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笙柯不为赚钱填饱肚子忧愁,压头顶上的姐姐嫁出去好几个,她轻松不少,练字之余,窝闺房睡觉的时候比较多,一边躺榻上吃糕点,一边听下人来报,“又有人给坐街头卖鱼的纪公子保媒拉线了!”
啥?
赵笙柯太过惊讶,点心噎住喉咙不上不下,喝一大口茶水才顺过气来,她一个握拳愤怒道:“哪个不开眼的,没见我赵老六在纪西头上贴字条了么,他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至少在我找到更合适的前,他是我的!”
诸英擦汗,给她递过去一个桃,“不开眼的是李氏。”
赵笙柯接过桃子咬一口,她也就说说罢了,没太多怒气,纪西受欢迎很好啊,有竞争才证明是好货,他貌似到了该问姑娘的年纪。她慢悠悠坐回榻上,“李氏故意整我吧?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倒看得开,一点没有李氏所想的那种怒不可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问仔细后开始摸下巴,对李氏赞一句,同甘共苦这一招出的不错,纪西反感高门大户,不愿娶有银子的,李文华降低身份过去一味的付出,讨不到好也不至于被反感,或许能在他心底印下一笔浓重色彩。
李氏即一出手就如此高招,赵笙柯若不拿出点本事来,很难扳回这一局呢。
“小姐,你打算如何整回来?”诸英给她扇扇子,好奇,人家都凑到一处去卖鱼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开始腻腻呼呼,不早点出手容易错失良机啊。
“跟着一起去卖鱼呗!”赵笙柯尴尬一笑,搔头,她暂时只能拿出这个本事了,话说她还没当街卖过东西呢。
“不是吧……”诸英汗滴滴的,她家小姐这副姿态,真的可以么,以往不都是藏着掖着捂着的不让别人看么,赵府六女上街去卖鱼,一大笑话,注定被围观。
“为了男人,呃,不对,是为了良人,我豁出去了,反正我这副尊容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也都背后议论,让他们当着面讲又如何,反正,说不定能把纪西感动,这人哪,关键时刻还得不要脸,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赵笙柯一手握拳托腮,有点猥琐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说,说是去卖鱼,实则是和李文华比脸皮的厚度。
“小姐啊,你牺牲太大了,那么多闲言碎语,你撑得住么,唾沫星子很伤人啊,不要一个人偷偷躲到角落哭泣啊。”诸英简直不敢苟同,为了一个并不在乎自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讨厌自己的男人、放下身份当众吆喝卖鱼,无法想象这是赵六女会做的事。
“所以我需要鼓励需要勇气,你不要打击我,会打击坏的。”赵笙柯哭丧着脸,别看她很厉害很强悍的样子,她很脆弱的好不好,小心脏弱弱地一颤一颤。
“奴婢这点话不算什么,外面人说的才真正伤人,小姐为了不被打击坏,不要卖鱼去好不好?”诸英觉得自己得循循善诱,别让脑袋长在屁股上的小姐一个冲动做出蠢事。
“我扒了他的裤子,总得去负责吧,不能任由他在外面飘着,影响不好。”摇头,她口气坚定,做了就得负责,不能始乱终弃。
诸英真心不想讨论扒了裤子这种难以启齿的话,呃,等等,她家小姐什么时候扒了对方裤子?还要负责?她瞪大眼睛惊呼,“别吓奴婢啊小姐,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女子清誉,小姐读过女诫的……”
一时嘴快说漏了,但就算漏出去了,何必大惊小怪,一点没有她家小姐是厚脸皮的觉悟。
赵笙柯摸摸鼻子,漏出去了就再收回来好了,“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我嘴里说过的假话比真话多,你若当真,别出门找不着北。”
没好意思进一步表示,自己这朵胖花没插呢,他那堆牛粪怎么可以被别人捷足先登,要插也是她赵老六先来,别人都靠后!
诸英松口气,她想小姐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顶多嘴上说着玩,“小姐在闺房说说就罢了,到了外面人言可畏,万万不可多提这方面的事。”
“晓得了。”摆摆手,她闺房里能没有羞耻心,到了外面,她很羞涩的好吧,不然也不会在大热的天里将自己捂了一层又一层,热的能蒸包子了。
她两只胖爪子背身后,在房内踱来踱去,有心一同去卖鱼,总要入乡随俗,吩咐诸英去弄几套普通人穿的衣物,从衣服上拉近距离感,不然穿一身华丽的衣裙去卖,容易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大爷要卖鱼
纪西一身疲惫的回家,心累体累,怕文氏瞧出点什么来担忧,他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把剩下没卖出去的鱼放一边,洗洗手吃饭。
饭桌前,文氏没察觉儿子不同往日的微小变化,她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道:“娘近来身体不错,绣了不少帕子,明个去布庄卖了,扯点布回来给你做套新衣服。”
“娘别过多劳累,我整日抓鱼摸虾的,穿不出来,不用浪费那个钱了。”纪西摸一摸破掉的衣角,无所谓,有钱就攒着吧,留着应急用。
文氏不赞同儿子的说法,嗔怪一声道:“你长大了,在外面总该穿的体面些,多留意一下附近的姑娘,有合适的,咱们就定下来。”
穿的不体面都能招来几只苍蝇,穿的体面些不得招来一群啊?
纪西手指头一抖,饭粒掉在桌上,他明白娘的意思,但提起姑娘啊,他整个人都忧伤,看上他的非富即贵,还都是胖的,他躲都躲不掉,很有压力啊。
文氏终于发觉儿子有点不对劲,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就笑道:“别是真的看上哪位姑娘了,和娘说一说,让娘帮你参谋参谋。”
“娘,我不急,你别操心这事了,好好养病。”
“你不急娘急,娘等着抱孙子,你可别拖到潘非哲那个年纪才娶。”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方式,纪西不言不语了,再如何急,也要等他把缠着自己的姑娘解决掉再说。他一点不知道,所谓想和他同甘共苦一起卖鱼的绝非一位姑娘,他会收到很多惊喜的。
提起潘非哲,自打他坑掉纪西之后他没敢露面,每日和赵二女赵之晴在大宅子里腻腻歪歪,赵大女不是怀上了么,他二人羡慕嫉妒恨,打算也造一个孩子出来,奈何成亲快一年了怀不上,莫非也要等个两三年?
本来嘛,潘非哲娶赵之晴的时候就做好不能拥有一儿半女的准备,毕竟当初关于赵府的流言蜚语那么多,真真假假的,他懒得去分辨,干脆都当真的去听,但眼下赵梯雪怀上了,打破赵府姑娘不能生的谣言,身为她妹妹的赵之晴应该也能怀上吧?都是赵员外的种,差距别闹得那么大。
能有传宗接代机会,潘非哲是非常愿意接受的,整日围着赵之晴转,盼她给自己下个蛋,甭管公蛋母蛋,是个蛋就成啊。
赵之晴摸肚子,赵大女有的,她也有,赵大女没有的,她还有,为啥肚子不鼓呢?她没少吃赵员外给开的大补药。
潘非哲愁眉苦脸德在房里绕来绕去,道:“娘子,我觉得我也应该吃点药了,最近有点力不从心哪。”
“你也知道啊!”赵之晴翻个白眼,“等下自己去药铺抓点,别一不小心补多了流鼻血。”
赵梯雪并不晓得赵老二对她肚子很有想法,她正卧榻上吃果蔬,安心养胎,听下人汇报李府最近的一切动向,听闻李文朝的姑姑经常过去,还唆使李文华去街上卖鱼,不过一天的时间,街坊四邻差不多都知道李文华看上一个卖鱼郎。
对于这个以羞涩示人、实则爱耍小聪明的小姑子李文华,赵梯雪一点不待见,和婆婆常氏的争吵更多是这个小姑子在一旁挑拨,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想她李文华一向眼高于顶的,看上卖鱼郎倒也稀奇。
赵梯雪不屑地撇嘴,想笑,一时来了兴趣多问几句,准备明早去街上看看热闹。
赵笙柯怀里抱着几件不新鲜的衣物在榻上打滚,明个要去卖鱼了,见了纪西她该说什么啊,被老爹知道后又该说什么啊,头疼,和李文华争抢男人,当街掐架的话,她是淑女点好还是泼辣点好?
淑女过头了容易吃亏、争不过,泼辣的狠了容易给纪西留下更坏印象,对竞争很不利。
思来想去她觉得吧,先帮纪西把鱼卖光再说。
晨鸡报晓,大清早的空气有些凉。
纪西站院子里洗一把脸,和文氏知会一声便出门去抓鱼,昨日剩下很多鱼没卖出去,今早他就去格水居河意思意思,抓大抓多的念头甚少,一心琢磨对付李文华,对方不顾颜面硬往上缠,他该拿出男子汉气概说狠话赶人走,拖拖拉拉下去对任何一人都不好。
李文华又一次从贩子手里买来一桶鱼,去昨日的摊位找纪西,过去之后一打听才晓得,纪西换地方了,不守在这里卖了。
纪西做事雷厉风行,说换地盘就换地盘,但他刚坐在小板凳上叫卖啊,屁股还没坐稳呢,就看见一个更不愿见到的存在,赵笙柯。
赵笙柯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两声,道:“鱼哥哥,奴家是过来卖的!”
“你,你卖什么?”眼皮一跳,纪西有了不好预感,几乎想抬手将她嘴堵上。
她左手握拳搭在下巴上,故作羞涩一笑,“帮你卖鱼。”
“我的鱼不需要你帮忙卖。”纪西大受刺激呀,摇头,“你赶紧走。”
脸皮堪比地皮,她能是几句话就被打发走的吗?她才不会那么轻易离开呢,至少得把情敌李文华赶走再说,“我喜欢鱼,喜欢卖鱼,奈何没鱼可卖,只能卖你的了,你不能拒绝。”
“赵姑娘你不能这么霸道,这是不对的,不该依着自己的喜好过分干预旁人。”纪西头皮都硬了,面无表情给她讲,“快回去吧,别给我添乱。”
“我没添乱,我就要卖你的鱼。”把嘴一撇,赵笙柯朝他靠近,本来昨晚还纠结如何与他开口说,怕惹他不高兴,眼下见了面,她反而不纠结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依着自己性子来,她越发觉得对他厚着脸皮耍赖是理所当然的,天呐,她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她那过分撒娇口气,听得他浑身汗毛一抖,赶紧从凳子上起身朝后退,“行行行,我的鱼都是你的,你卖吧,你随意,你大爷。”
哦哈哈哈哈哈哈!作为大爷,表示必须要卖鱼!卖鱼,卖纪西的鱼!赵笙柯一乐,去抓他袖子,“纪西,我发现你这次怎么对我大方了,也不横眉竖目了,以前你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哪里是大方,是被气的,更怕你了,恨不能绕路走!
赶紧抽出袖子,她一经靠近,他两条腿都发麻,两腿间凉飕飕的,各种要不得的不好回忆涌上心头,雨夜,破庙,被子,裤子,受伤,大腿……心情可谓糟糕透了,他的尊严呐,真是无比心塞。
停!停止糟糕回忆,他道:“赵姑娘,你这般会有碍赵府声誉的。”
“赵府还有好的声誉吗?”两手一摊,她死猪不怕开水烫道:“鱼哥哥乃不要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嘛,就留下我吧,我是勤劳善良活泼可爱手脚麻利口齿伶俐的,有我在,包你肥鱼大卖!”
当然会肥鱼大卖,他们都是来围观你的吧……
以纪西对她的不要尺度的了解,知道赶不走人,干脆冷下脸坐板凳上,一声不吭。
眼见把人惹恼,赵笙柯抠鼻,招手吩咐诸英把她带来的板凳搬来,坐纪西边上她轻咳一声,咳咳,说是过来卖鱼,还是趁机闲聊比较好,联络一下感情,趁李文华没找上前先拉近距离感,先下手为强嘛。
“纪西,除了卖鱼你都做什么啊?”
纪西不理她,相信被热脸贴冷屁股,赵老六有知难而退的自觉。
赵笙柯有那个自觉吗?她相信自己没有,不就碰了一鼻子灰么,没碰出血,咱继续碰,“你能干的事还有很多啊,比如像从前一样卖瓜。”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面上隐隐含有怒色,“你纯粹是打算勾起我的怒火吗?让我记恨你?”佛恩镇上卖瓜被耍一事,和他被一个姑娘扒了一样丢脸,栽到同一人手上,算他倒霉,如今这个“姑娘”、这个“同一人”,还敢当着他的面提起这般不光荣的事,不可原谅。
“没有啊,目的是刺激你,不刺激刺激你都不理我。”笑嘻嘻的,两手托腮。把人惹火了是不大好,但能沟通就成,好歹吱个声,让人晓得是喘气的。
“你别刺激过头了。”嗤笑一声,他最近几天都不会有好心情了。
“不会哒,真刺激过头的话,你是不会和我说话的。”
“你哪里来的自信?”
“你的沉稳给了我自信啊,嗯,像纪西这样高大帅气,英勇无比,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人,是不会轻易发火的。”她掰着手指说好听的话,努力绞尽脑汁夸人,刚才打击了他一下,这会儿正是给甜枣的时机。
“你确定说的是我?”被夸被吹捧,纪西没高兴的情绪,反而深感怀疑她话中有几分真实度。
“不然呢,世上除了你,还有谁配用这么多好词呢,纪西你就是我心中的神呐!”隔着浅粉色面纱,她努力摆出星星眼,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天天在膜拜。
“哪个神收你为信徒,估计就要断了香火钱。”一个姑娘家家的,满嘴胡言乱语,纪西倍不想受其愚弄,干脆坐的远一些。
他躲避态度让她摸不清头脑,好伤心啊,不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听人称赞,听人夸奖么,他咋么好像避如蛇蝎,敢离得她远远?
闹不明白得问,刨根问底是赵笙柯专用,至于问的对象肯定不能是当事人,就算问了也白问,人家爱理不理的,说的不尽是真话,所以,她还是站起转身去找诸英,这个小婢女呀,好歹从小养在身边一起长大,挺忠心的,能讲实话,最主要的是好欺负啊。
诸英被自家小姐的目光一扫,浑身一抖,被拉至一旁去说悄悄话。
“我是不是特招人烦啊?”
“不会。”话说,主子如此口气问奴才,奴才不得不这么说,诸英点头哈腰。
赵笙柯又问了,“我是不是特不会夸人啊?”
“有点。”
“说好话,我都能把人说生气了,我是不是应该说难听话啊?反正都往一个方向去,效果都差不多。”
诸英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墙边,“这个,小姐,虽然说男子汉大丈夫不随便动手打人,打人不是君子,但小姐也别把人家惹急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一个曾经卖兔子的。”
“你是说,如果我把他刺激过头了,我会挨打?”左手握拳托腮状,赵笙柯小小的认真思考下,“故意让他尴尬下不来台不行,对他溜须拍马也不行,我都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呐少年
赵笙柯的思路,正就是正,反就是反,偶尔一个拐弯,经常在跑偏……
有她这么一朵猥琐的奇葩在身旁捣乱,纪西难有做生意的心思,他唉声叹气一番,似乎可以提前收摊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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