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随着七皇子屡破大案,他的地位是愈发的不能动摇,又有嫡公主相护,那简直是扶摇直上。
阮侨那边一切顺利,然而户部这边却又出了新问题,这边七皇子好不容易被追回来的一半赃款,竟然就被人给惦记上了!
她今天一来,就发现户部的气氛不大对,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窃窃私语的,而且表情相当的一言难尽,阮棠满脸疑惑,刚一走进政事堂,便听到户部侍郎的怒吼声:“什么?他在外带着兵吃完喝完打欠条让掌柜来户部要钱?户部没钱!!!”
这户部侍郎,是阮棠亲自挑上来的人才,外号死要钱,相当的抠门,不过平时也算稳着文人的矜持,今天这么狂躁还是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这是?
“谁在外面吃饭打户部的欠条?”阮棠很奇怪。
侍郎一抬头,便见公主走进来,连忙行礼,却被她拦下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把你气的头顶都冒烟了。”
户部侍郎那是满脸的气愤又无奈,他磨了磨牙,恨恨的道:“公主,大都督回来了。”
“谁?”阮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元帅符东风啊,和他回来有什么关系……他带兵吃饭打户部的欠条?”
户部侍郎悲愤的一点头,显然都被憋屈坏了,他滔滔不绝的控诉:“兵部的经费简直就是花钱如流水,但是你不给他钱,大都督也不惧,他就带着兵四处吃饭,去当地的地主家、客栈内吃完喝完打户部的欠条,让人家来户部要账!
关键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微臣查了往年的资料才知道,他足足打了五年的欠条!”
也就是说,天下兵马大元帅,手握兵符的大都督,靠打欠条带兵吃了五年的白食。
阮棠目瞪口呆。
她突然想起阮侨说,元帅的性格非常有趣,果然……不同凡响。
旁边的其他官员也凑上来控诉:“他哪里有点大都督的样子,每次回京城,大家都像是遭了土匪似的被洗劫一空,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领兵打仗需要钱不错,但是他也太能造了,要最好的兵器、最好的铠甲,现在又要训练水师!国库哪有这么多钱啊!”
阮棠奇怪的问:“前段时间不才治理贪官收缴上来不少白银吗?”
“国库开销太大了,根本不顶用。”侍郎叹气。
阮棠还欲再问,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的骚动,紧接着是小兵慌乱跑进来,一副鬼子进村的模样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大都督……大都督……又开灵堂了!”
众人在一瞬间脸色大变,堪称惊骇。
“他又来!我可没钱再随份子了!”
“你没钱也不顶用,你能不去吗?你不去,御林军亲自上你家来请你!”
“天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阮棠在哀嚎的官员中,显得如此的懵逼。
侍郎苦笑连连,对她说:“您要是好奇……不妨亲自去看看,就明白了。”
阮棠还是真好奇,这开灵堂是怎么回事,听他们这意思符东风每次回京都要开灵堂?是给家里人开,还是给士兵开?如果是后者还好,如果是前者的话……
他们家岂不是都要死绝了。
是以到了符东风办丧葬礼那天,阮棠微服出巡,仅带着楚瑜君便去了都督府上。
“公主,到了。”
马车停在门外,阮棠走下来,映入眼帘的是挂上灵幡的大门,路上行人似避之不及的躲得远远的,而都督府往来的宾客大部分都是朝廷官员和京城权贵。
只是这些人的神情,怎么看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她走上前,恰好看到一列士兵推着几个士族子弟走过来,他们腰间佩刀步伐整齐很有纪律,远远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显然是上过战场的正规军。
阮棠随手拉了一个人,好奇的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抓了什么人?”
“什么人?当然是不想上账的人。”那人翻了个白眼,说:“大都督开灵堂还有人不想随份子,只能让符家军亲自去请了。”
您这是请?分明是抓来的吧!
阮棠回头,才发现被她喊住的是一位将军打扮的少年,她笑了笑,问:“你也是符家军?”
“我不是,但是我会努力上战场杀敌,终有一日会成为符家军的。”那小将军满脸骄傲,显然对符家军这个称呼极为向往。
在军队里,符东风显然是他们信仰的神,这和京城官员眼中那个儿戏又丧心病狂的大都督截然不同。
而最令人诧异的是,即便他在京城声名狼藉,但是他的领兵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阮棠不过是间接了接触了一下符家军,便确定了这个想法。
这也使得她,对这位众人口中褒贬不一的神秘元帅,充满了好奇。
她走进去,诧异的发现都督府内虽然挂着灵幡白花,但是却无一人哭灵,相反的是宾客哭丧着脸,当兵的却是欢天喜地,什么情况?
阮棠好奇更甚,她顺着宾客人群朝灵堂走去,远远便建大殿内安置着一口棺材,奇怪的是棺材并未封盖,还能看见宾客不停地往里面投钱,简直跟许愿池似的。
什么玩意儿?
就算随份子上账,也没有往棺材里放钱的道理吧?
她走进一步,顿时被眼前的骚操作惊呆了。
只间那深黑肃穆的棺材内,盘腿坐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衫松松垮垮吊儿郎当,他的面前是堆成山的黄金白银和银票,而手中则拿着一个账本在勾勾画画,似乎正在记账。
这棺材里的“死人”,自己收份子钱可还行?
那人的声音极为好听,仿佛泉水击石般清朗,只是说出的话却是……
“恭亲王上账……等等,老哥你先别走!”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无双的面孔,剑眉星目如浩瀚星空,不羁的笑容比春风还要清爽,看起来极为年轻,却伸出长手一把将年过五十的恭亲王拉过来,他的胳膊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势,也不管年龄相差有多大,张口就喊“老哥”,然后痛心疾首的表示:
“老哥你说说,我一个大都督死了,你就随这么点份子钱吗?是不是太不给你弟弟脸了!”
恭亲王被他晃了头晕眼花,气愤不已:“你隔三差五死一回,每次回京城都要给自己办灵堂,本王的家底都快给你掏空了!!!”
好么。
阮棠这下算是明白了。
符东风真是个人才,他不是给别人办葬礼,他是自己开灵堂给自己办葬礼、收份子钱呢!
骚,太特么骚了。
第82章 宫廷朝堂
恭亲王的控诉一出来, 众人纷纷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倒霉样子。
一看就没少被迫掏钱。
符东风闻言缓缓坐直, 神情微敛, 一张潇洒不羁的脸呈现出罕见的严肃意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身体一震, 迫于他的威势、讨伐声不自觉的偃旗息鼓。
连恭亲王都吓了一跳, 不自觉的闭上嘴,等着听他发话。
大都督正容道:“恭亲王可知, 符某为何每次班师回朝,都要办一场葬礼?”
恭亲王被他吓了一跳, 呐呐的配合着问:“为、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要钱吗。
符东风起身, 轻松的从棺材上跳下来, 他一身玄黑色长衫朴素而肃穆,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苟言笑时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势, 在场众人皆被压的喘不上来气。
阮棠不由得想,即便大都督再不着边际肆意妄为, 但是他的地位却仍旧是不容小觑的。
大盛朝的战神,保卫边疆战无不胜,他的存在几乎成了这个国家的信仰。
符东风语气沉肃:“符某率兵四处征战, 哪次不是枪林弹雨中死里逃生,从阎王爷手里搏命。符某尚能回朝,但是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却再也回不来,这场葬礼不是为符某一人准备, 而是为我大盛殉职的千千万将士们举办的葬礼!”
他锐利的双眼扫过众人,“他们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为了你们而战死,这份子钱你们出的可冤?”
他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说的众人震耳发聩,纷纷羞愧的低下头,呐呐不能言。
严肃过后,符东风再次恢复本性,懒散的靠着棺材慢悠悠的进入主题:“所以啊,掏钱吧大家。”
众人:“……”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差点上当,神特么严肃正经大都督,本质还是死要钱!
恭亲王还在负隅顽抗,坚定地表示:“本王的家底都掏空了,没钱怎么办?大都督需要钱,不妨去户部要啊……”这又把锅推给户部了。
符东风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轻飘飘的问:“恭亲王你确定没钱了?”
恭亲王重重点头,吃了秤砣铁了心:“没钱!”
阮棠自然知道,像侯爷亲王这等世代权贵,家底丰裕之丰富简直难以想象,更别提他们吃的用的现在都是皇粮,根本花不到自己一分钱,国库大量支出的银子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给了这群酒囊饭袋的蛀虫。
国家练兵征战经费拿不出,银子都进了皇亲国戚的口袋里。
对于符东风用这种骚操作逼他们出血,阮棠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她现在很好奇,面对恭亲王的负隅顽抗,大都督有何办法?
毕竟是皇亲,总不能用暴力强迫。
但是紧接着,符东风就刷新了阮棠的认识。
大都督突兀的笑了一声,竟是真的欢喜的表情,而非阴狠的冷笑,但也正因为如此,这笑声反倒让众人心生不妙的预感,果然就听他慢悠悠的说:
“那恭亲王生活如此艰苦,想来城郊红梅庄肯定不是您养外室的对方对吧,那这地方就有意思了,一个无主的山庄里面囤着打量的金银珠宝……
嗯,想必来历不明,本都督便做一回好事把这些赃款收缴了吧。”
“符东风!”
恭亲王的脸都绿了,一把扑上去,喘着粗气:“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众人都惊呆了,他妈的符东风简直丧心病狂,他这消息也太灵通了,老亲王可是标准妻管严,在外面藏外室藏得简直神不知鬼不觉,一点风声都没有,这就被他给扒出来了?
符东风根本不理会老亲王,将人拎起来,仿佛拎猫狗那样轻松,直接往旁边一丢,自有小将出手将人压人,笑嘻嘻的劝慰:“亲王您别急啊,那红梅庄和您不是没关系吗,这种赃款交给我们处理就行,小事一桩。”
赃款?小事?
想起里面的数额,恭亲王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符东风又跳进棺材里,心情颇为愉悦:“下一个。”
一干权贵子弟生怕这老畜生再爆出点什么惊人的秘密,乌拉一声蜂拥而上,纷纷掏钱买他闭嘴,再也不敢有任何迟疑。
老亲王那就是前车之鉴啊!
灵堂之战,最终还是以大魔王全面胜利而告终,离开后的权贵们留下屈辱的眼泪,并且还要为下一次掏钱做思想准备,摊上这么一位大都督,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随份子的队伍越来越少,符东风也记得七七八八,收完这里这份,他低着头懒洋洋的喊了一句:“下一个——”
一支凤钗掉了下来,砸在白银堆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金灿灿的凤凰栩栩如生,单是上面的红宝石便能看得出其中金贵,隐约中似乎还夹杂着女子特有的香气。
符东风一怔,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张美艳动人的面孔。
这个恶毒女配我当定了[快穿]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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