难是不是受了江家的指使,那天江逾白从家里出来以后,凯文第二天就被停职了。
“就我看来,宋小姐可能真的是把江先生当偶像的。”凯文还是很理智,“在霁云的时候,她就来找过江先生几次,只是江先生一直都没有见她。她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再三嘱咐,让我要好好工作,照顾好江先生。”
所以宋妮娜是真见不得江逾白为了林臻抛弃一切,她大概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
林臻想了想,又问了江逾白耳鸣和头痛的事。
江逾白只在除夕那天夜里发作过一次,第二天也很快好了,但是林臻一直放心不下,平时一直留心观察他的状态,总担心他不舒服也忍着不说。
“江先生本身并没有什么器质x的病变,突发的耳聋当时也治疗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当时就说,以后再出现耳鸣之类的情况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心理因素了。”凯文还是完全公事化的口吻,“本来吃的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放松jing神的,跟抗抑郁类的药物很相似。不过药早就停了,他现在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减轻jing神压力,否则再出现问题的话……”
凯文没有说下去,林臻也懂了。
再恶化的话,可能就治不好了。
“去年江先生在美国的时候做过电击治疗,你知道吗?”凯文问她。洳遇章櫛缺夨請箌ΓOひSнひЩひ,Χγz楂夲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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