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歌挑眉, 原来铁背巨蜥首领送给他的紫色肉团竟是这等好物？
    “这是什么毒？”赖歌再次剥了一颗龙眼吃了, 眼前一切变得特别清晰。
    毒气已经扩散, 暂时看不出来源, 他要提醒玩家们吗？
    “不知道。”小蜥蜴振振有词：“我还小, 等我长大了就知道了。”
    赖歌：“嗯嗯。”等这小东西长大，说不定十场游戏都已经过去。不过他单纯喜欢这小家伙，养着玩也挺好。
    “这爬虫也就只能当储备粮。没用的家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赖歌脑海中响起。
    赖歌惊喜：“鬼爪儿你醒了？”
    “嗯, 你下地下室的时候我就醒了，要不是我，你就会被暗算了。这里的能量不错，我喜欢！”鬼爪藤邀功又喜滋滋道。
    赖歌想说他有桃子护体, 一般鬼物无法近身, 但他没有说出这点，只道：“那你知道小蜥口中的毒气是什么吗？对人体会有什么影响？”
    “我怎么知道这种毒气会对人类有什么影响？我又不是人类，也不喜欢研究人类。”鬼爪藤傲娇地说, 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对你没用，就算你没吃紫地龙的心脏, 有我在, 你也不用担心这种毒, 它们都是我的养料~”
    赖歌摸摸手腕的藤镯, 笑：“我知道你厉害, 小蜥也很厉害。”
    “哼！”鬼爪藤挠了挠他的脚底心，钻出他的脚底，也不知在干什么。
    赖歌用养儿子的苦中作乐心情想：这双鞋子要补底了。
    “诸位，这里可是鬼屋，庄主跑了，不代表这里安全，总觉得有什么怪味冒出，我们要么换个地方？”赖歌提醒众人道。
    黄毛艾隆摆手：“不用换，现在还是晚宴时间，没有庄主吩咐，这里应该是整个庄园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交易，我要买刚才吃过的白色果物，很甜的那种，那是哪种？”
    “你说的应该是梨子。我们真的不离开么，旁边就是客厅……”
    赖歌话没说完就被寰宇打断：“你怕什么？还是你想做什么，非要我们离开安全的餐厅去其他地方，难道客厅里有什么？”
    赖歌无语：“行吧，你们爱咋的咋的，水果买不买，不买我走了。”
    “买！当然买。”众玩家把赖歌的摊子围了起来。
    也有几个小心的玩家打量周围，但他们什么都没察觉。
    众玩家多多少少都买了一些水果，几千游戏星币，他们多少还是付得起的，有钱的就多买点，没钱的就少买一些。金色拉姆买的最多，他看着摊子上的水果想要全部包圆，结果赖歌告诉他有限购，单人一次最多每种只能买二十个，不分大小。
    金色拉姆一脸可惜，一共八种水果，他每种买二十个，付给赖歌十六万游戏星币。
    其他玩家对金色拉姆侧目，这位一开始并不显眼，现在却能一下子掏出几十万游戏星币，在游戏中也是大款了。而且他还想包圆，这证明他身上的游戏星币只有更多。
    不过现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大款，就是收钱收得眉开眼笑的赖歌。
    暗中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赖歌，眼中满是贪婪，他渴望赖歌的异能，渴望赖歌的水果，渴望能直接到达有无数天然食物赖歌的家乡星，渴望他年轻健康的身体，虽然是个驼背，但比起其他优点，这点也不是不能忍受，而且还能在游戏中治疗……
    十一个人购买，几乎把摊子上的水果买光。
    赖歌是个诚信的生意人，他放到小三轮上的水果都外表好看、内里新鲜，保证没有一颗坏果。而且因为论个卖，他挑选水果放到水果摊时，特意选择了同类别的大小尽量相近。
    他还允许玩家自己挑，只是不能直接碰到，说想要哪个，他就挑出哪个。
    除掉赖歌、段厉和文彼得，隐形人是唯一没有购买水果的人，他不是不想买，而是想不付钱。
    不过当他伸手时，却发现水果摊周围像是包裹了一层看不见的牢固透明薄膜，无论他怎么使力就是无法突破。
    隐形人的存在，在他忍不住拉开椅子坐下，又拿起食物食用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但不管玩家们心里怎么想，表面都很淡定，他们在游戏中见识过很多。就算没在游戏中见识过，以前看游戏直播也见过许多奇特能力，隐形人并不算什么。
    甚至玩家们还在有意无意地忽视和排斥隐形人——你既然隐形，那我们就当你不存在。
    隐形人自己也不在乎，脸上挂着邪魅——赖歌看来很猥琐的笑容，想着法儿要突破水果摊的防守。
    赖歌看着这个只想偷窃的卑鄙家伙，想着要怎么教训他。
    隐形人目光和赖歌相对，一愣：这个驼背人能看见我？
    赖歌目光掠过，就好像刚才是无意接触。
    隐形人又不确定了。
    阿棕眼红地盯着水果摊，心想这些偏远星球的乡下人就是占便宜，只要他们不死，就可以凭借本星球一些天然食物大赚特赚，他那么辛苦才找到一个卖照明贴的生意，还要利用训练时间到处找游戏内的土著兜售，可这个驼背呢？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就赚了多少？这钱也太好赚了。
    游戏星币有多宝贵？如果他能赚到这么多，他想买的好些东西，还有背包的升级……不，他只要有这个水果摊，有这么多天然果物，不但能讨好一些游戏内土著，用来交换各种好东西，将来他不玩游戏，在星盟也能成为大富豪。
    如果他能知道赖歌的水果是从哪里来的就好了。
    有阿棕想法的不是一个人。很多人都在心中想：这个驼背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他有水果，谁会把他当回事？
    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水果也是赖歌的一部分，就好像钱财和权势也是某些人的一部分，非要剥除这一部分去单独看一个人，挑剔的人又会说“要不是他爹妈给他生了一张好脸、好身材、好脑子”等等，哪怕只剩下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还是会有人妒忌地说“如果不是他的灵魂力天生强大、特殊”等等。
    赖歌看着这些人的脸色，嘿嘿笑。他就喜欢别人一边暗中嘲笑他是驼背，却又羡慕他有钱有房有自己事业还性格阳光的妒忌样儿。
    想到这里，赖歌对治疗他的驼背都不像刚进游戏那会儿那么迫切了。
    驼背不用愁需要治疗五到十天，现在想想这个时间长有点不适合，如果这期间他需要进游戏，就比较麻烦，也许他可以买更好的物品？
    比如那个治疗舱就很好嘛，不但可以治疗驼背，其他任何伤势病情，只要躺进去就能治疗好，买了这个他只要不死在游戏，那么不管受再重的伤，他都不用怕了，而且家人也能使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现在看满屋子的玩家的脸色似乎都有点诡异。
    从预见来看，这个游戏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鬼怪在搞事，餐厅能安静到现在，肯定不正常。也许不只是毒气，还有其他什么？
    “赖歌，我发现一点好玩的东西，带你去玩，快走快走~”鬼爪藤的须须爬回他的身体，一个劲催促他。
    “好。”赖歌心生警惕，也想快点离开餐厅，他已经觉得这里越来越不安全，当即把水果摊收了起来。
    “你去哪里？”阿棕突然拦住他。
    赖歌停住脚步，“我去找面具男，他跑不见了，我有点担心他。”
    阿棕忍不住讥笑：“那个面具男那么厉害，需要你担心吗？你还不如先担心你自己。”
    “哦？谢谢关心，但我……”
    “我可以和你合作，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吧？”阿棕靠近他。
    赖歌转头，忽然发现其他人都变得极为模糊，只有阿棕最清晰。
    是毒气起作用了？还是灵异类幻觉？
    鬼爪藤刺了他一下。
    嘶，好痛！尖锐的疼痛不时撩着他的神经，却让他的头脑清醒无比。
    小蜥蜴似乎也察觉到不对，迅速爬出口袋，爬到赖歌的肩膀上趴着，宽舌头伸出，舔了舔赖歌的颈侧。
    赖歌再看周围，发现玩家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一起，似乎在说话，也有单独靠在门边的，就是文彼得。
    文彼得对赖歌突然咧嘴一笑，嘴巴动了动，似乎在对他说什么。
    “……如此这般，你怎么想？”阿棕说了半天，看赖歌没反应，不由不耐烦。
    赖歌：“嗯？抱歉，我暂时不想找合作者。”
    “你确定？”阿棕脸色变得难看，“我刚才说的你是不是都没听？”
    赖歌急于脱离餐厅，想要绕开阿棕：“你刚才说了什么？”
    阿棕跟上他：“黄毛艾隆和眼镜乔拉明显是一伙，他们一进来就合伙骗大家的星币。还有寰宇和包老明显也认识，你没看出来吧？”
    赖歌是有点惊讶，预见中他都没有看出寰宇和包老认识，不过预见中包老确实和寰宇合作过。
    “那个羔羊老女人和那个人到中年显然也合作了，我刚才看到金色拉姆和那个星空海马走到一起，而兰西去找了包老，女文员莱娅也去找了眼镜乔拉，现在就只剩你我还没有找到合作者。”阿棕似乎有些急切。
    赖歌好笑，“你说错了，是你没有找到合作者，不是我，你忘了我和面具男也是一进来就走到一起？”
    阿棕脸色更加难看，阴森森道：“你看不起我？”
    “哈？”赖歌莫名其妙。
    阿棕脸色越来越黑：“我知道你跟那些人一样都看不起我，你们背后都在骂我是五等残废！给我起外号，叫我小矮人。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个驼背而已，你身高和我一样，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赖歌：“……兄嘚，你中毒了。”
    “我好得很，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阿棕脸部肌肉颤抖，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表情：“告诉我你的水果从哪里来的，我们合作，我们一起发财，以后游戏内碰到了，我可以罩着你，你不明白我的能力，我在第一场游戏就得到了异能，我不是残废，更不是废物，我会成为超强者，我会成为星盟最有钱的人！我会比段家的段厉更厉害，会比查尔斯家的摩羯查尔斯更有权势！”
    直播间一片嘘声。
    但阿棕听不见，他说得兴奋极了，可脸色却不是兴奋的红，而是青黑。
    阿棕还在喋喋不休：“像你这种畸形人，也只有我愿意和你合作，你看其他人，他们打的都是抓住你、拷问你，逼出你家乡星在哪里的打算，我知道游戏内有种异能转移卡，说不定那些人手上就有，你有空间异能又怎样，这么好的异能，你肯定保不住。”
    “还不如给你是吧？”赖歌接口。
    阿棕差点说出真实想法，临时咽回，“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和我合作吗？还是你以为面具男真的能保护你？”
    赖歌忽然笑起来，笑容竟然带了几分邪气：“谁说我要指望别人保护了？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了解我自己。不过我可以很肯定一点，谁要是找我麻烦，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要试试吗？阿棕。”
    阿棕死死盯住他，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赖歌继续笑：“你要知道，掩饰真实的自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小时候每当别人嘲笑我驼背、骂我畸形，我表面不在意地笑笑，心里其实特别想杀了他们。我的好友经常占我便宜，我一直都想打死他。门口的几个老太婆经常说我们家坏话，说我家人做了缺德事才生出我这样的畸形人，我真想放火烧死他们全家。”
    “我中学的体育老师特别喜欢看我打篮球，他还指着我对我的同学说，你们看驼背打球都能把腰挺直一点，你们好好打球，都会有一副好身材，同学们就都嘻嘻哈哈地笑。那时候我会跟着哈哈大笑，暗中我跟踪了那体育老师好几次，他闯红灯过马路的时候，我差一点就把他推到大卡车的轮胎下。”
    赖歌歪头，表情爽朗又阳光：“我没有杀死他们，真的。只不过连续几年冬天下雪，那几个老太婆门口结冰，都摔了，有的摔断腿，有的摔得半身不遂，还有人从楼梯上滑了下去，好惨啊。有个嘴巴最碎的老太婆，她家人都不管她，成天生活在屎尿中，真可怜。”
    “而那个体育老师他被学校开除了，因为有学生被嘲笑得跳楼自杀，虽然没死成，但那个体育老师也当不成老师了。他现在也在卖水果，可惜他沾上了赌博，日子过得，啧啧~”
    赖歌冲着阿棕快乐又真诚地道：“这个游戏多好啊，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我发现这个游戏简直太适合我了，我可以在这里尽情地浪，在这里别说打人不犯法，就是杀人也只会得到奖励。阿棕，你还想找我合作吗？”
    阿棕后退一步，这样的赖歌让他毛骨悚然，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赖歌失笑：“我还是我，不用害怕，我只是觉得既然彼此要合作，那最好能彼此了解一番。阿棕，你是真心想和我合作，还是想占我便宜？”
    阿棕勉强挤出笑脸：“当然是真心合作。”
    “好。”赖歌击掌，“那就这么定下来，你现在就是我的合做伙伴，走吧，我带你去耍耍。”
    阿棕不但没有跟着赖歌走，反而又往后退了一步。
    赖歌惊讶转头：“你怎么不走了？你不要和我合作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等会去找你。”阿棕道。
    赖歌笑得灿烂：“好吧，那我等你啊，你可一定要来。”
    阿棕转身就向人群疾步走去，似乎那边让他更安全。
    赖歌见之，耸耸肩，自言自语：“胆小鬼，还以为敢对我动手呢。”
    鬼爪藤挠挠他的手背，夸奖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