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山:“他不说那些机密信息是他自己团队的人研发出来的么?”
傅延昇道:“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还在中达的时候就找了个外边的人,把他们研发出来的东西去搞知识产权登记,算是钻了法律的空子。”
黄骏文:“这操作真骚!”
叶钦如摇摇头:“可这事一旦叫中达找到证据告了他,苏竟这一辈子就别想从牢里出来了。”
吴双摸摸下巴:“我听说四年前雷宏出了两个亿想直接收购光神科技来着。”
黄骏文:“两个亿?靠,光神科技当时被打击得能值多少钱啊,他们掌握的技术一旦过了时效性,没钱搞新的研发就一落千丈了……何况雷宏四面压着他,他也搞不到别的投资。”
叶钦如:“雷宏还让苏竟回中达,苏竟拒绝了,转手七千万把自己的公司卖给了中达的竞争对手……”
冯妙:“他这是为了恶心雷宏吧?”
吴双握拳道:“士可杀不可辱!”
叶钦如斜了他一眼,好笑道:“还‘士可杀不可辱’呢?前年中达不是把振明科技给收购了么,也算是间接收购了‘光神’了。”
吴双:“……”
黄骏文皱眉道:“苏竟现在这个红妆科技,中达不会再来搞事吧?”
叶钦如:“现在的雷宏哪还会再把苏竟放在眼里,你也太小看人家大佬了……”
傅延昇:“坦白说,苏竟这人还是有一点手段和眼光的,短短一年就重新回到了风口。”
曲衡点头道:“他那家公司最大的优势就是背后的数据分析,据说那套系统是他自己做的。”
黄骏文:“但苏竟这人当年都敢和雷宏叫板,估计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人家好不容易想东山再起,咱们出手就要收购他的公司,他不见得愿意……”
司泽笑笑:“愿不愿意可不是他说了算的,是资本说了算,你觉得呢,戚屿?”
见司泽看向自己,戚屿才道:“继续了解下来再看吧。”
这场谈论中,戚屿和以往一样秉持着自己的作风,甚少发言。可能是因为他年纪小,又还在念书,众人也不强求他发表什么意见。
中间听他们聊起了别的八卦,戚屿起身说想去上个洗手间,傅延昇用眼神问他要不要陪同,戚屿摇头道:“没事,我很快回来。”
其实包厢内部就有一个独立的洗手间,但戚屿主要是坐久了,想起来走两步,顺便出去透个气。
到了外边的大洗手间,戚屿在隔间里上着厕所,忽然听见外头有两人边说话边走进来。
“听说司航那个游戏公司要上市了,真假的?”
“他吹牛的话你也信?上次亏得还不够惨么?”
“嗐,别提了!说起那次我就来气!”
“他就仗着他哥和他爸有能力呗,要是没司家,他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绑在麻袋里打一顿!”
“哈哈,我怎么有点期待他被打?”
“诶,你还记不记得唐伟烨看上的那个帅哥,司航那个国外来的朋友……”
“记得!说美薇他家的那个?”
“嗯,你看人家美薇出事,他就不跟人玩了,真是个势利眼!”
……
两人说说笑笑出去了。
几秒种后,戚屿才微蹙着眉头从隔间里走出来。
他对这两人的声音印象不太深,但他们明显是司航的富二代朋友。
只是戚屿没想到,那群人表面对司航这么热情友好,背后居然还这样说话。
自己和司泽共事,司航肯定有所耳闻,而说美薇出事不跟他来往也完全是无稽之谈,有大脑的人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戚屿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里司航的头像,其实刚刚出来上洗手间时,他还考虑过要不要去和司航打声招呼,现在却觉得时机不合适。
戚屿收回手机,洗了个手,决定改日再联系对方。
众人聊到十点左右就散了。
回去车上,傅延昇才问他:“今晚他们聊的事,你怎么看?”
戚屿拧了下眉,道:“我对他们发表的很多针对个人人品方面的看法,不敢苟同……”
“哦?”傅延昇感兴趣道,“比如说呢?”
“比如他们说苏竟是个白眼狼……”戚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傅老师,其实我之前和司航他们相处时,也听他们讨论过别人的八卦。只不过,司航他们关注的是金钱和地位,所以聚在一起谈论的便是圈子里这些富二代家有没有钱,平时开什么车,和哪个小明星在谈恋爱……这些信息是他们判断一个人是值得被鄙夷或是被吹捧的标准。”
傅延昇颔首:“嗯。”
戚屿:“我以前不大喜欢他们那种谈话,但今天听到我们这些人在司泽包厢里聊的话题,我又觉得,大家本质上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我们关注的是别人的背景、商业手腕和职业黑历史,因为我们也需要依靠这些信息来判断某个人是否值得合作……可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通过亲自与某人接触、相处来了解一个人的为人和品性,一个人也绝对不可能让全世界的人认识自己真实的样子,很多人都只是通过‘听别人说什么’来产生印象,甚至生成固定的标签……”
傅延昇:“所以呢?”
戚屿看向傅延昇道:“所以我不想对他们所说的那些事发表什么看法,包括苏竟,他和中达的那些事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经历,不代表他的全部,目前我只是对苏竟创立的红妆科技比较感兴趣,才想要进一步了解他。”
————
【小插曲】
包厢里众人侃侃而谈,戚屿冷静倾听。
不明群众眼里的戚屿:花瓶一个。
老傅眼里的戚屿:未来大佬。
————
第090章 系统升级
傅延昇面上露出一丝欣赏之情:“你能这样想很好。”
戚屿又说:“而且, 我刚刚发现,你跟他们聊天时就很少发表什么主观性看法,大多数时候你发言只是在陈述一些客观事实。”
傅延昇抱臂道:“不错, 正因为大部分人很难做到你刚刚说的那样冷静客观, 所以, 在谈判桌上,我们可以抛出一些话题, 通过观察他人对某一件事的反应以及发表的主观意见来判断对方的性格——是感性的还是功利的,是激进的还是保守的,是坚持己见的还是容易受人影响的……等等, 再借这些判断来变换谈判的策略。”
戚屿挑眉道:“所以你刚刚问我看法也是在试探我?”
对方极快的反应速度让傅延昇不由一愣, 笑了笑, 不答反问:“那你觉得, 经过今晚的聚会,那些人会对你产生什么看法?”
戚屿自我解嘲道:“大概会觉得我是个没什么见解的大学生吧。”
傅延昇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以前在与别人谈判时, 遇到过最难对付的一种人,就是像你这样很少发表观点,只是坐在那里, 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的。”
戚屿失笑:“照你这么说,今晚咱们这些人当中, 最难对付的应该是宋助理。”
不错, 无论是白天开会还是晚上聚餐,宋溥心都没怎么说过话,要不是戚屿自己留心观察到对方的状态,总觉得这人好像不存在一样。
傅延昇道:“确实,你不好判断沉默的人都在想什么, 但有话语权的人沉默和没有话语权的人沉默又是两种分析方法,后者可能沉默着沉默着就消失了,没有人会关注他怎么想;至于前者,他们大都有坚定的自我原则,很难被常见的话术洗脑,而当他们开口的时候,往往一件事就已经成了定局。”
这段话让戚屿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因为爸爸就是傅延昇说的那种人。
戚屿从十一岁开始就跟着戚源诚出入各种场合,有时戚源诚开会,会让秘书在自己身后放一张椅子,让他坐在那里,只要不发出声音,干什么都可以。
出于对父亲的崇敬之情,戚屿总是有样学样,常和爸爸一样端坐着听他们说话,但小时候的他当然没那个兴趣听大人们在会上讨论什么,他也很难理解爸爸为什么能在会上安安静静坐这么久,他只知道,等爸爸开口说话的时候,会差不多就能开完了。
现在戚屿开始做和爸爸一样的事了,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行事作风早已经在潜移默化间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
直到两人回到酒店,傅延昇洗漱完,见戚屿还坐在那里出神,忍不住走过去,用非常规的手段把人“召唤”回来。
感受到耳鬓处传来的热度,戚屿终于正视起眼前的男人。
“回魂了,”傅延昇把人拉起来,啄了下他的唇,开玩笑道,“发什么愣呢,我说沉默的人厉害,你还装起深沉来了?”
“没有……”戚屿望着傅延昇道,“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为什么懂这么多,你跟我说那个知识框架么?”
傅延昇:“嗯哼?”
戚屿:“我好像能体会到你说的那种感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傅延昇教得好,戚屿近来在学习和做事时偶尔回想过往的经历,发现它们不再只是一些零碎的回忆,而会转变成让他深入理解某件事的案例,并让他产生恍然大悟的感觉——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戚屿眼眸闪烁,“就感觉像是……系统升级了。”
傅延昇把他推到床上,暗示性地往他身上撞了一下:“什么时候这方面也再升级一下?”
“……”
戚屿被傅延昇这一撞撞得瞬间切换了模式,再也想不了别的。
他抬手勾住傅延昇的脖子,眯着眼睛主动吻上去,两人很快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起来。
正当傅延昇一手探往不该去的地方时,门铃响了。
“……是谁?”傅延昇愣了一下,结果戚屿一个激灵,差点没一个大力把傅延昇推下床去。
他立即起身道:“可能是我爸……”
傅延昇:“???”
傅延昇:“你爸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住在希尔顿么?”
戚源诚比他们早两日回了国,不过之前有别的事要处理,一直住在希尔顿酒店。
昨天何秘书给戚屿打了个电话,通知他明日一早去做股权变更登记,还说戚源诚为了方便见他,今晚可能会搬到戚屿住的酒店来。
结果戚屿今天忙了一整天,刚刚一回神又直接被傅延昇推到了床上,彻底把这事儿给忘了。
门铃又响了一下,戚屿也来不及跟傅延昇解释,两人直接打仗似的穿起了衣服裤子。
半分钟后,傅延昇先一步前去开门,见外边站着……何秘书。
傅延昇:“……”
对方拿着手机,正要给戚屿打电话。
“傅先生,你也在这里啊?”何秘书收起手机道,“我刚给戚屿发了消息,还去隔壁按了门铃,两边都没人,还以为你们没回来呢。”
傅延昇镇定道:“我们在讲课,刚刚房间里开着音乐,所以没听见。”
“没事,”何秘书丝毫没有怀疑,“我就是来说一声,戚董过来了,住在1820,想和戚屿见个面。”
收拾妥当的戚屿从傅延昇身后走出来,颔首道:“好的,我这就去。”
腹黑和腹黑的终极对决 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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