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你要买什么啊?”
大概是跟小孩说话的原因,老板娘的语气比平时温柔许多,甚至看着方潮舟的眼睛都是弯弯的。
“老板,这里是灵粽果吗?”方潮舟看不到,只能用手点了下柜台。
老板娘点了头,“是啊,你要买吗?带钱了吗?”
方潮舟点点头,“我带了,我想买……两斤,不,三斤。”
说三斤的时候,他偷偷回头看了钟离越水一眼,见对方没说话,他才转回头,重复了一遍,“对,我要买三斤。”
“好啊,我帮你装。”老板娘笑了笑,然后对着方潮舟的脸伸出了手。她最喜欢小孩了,尤其是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小孩,往常有顾客带小孩过来,她都会忍不住捏捏对方的小脸。
但这次她捏了个空。
想捏的小家伙被后面的男人抓了过去。
她不由一愣,随后哎哟了一声,“这位郎君,生得这般好看,怎么那么小气?我只是见你家孩子可爱,想捏捏小脸罢了。”
钟离越水闻言,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了。方潮舟偷偷看他,见他明显眼神不悦,立刻伸出手扯了扯对方的衣袖,低声说:“师祖,不气不气,买完我们就回去了。”
他这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钟离越水瞥他一眼,把被抓住的袖子扯了出来后,就转开了脸。老板娘见了这一幕,笑了笑,叫伙计过来装果子。
装好果子,老板娘看向方潮舟,“只买这一种吗?我们这次还到了新鲜翅果,要不要买一点尝尝?翅果少,一下子就卖光了。”
方潮舟虽然想买,但钟离越水之前的意思好像是不让他买其他东西,所以他摇了头,“不买其他了。”
旁边的钟离越水突然开口,“这三斤能吃多久?”
方潮舟听到他的话,怕对方是觉得买太多了,连忙说:“吃不了多久的。”说完,他对老板娘使了个眼神,让对方赶紧帮他结账。
老板娘意会,一边把包好的果子递给方潮舟,一边说:“果子能吃多久呀,一天若是三颗,吃得很快的。”她报了价钱。
方潮舟连忙掏钱递了过去,“不用找了。”再对旁边的钟离越水说,“师祖,我们可以回去了。”
钟离越水看了眼方潮舟递出去的银子,皱了下眉,随后他把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丢到柜台上,“拿这个结。”
老板娘看了眼玉佩,“抱歉啊,客官,我们这里只收银钱或灵石,其余的一概不收。”
方潮舟立即走过去,把玉佩拿了回来,“师祖,我们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下午小师弟驱魔的时辰。”
说着,他把玉佩递给钟离越水。
钟离越水看着方潮舟手里的玉佩,俄顷,方道:“玉佩你留着。”
话落,他就转身往外走,方潮舟见他又走那么快,不由喊了一句,“师祖,等等我!”
他追了几步,终于追上了钟离越水的脚步,因为怕人再度甩开他,这次方潮舟伸手扯住了钟离越水垂下来的衣袖。
不过虽然他跟上了钟离越水,可街上的人还是很多,他总是被挤到,挤到倒也罢了,因为生得矮,还被一个修士拿着的剑敲了下脑袋。
那一下敲得不轻,“咚”的一声,疼得方潮舟立刻捂住了头,但他还不敢停下脚步,怕一停,就跟不上钟离越水了。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周围的人仿佛都被定住了,人流不动了。
正在方潮舟有些愣的时候,他听到了钟离越水的声音,“是你打了我门下弟子?”
方潮舟惊讶抬头,就看到钟离越水正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大概是个散修,他见到周围的人都不动了,又听到钟离越水的声音,连忙回过头。片刻之间,他已经分清他与钟离越水的差距,“实在抱歉,我刚刚没注意。”
钟离越水瞥了眼男人手里的剑,“既然人多,就不应该这样拿剑,况且,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男人挤出一抹笑,看向还捂着头的方潮舟,“抱歉啊,小童,刚刚打痛你了吧?你吃不吃火板栗?我刚买了一包,给你吃吧。”
他把手里的油纸包递给方潮舟。
方潮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男人听到这话,就去看钟离越水,眼神小心翼翼。钟离越水没再说话,弯腰把方潮舟抱了起来,他转身的那瞬间,人流恢复了正常。
*
回到华黎山,钟离越水把人放下来,就去入定修炼了,等接近午时,他才睁开眼。早晨方潮舟通常只吃辟谷丹,中午便要用膳了。
“荼白。”钟离越水唤荼白,准备让对方去捉鱼回来。
但没喊过来。
他皱了下眉,起身出了隔间,才看到荼白跑了过来,但荼白一边跑一边喵,还时不时回头往内间看。钟离越水眼神微变,随后脚步微微加快往内间去,在榻上看到了脸颊异常红润的方潮舟。
*
薛丹融如往常一般,在钟离越水的隔间里盘腿坐下,但他在闭眼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眼睡在自己师祖腿上的幼童。
从他进来起,对方就一直睡在钟离越水的身上。
钟离越水察觉到薛丹融的眼神,脸色僵了僵,但他并没有主动解释这件事,只是对薛丹融说:“闭眼吧。”
“是。”薛丹融闭上了眼。
钟离越水见人闭眼,才开始为其驱除魔气,只是他今日不得不空出一只手去做别的事。方潮舟感染风寒,估计是下山和返回华黎山受了寒气,法术丹药对魔偶无用,真正能治魔偶病的是魔偶的主人,也就是把人封印进魔偶的人。
魔偶跟其主人距离越近,病会好得越快。
所以,钟离越水才不得不把方潮舟抱在怀里,连给薛丹融驱魔,都要把人搁在腿上躺着。
魔偶年龄越小,便越脆弱,一场风寒都可以夺走其性命,封印在魔偶里的人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
但方潮舟似乎觉得钟离越水的腿躺得很不舒服,所以一直无意识地动来动去,还踢身上盖着的锦被,其中一脚,他踢到了薛丹融。
薛丹融睫毛微微一抖。
不过,很快,他又挨了一脚。
这一脚还挺有力气的,让薛丹融忍不住睁开了眼。他看着皱着眉一直努力想控制住腿上幼童的钟离越水,轻声说:“师祖,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钟离越水当即拒绝了,“不行,驱除魔气不可断。”他把方潮舟又踢出去的腿塞回了被子里,若不是这家伙生病了,他就要施定身术了。
可脚塞回去,手又伸了出来,整个人还一直滚来滚去。
钟离越水眉宇间都不由染上了倦色,他闭了闭眼,把方潮舟抱到了旁边的地上。虽然没有放在腿上那么近,但应该也可以了。
把方潮舟放好后,钟离越水对薛丹融说:“行了,现在可以了。”
“是,师祖。”薛丹融重新闭上了眼。
只是没多久,薛丹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他的腿。
软绵绵的,还带着热气。
*
荼白一般不会在驱除魔气的时候进去打扰,但今日它想着方潮舟在这里,在外面站了许久后,还是忍不住偷偷走了进去,但一进去,它凶相毕露,瞬间变成了老虎,冲着薛丹融就是一声怒吼。
龇牙咧嘴,眼里甚至有了杀意。
这声怒吼让钟离越水都睁开了眼。
他低声呵斥荼白的同时,看到了贴着薛丹融睡得香甜的方潮舟。
方潮舟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糯米卷,紧紧地贴着薛丹融腿的脸,被对方垂下来的雪缎宽袖掩了大半,只露出了半张脸,而他捏成拳头的手里还抓着薛丹融的一点衣角。
第五十二章
荼白被钟离越水一声呵斥, 后退了几步,可眼神还是凶神恶煞的,锁在薛丹融身上不放。
薛丹融自然也被荼白的怒吼声惊动, 他缓缓睁开眼看了荼白一眼, 又垂眼看着贴着自己睡的方潮舟。
他抬了抬袖子, 方潮舟的脸就完全露了出来。因为生病,方潮舟脸颊挂着两块酡红, 像是掉了两片花瓣在脸上。
薛丹融的视线从方潮舟的脸上挪到了抓着他衣角的手, 他几乎没有犹豫, 伸手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 衣角刚扯出来, 方潮舟好像是因为手里没了东西,突然往上抓了抓, 这一抓, 就抓住了薛丹融的小拇指和无名指。
“罢了, 丹融,你今日先回去吧。”
钟离越水的声音在寂静的隔间响起。
薛丹融把手慢慢抽了出来, 抬眸看向钟离越水, “是,那弟子明日再过来。”他起身往外走去,在经过荼白旁边时, 荼白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甚至喉咙里发出了低吼声。
可薛丹融看都没看它一眼,就仿佛它不存在一般, 直接离开了。
薛丹融离开后,钟离越水看着还睡着的方潮舟,许久没有动,直至荼白走过来,着急地围着方潮舟转圈圈,而后还拿虎头蹭他手臂,喵喵叫个不停,他才有了动作。
“自己去领罚。”
钟离越水说话的同时,起身把方潮舟连人带被抱在怀里。
他抱着人走出了隔间,荼白跟了上来,喵呜了一声,声音像是极其委屈,可钟离越水没有看它,眼神落在了门口。
良久,钟离越水抱着方潮舟进了内间,进内间的同时,布下了结界,荼白进不去,哀怨地喵了好几声,才转身离去。
*
这一场病远远超乎了钟离越水的想象,到了晚上,方潮舟的体温也没下降多少,反而隐隐有升高的迹象,到了平时要入睡的时辰,方潮舟体温又骤降,脸上的红潮褪去,变成了一脸苍白。
领了罚回来的荼白重新变回了猫,只见它毛发失去光滑,动作更是迟缓,想跳到凳子上,都还脚滑了一下。
它看着被钟离越水放在榻上的方潮舟,喵了好几声。
钟离越水站在榻边,看了它一眼,眉头微微一拧,“不行。”
荼白闻言,长长的尾巴一直甩来甩去,像是极其焦躁,它冲着钟离越水叫个不停,而后又跳到榻上,用猫脸去碰了碰方潮舟的脸,碰完后,抬头对着钟离越水一声叫。
这声叫明显要比之前的叫声要凶。
钟离越水眉头依旧紧锁,过了好一会,他俯身把被子里的方潮舟抱了出来,“今夜他跟我睡,你若不放心,守在旁边便是。”
荼白听到这句话,立刻跳下了榻,步步紧跟着钟离越水的步伐。
等钟离越水把人抱到自己床上,它也跟了上去,见方潮舟被放到里面,它立刻去扒拉钟离越水的手臂,又开始叫。
钟离越水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合衣躺到了床上,侧过身,才将方潮舟抱入自己的怀里。
荼白见了这一幕,喵了一声。
下一瞬,被子就盖在了钟离越水和方潮舟的身上。
荼白沿着被子边缘走到了枕头那一块,然后在方潮舟的脑袋上方那一块趴了下来。但过了一会,它伸出爪子在钟离越水的脸上拍了拍。
穿进万人迷文的我人设崩了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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