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来白丞房里时没外人,只有白丞一人坐在窗前面无表情的吹着笛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来干嘛?”见到来人,白丞下意识皱紧眉头。
“来看看新娘子呀。“苏梦调笑道,“能做出此类离谱的事也只有你了。”
这般调笑按他人的性子或许真会被苏梦给激起,可换作白丞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只是轻轻一笑,又吹起了手中的笛子。
苏梦见他手中的笛子十分碍眼,语气也更加恶劣起来,“你是在赌楚楚会不会阻止你吗?可惜你赌错了,她只会觉得你先前所谓的情话都是幌子罢了。“那笛子本是楚楚与他一夜欢好后赠予他的定情信物,却被这家伙以打赌的借口要走,还称这笛子的主人本就是他。怎么想怎么不爽。
想此,他又补充道:“我想纠正一下先前的评价,你并非是什么大爱之人,说白了你还是没法做到容忍。“
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吹奏者放下手中的笛子,“容忍?“白丞眼神晦暗,冷笑道:”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谈容忍。”
“此话……”
“眼下我还有事要办,就不招待贵客了。”未等苏梦说完,白丞便匆匆下了逐客令,说罢他轻轻抬起右手,转眼间,苏梦已被传送回弟子舍。
他越来越看不懂白丞。
被传送回来时,他并没有错过男人那一句喃喃自语。
“我又有什么资格呢?”
真是奇怪的人,奇怪的方面和陈楚楚还挺像的。
想此,他又莫名的嫉妒起来,随手抓起一片树叶也吹起了白丞方才吹过的旋律。
“不就是吹笛,谁不会呢。”
弟子舍寒风酷冬,另一边却是张灯结彩、热闹如春。
虽说在修仙界办婚宴无需像凡间那般规矩多,可毕竟两位主角的身份都不小,为了两派的面子这场面自然也不会小,昆仑派长老提议这乃修仙界一大喜事,拱手让出整个昆仑派的地儿给两位新人办喜事,整个昆仑山都上上下下盖着艳丽的红布,好不热闹。
如此盛事,成婚正日一大早,各门派未前来参加门派大比的弟子都来了,着着实实是整个昆仑山的近十年来最热闹的一次。
按照规矩,白丞坐上施了飞行术的花轿绕着昆仑山走一圈后送进住大殿内,随后便是举行婚宴仪式。
也不知灵谷派和圣女派是为何意,竞特意派出数十位元婴期及以上的内门弟子前来护送。
一行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行至大殿门口时,在一旁嗑瓜子看热闹的苏梦双目一亮、精神一振——总算是来了!
好戏要开锣了!
灵谷派圣女派两位长老也看到了来人,面面相觑,一时愣在了原地。随后灵谷派长老抬手,后方的吹吹打打戛然而止,护送弟子训练有素的团团围住了花轿。
来人是孤身一人,静静站在昆仑山深冬的风中,着一身乌黑的衣裙,裙摆被寒风吹拂而起,上头金线绣的桔梗花仿佛活物一般在风中轻轻摇曳,甜蜜无忧的看着这世间众人。
围观的弟子见状无一不惊讶地嘴都闭不拢。只唯独缩角落那一人是个例外,苏梦一脸的兴趣昂扬,看向花轿的眼神中满是戏谑之意。
如此大喜之日,陈楚楚可是特意来增添彩头的!
陈楚楚笑着,从身后拎出了一个巨大的木箱。
修为只要是金丹期以上的,便能察觉到那木箱涌现出的巨大灵力。
就算是认识来者是何人的昆仑派长老,也看得目瞪口呆、怔在当场。
被一道道视线上下打量的人倒是仍旧笑得温柔和煦,木箱子摔在花轿前,“我来送贺礼了。“
这语气这排场,不像是送贺礼的,倒像是砸场子的。
两位长老看了陈楚楚一眼,忽然扬声下令道:“保护!”
护送的弟子们皆训练有素,哪怕可能不是敌人,都立刻刀剑相向。
眼看着数把飞剑即将插入她的胸口,下一瞬,陈楚楚足尖一点腾空而起,如一道闪电一般掠过,弟子们瞬时倒落在地。
也不知她是施了何种法术,仅在一瞬间便将数十位元婴期以上的弟子们撂倒。
两位长老这才如梦初醒,霎时几乎肝胆俱裂,狂吼一声:“增援!”
一声令下,他们身后的弟子纷纷掏出剑就向女子走去。
“呼~~“
一声奇异的短笛声忽响起,还未等人反应过来,昆仑山瞬时乌云密布,再一瞧,天上乌压压地涌来数万只仙鹤攻向灵谷派圣女派弟子们,两边顿时打成了一团。
一片混乱里,陈楚楚怡怡然向那停在一边的花轿走去,苏梦就在轿旁,她掀开轿帘时从容的对苏梦点了点头。
花轿里白丞蒙着红纱,正支着耳朵听外面发生了事,忽觉得眼前一亮,清新的风扑进来,然后有一只小手伸进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垂眸一看,那裙摆上的桔梗花纹他太熟悉,正是从他爱穿的衣袍上裁剪下来的纹样。
她真的来了。穿着他衣袍纹样缝制的衣服。不久之前的某一天她曾趴在南窗下欢喜的对他说过:她喜欢他衣袍上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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