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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独家暖宠通缉令 第190节

    他抬头看了眼山顶被放大轮廓的月亮,有些不甘心。
    “闵秀庄!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让我上山,今晚不放我进去,我就在这里耗一晚上!”顾言溪朝山上吼了一声,然后在墨虚铭老人看无赖的目光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闵秀庄坐在床边,直叹气。
    顾言溪见闵秀庄是真的不打算搭理他,突然没了底气。他十指交叉着纠结了好久,才用闷闷不乐的声音嘟哝说了句:“舅…舅舅,我是言溪,我提着礼物来看你了,你真忍心将我拒之门外?”
    他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墨虚铭老人都差点没听清楚。
    他委屈的话传到闵秀庄耳朵里,让他深感无奈。
    “哎!”
    闵秀庄第一次感到无力。他站起身,取过一旁屏风上挂着的睡袍穿在身上。
    一双穿着棕色拖鞋的大脚出现在顾言溪视线中。顾言溪诧异抬起头,见到闵秀庄。
    他浑身仅仅只套了一件桑蚕丝睡袍,睡袍上绣着华丽的暗金色花纹,一件睡袍被他穿出一种高贵难以接近之感。
    “你来做什么?”闵秀庄注意到顾言溪打量的目光,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袒露在外的锁骨看。闵秀庄一愣,赶紧转过身,将睡袍扣子全部扣上,这才回过身。
    顾言溪摸摸鼻子,像只泥鳅一样,麻溜地站起身。“那个,他不让我进去!”顾言溪食指指着墨虚铭,语气有些委屈。
    闵秀庄看看顾言溪,这才将目光移到墨虚铭脸上。墨虚铭摸了摸胡须,说了句:“族长,我记得我还有点事务没处理,我先回房了。”他说完,一阵风飘上山。
    闵秀庄重新将视线落回顾言溪身上,才发现青年怀里抱着月饼盒,正用一双埋怨的眼看着他。
    “只有小孩子才会用这种目光看人。”闵秀庄看着顾言溪,完全是一副看后辈的目光。
    顾言溪心里有些发堵。
    他要的,不是这种目光。
    顾言溪故作轻松不在意笑笑,亮晶晶的桃花眼直接望进了闵秀庄的心底。“我要上去!”顾言溪像个无赖。闵秀庄被他的笑容晃了晃,鬼使神差轻轻点头。
    闵秀庄转身沿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汉白玉阶梯上山,他走路时,脚底几乎没什么声音。
    顾言溪则跟他相反,他穿着皮鞋,走楼梯时发出很大的声响。两人保持着相距不到一米的距离,沉默着上山。
    大概爬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到山顶,顾言溪呼吸开始絮乱了,他停下脚步,看了眼仍然望不到尽头的楼梯,咬牙继续走。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下山不觉得有多累,上山才意识到,这该死的阶梯真长!”顾言溪一屁股坐在汉白玉台阶上,干脆不走了。他将月饼盒子搁在一旁,双手拍了拍,双腿分开,就坐在阶梯上欣赏山下c市夜色。
    闵秀庄跟着停下脚步,他低睨着坐在阶梯上,一副懒人模样的顾言溪,心里再次生出无奈之感。这孩子…他抬起右臂,最终还是僵硬的将手掌贴到顾言溪头顶上。
    顾言溪浑身一僵,他猛地侧身抬头看着正将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的闵秀庄,眼里一阵错愕。
    他…
    他摸他了!
    顾言溪眨眨璀璨的桃花眼,觉得这一幕好不真实。
    闵秀庄像拍小猫一样拍拍顾言溪的脑袋,问答:“走累了?”他声音依旧冷淡,细听却有淡淡的关心。顾言溪咧嘴绽开一个笑容,闵秀庄却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天真。
    闵秀庄准备收回手,顾言溪眼疾手快拽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拿回去。闵秀庄微愣,看了他两秒,放弃了动作。他没看见,顾言溪眼底深处,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顾言溪眨眨眼,应道:“是挺累,腿都软了,还有多久咱才能爬上山?”
    闵秀庄垂眸,轻轻说:“半个小时吧。”
    顾言溪翻了个白眼。“我走不动了!”他摇摇头,一头柔顺的长发跟着甩动。
    闵秀庄点点头,淡淡应道:“哦。”他退后一步,跟他并肩站在同一阶梯上。闵秀庄又用掌心拍拍顾言溪的脑袋,提议说:“那要不,你现在就下山?”
    “那颗不行!”打死顾言溪也不会半途放弃。
    闵秀庄蹙眉,有些为难。他既不想爬山,又不愿下山,他是想在这里过夜不成?
    “那个…”顾言溪眼睛亮过头顶那圆圆的月亮,他一双桃花眼看着闵秀庄,直看得闵秀庄莫名。闵秀庄明白顾言溪又是在打歪主意,才问了一句:“你又想做什么?”
    顾言溪陡然站起身,闵秀庄眯眯眼,发现两人身高几乎一模一样。在闵秀庄打量顾言溪身高的同时,顾言溪突然伸出手环住闵秀庄的腰。
    闵秀庄眼里滑过深深的错愕,“言溪,放手!”他声音赫然间冷若冰霜,有着不容置喙的严厉。顾言溪不应,他固执的死死抱住他的腰,赌气说:“你不是会飞吗?你带我上山,也让我这土鳖体会一下飞翔的滋味。”他说的一脸理所应当。
    甩不开他,闵秀庄只得作罢。
    “你确定?”他问。
    顾言溪深深点头,“确定。”
    闵秀庄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弯身捡起地上的月饼盒,将它扔到顾言溪怀里,才说道:“搂着我!”
    “…好!”顾言溪心里激动的快要炸了,回答的那叫一个爽快。
    闵秀庄双脚点点地,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竟然真的凌空而起。顾言溪正想着体会一把风花雪月的滋味,享受一下在月亮下飞舞的美妙之感,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虚空的双脚已经沾到了地面。
    “这就到了?”不过是几个眨眼,他们就到了?
    顾言溪心里可失落了。
    果然想象是朵玫瑰花,现实却是如花。
    搭在顾言溪肩膀上的手松了开,闵秀庄低头,无奈看着被顾言溪死死扣在怀里的腰,命令口吻说道:“松开。”顾言溪不情不愿松开手,走到菩提树下盘腿坐下。
    见他有些闷闷不乐,闵秀庄淡淡蹙起眉头,并不打算安慰他。他也走到菩提树下的石椅上坐下,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一时间好不尴尬。
    实在是受不了这操蛋的气氛,顾言溪这才打开月饼盒子,“这个,给你。”他将月饼推到闵秀庄面前。
    闵秀庄低头看了眼月饼,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些许异色。
    “这是…月饼?”他看着那两个巴掌大小的乳白色月饼,眼也不眨一下。顾言溪见到他这反应,先是一愣,接着怪叫一声:“你该不会没吃过月饼吧!”
    闵秀庄没有应话,用沉默代替回答。
    “不是吧!”顾言溪心里特不是滋味,“你说实话,你有多久没吃过月饼了!”
    闵秀庄淡淡回了句:“二十年。”
    顾言溪:“…”
    这一刻,他心头滑过酸楚。
    他竟然有二十年没有吃过月饼了!他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神仙也不带这样的!“你跟我说说,这二十年里,你究竟下山过几次。”
    闵秀庄这次应得很快。
    “三次。”
    顾言溪张张嘴,心里堵得难受。“一次是我大哥的婚礼,一次是上次我在芭蕉岭睡着,你将我带回来,对吗?”他声音有些哑。他真的很难理解闵秀庄是怎样能忍受住这等岁月的。
    这样的日子,不光是一个寂寞二字就能概括的。
    “嗯。”闵秀庄不以为然,他早就习惯了。“这月饼,我可以现在吃吗?”闵秀庄看着顾言溪,眼里有跃跃欲试。顾言溪张张嘴,却没了声音。
    他喉咙很痛,灼烧一般的痛。
    “当然可以,全是你的。”他用力点点头,亲自用手捧起整个月饼,将它递到闵秀庄嘴前。
    闵秀庄只是沉默了少许,便张开嘴,小口小口,很优雅的吃了起来。榴莲味在齿间萦绕,闵秀庄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这口味。
    顾言溪愧疚低下头,他为自己那龌龊的抱负心感到悔恨。
    “你不喜欢吃榴莲口味的月饼么?那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你告诉我,我下次来给你带。”顾言溪小心翼翼看着闵秀庄,生怕他不解风情回他一句:没有下次。
    好在,闵秀庄还没那么不解风情。
    他将月饼吞下,偏头想了想,应道:“以前我最喜欢吃马卡龙,好多年没吃了,都快忘记那个味道了。”
    “马卡龙?”
    “嗯,我记得那个,甜甜的,真的很好吃。”闵秀庄小口咀嚼月饼,即便这味道他不是很喜欢,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吃下它。
    顾言溪压下心里那点酸涩跟不清不楚的不舍,很认真的对他说:“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常给你买。”闵秀庄咀嚼食物的动作顿了顿,他垂眸看了眼顾言溪的手,轻轻嗯了一声,这才继续小口吃着。
    顾言溪看着吃东西时,依旧很养眼的闵秀庄,陷入了沉思。
    *
    吃完月饼,闵秀庄单手拄着脑袋,闭目假寐。
    顾言溪双手搁在石桌上,他下巴放在双臂上,一双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闵秀庄睡觉时的容颜。他看着闵秀庄怔怔出神,突然,顾言溪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那晚在车里,他似乎有亲到过一张柔软的唇。
    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唇,顾言溪眼睛一眨一眨,有些难以置信。他吞了口唾沫,看着闵秀庄的目光突然变得疑惑起来,那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他的一个梦?
    他总的下山过三次。
    一次是大哥婚礼,一次是将熟睡了的他带上山,另一次,是不是那个晚上?
    这个可能性,让顾言溪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
    月光下,闵秀庄的脸被照的泛了一层银白。
    有一种朦胧又不真切的美感。
    顾言溪悄悄站起身,做贼心虚朝闵秀庄脑袋靠去。他距离他很近,可以看到闵秀庄小幅度颤抖的睫毛。他的睫毛狭长而翘,月光在他睫毛上种下一个又一个银白色的精灵,看着,就引人犯罪。
    顾言溪深呼吸一口气,很慢很慢的,他的双唇,印在了闵秀庄的唇上。
    闵秀庄的唇,有一股榴莲味。
    但顾言溪心里却冒出一层层的蜜桃的香甜味。
    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他,他好不容易得到这样难得的机会,自然是要趁火打劫一番。他很想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他的唇,一定很柔软。
    顾言溪想着,突然张开嘴,舌尖飞快扫过闵秀庄的唇。
    蓦地,一双漠然纯黑的墨眼乍然睁开,凉凉看着顾言溪。
    顾言溪:“…”
    他惊慌退开,动作太过仓皇,脚后跟绊到石椅,仰头就摔了个狗吃屎。
    闵秀庄站起身,他比天上那轮耀眼的明月更加冷然。
    “言溪,今晚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他就那么安静的看着摔在地上的顾言溪,他话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可顾言溪知道,闵秀庄是在给他下最后的通牒。
    他如果敢冒犯,他或许就再也不会让他接近一寸。
    “我…”顾言溪垂下眸,不敢去看闵秀庄失望复杂的眼。“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有什么办法?”风吹起,吹散他无情细长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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