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想了想问道:沈医生,你能大概推出来什么时候会发作么?
沈玥也是焦心得很:不确定,但是从活动性上看来,应该在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也太短了。
付云道:请沈医生为我保密,这件事先不要让他们知道,特别是付沉。
沈玥点点头:你放心,在正式结论还没出来之前,我们都是秉承着保密原则,绝不会乱说。不过她顿了顿,有些犹豫,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他很关心你。
就是因为关心才不能告诉啊。付云笑了笑。
沈玥将报告递给付云,简单查看一下他现在的情况便出了病房,说接下来还要去查看老杜的情况,就不久留了。
付云很担心:老杜怎么样了?
脏器受损严重,加上截肢处的伤还没有痊愈,仍未脱离危险期。
沈玥说到这,显得有些犹豫,又有些于心不忍:他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付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怔住了。
老杜才三十岁,年华正好,性格洒脱大方,长得也是一派风流,许多姑娘都对他有意思,若不是守着亡妻思念,只怕是早就有了新人。
他这么欢脱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一截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木头,残缺又破败?杜宾又该怎么办?
付云命苦,知道陪侍在病父身边有多难,不仅有日复一日的辛苦,还要亲眼看着亲人形销骨立,逐渐淡去生机。
沈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毕生所学救治他。
浮云深吸口气:不胜感激,我替他先谢谢您。
沈玥笑着摆摆手:医者天职所在,不必言谢。
她匆匆离开了,留下付云对着几张薄薄检查报告发愣。
窗外,四月的风轻抚过窗帘,牵动了搭在椅子上的一条绳子。绿松石轻晃着,敲打在墙壁上,发出轻快的响动。
早上猫咪出门时戴的是他送的那条红珊瑚,殷翔徐偲他们来看老杜,来看看他,几个人离开的时候一脸冷峻,气势汹汹的,旁人不知道他们是去开会的,可能会以为他们要聚众斗殴。
付云怔怔看了一会儿,神思也不知飘到了哪儿去。
过了一会,他回过神来,从柜子里拿出纸笔,开始给卓玛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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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沉回来时嚷了一声,进门才看到付云靠在床头睡着了,顿时收住所有声响。
天色已至昏黑,护士已然来换了一次药,但估计是看付云睡得正香,便没有叫他。付沉皱眉,这个人估计到现在还没吃饭。
付云头上仍缠着厚厚的纱布,这几日他的头痛逐渐缓解,终于能不依靠药物睡着觉。他手下倒扣着一本书,看样子是看书看累了,靠着眯一会儿。
付沉觉得靠着睡头更疼,想扶他睡下。刚想轻轻拉出他手下的书,付云就醒了。
付云搓着眼睛睡眼朦胧,室内昏暗,他一时看不清来人模样。
付沉?
嗯。付沉将书放好,又转身打开灯,病房内顿时亮堂起来,付云不由得眯了眯眼。
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付云坐在床上跟个孩子似回答,看着猫咪忙前忙后,忽然有些心虚。
猫咪翻了翻床头的记录,确认付云的伤势正在好转后,心情颇好的嗯了一声。
付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嗯什么。
猫咪出去给付云带了饭,顺便给又回到顶层苦等的杜宾也带了一份。他一边看着付云狼吞虎咽,一边给他讲会议的内容。
局里摸清丑的位置了,打算今晚连夜出手。
付云面色微诧,配上塞得满满的嘴,显得有些呆愣可爱:这么快?
嗯。付沉给他擦了一下嘴,又嘀咕道,我还嫌慢了,这速度,一弄清谁干的早该出手了。
猫咪这些天一直恨不能化身屠神小卫士,付云觉着乐得可爱。
但这个丑,怎么说呢,他是领头的,但不是主要人物。付沉皱起了眉。
付云奇怪:怎么说?
有一男一女,确认过是辰和巳。这两个人带着手下冲破关卡炸开大楼,他们是奔着屠杀来的;但丑,只是将人打伤,他的目标在未,虽然最后被三怪截下,没有得逞。
付沉给他倒了杯水,担心他噎着。
有些奇怪,我原以为他们老大会更像个杀手。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全都要抓回来严审。
今晚出动的是刑天,因为线索确切,他们只要直接进去抓人就可以。狰会参与到抓捕辰巳的行动中。
说着说着,付沉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含糊了起来,有些愤愤的意味:大灰蜣螂说明天要来看你。
付云一时没听清:什么?
大灰蜣螂,又大又丑的那只。付沉没好气,今天是他主持。
付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大灰蜣螂,是说得好听了,要心情再不好一些付沉可能会直接叫大灰屎壳郎。
付云很头疼,石灰跟付沉的互掐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互起诨名互怼,付云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
不过好在只是吵吵,没有上演全武行。
这两个人实在幼稚得很,付云有些好笑:你们是不是又吵了?
出乎预料的,付沉沉默了一会儿:没吵。
嗯?
没吵得起来。灰犀牛问我为什么不在,他说当时他要是再晚一秒,你就凉透了。付沉眼神黯淡,整只豹子很是沮丧。
付云愣了一下,于是明白了。石灰一句话十分不客气,直接把气鼓鼓的雪豹扎漏了气,失落得连反驳的心思都没了。
付云登时心中警铃大作,于是连头痛都顾不上了,直接坐起身,在猫咪诧异的目光中将他抱住:都过去了。
付沉下意识接住他,属于他的气息掺杂着药味顿时向猫咪敏感的鼻子扑来。付沉的下巴抵在他肩上,此刻才恍然发觉,住院的这些天,付云瘦了。
猫咪顿时感觉心似被人拧了一把,一瞬间的钝痛,而后是苦涩的酸麻。
但他没敢再说出来,只安静拥回去,无言地告诉他不用为自己操心。
付云就是太懂事,也太招人心疼了,他从来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是他从来不在乎的自己,却是付沉无价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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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石灰如他所言,过来看看付云。
付云对老朋友的到来表示欢迎,但某些人显然不这么想。
石灰进来时正好同付沉对视上,付沉刚扶着付云躺下,一见到大块头进来,顿时吹胡子瞪眼。
你来干什么?
我昨天就说了我要来!石灰看着猫咪一脸不屑,我救回来的人,还不让我来看看?
付沉一下子炸了毛:他是我的人,不用你管!
哟呵你这西藏土猫。石灰把眼睛瞪得铃般大小,双手环抱着胸,你信不信当年哥哥我再瘦一点,现在就没你的事了?
大灰蜣螂,你说什么?付沉觉得自己肺都快被气炸了,要打一架吗?!
石灰的嘲讽技能点得太厉害,付云给吵得头疼,不得不出声制止:行了!付沉你安静一点。
猫顿时泄了气,凑过来对他委屈巴巴道:是他先开始的。
石灰不服:明明是你先开始的!
老灰,差不多就得了。付云哭笑不得,几岁了还跟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争对错?
石灰把捏在手上的一个果篮放在床头,随后将东西腾开,挪出块空地自己舒服坐下,两只手颇为满足地拍拍膝盖:这地儿太小了,不适合我。
猫咪已经气得变回了雪豹原型,不由分说挤上付云的床,躲在他身后,将柔软的肚皮翻出来给他靠。
这肉垫子可比枕头舒服多了,但脾气不太好。付沉一边圈住了付云,一边冲石灰吼:不坐就回你西楼去!
石灰登时又怒目圆视起来,眼瞅着两个幼稚鬼又要吵一架,付云不轻不重拧了一下猫的耳朵:道歉!
付沉一下就泄了气,不情不愿地低头:对不起。
石灰在这场幼儿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心情颇好,于是不再计较。
他将今早得到的最新消息同付云分享开:我们老大昨晚去抓小狗,今早回来了,你猜怎么着?
石灰很是兴致勃勃:他没逮到人。
嗯?这下不仅是付云,连付沉都有些意外了。
且不说派出去的刑天小队是刚经历过特训的,还带着满腔愤怒,单是丑能从三怪手上逃掉这一点,就已经足以令人惊诧了。
局里的同事们平时很少会见过三怪,但一定都对娲的组长略有耳闻。这个男人带领的风控组只负责处理一些很严重的事件,譬如特控局被人炸了屁股这种事,又或者是某个十分具有威胁性的目标需要捕获。
捕获目标一般只派一位干员去,付沉当时的搜捕令升级后,娲组派出的是石灰,付沉在石灰手上也吃过不少苦头。
但几乎还没有什么目标需要三怪出手,付沉只知道三怪的能力绝对能担任这群人的领队。
没想到难能见到三怪出手一次,目标居然逃脱了。
石灰对组长失手的关注显然已经大于了任务失败的严重性:听说那头灰狼很有些逃跑的头脑,力量也足,三怪被他套路了。
谛听已经在派人跟进。丑的别墅在郊区,目前来说还算好处理,我担心他万一逃到城里,拿普通百姓做人质,就真的很麻烦了。
又聊了一会,石灰还肩负着探望老杜的任务,于是起身告辞。
付云伤病号,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付沉于是欢欣雀跃地为他打开门,看样子巴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犀牛撇撇嘴,踏着沉重的步子挤出门框。付沉将人赶走,又回身来钻到付云床上。
付云将他薅到前面来,给他顺毛。
付沉有些抗拒的小心:你的伤!
别担心,肚子上的已经好了,不信你看。付云托起他毛茸茸的豹脸揉了揉,笑得酒窝深深。
付沉低下头去小心嗅嗅,确实嗅到了伤口愈合的气息。
他有些吃惊:挺快的啊,都快赶上我的速度了。
付云轻轻搂了他:腿上的还没好,但已经能抱你了。看着点我的腿啊,别又压折了。
付沉闻言,小心避开那条伤腿。小心探查了一下,随后脑袋蹭过付云下巴,喉咙里滚出呼噜呼噜的叫声,真像一只大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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