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一秒, 赖歌下意识地想着要和身体合二为一。
    随后意识一重, 再次睁开眼, 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他宁可没回来，痛死他了！
    赖歌抖抖索索地想要摸出一颗圣女果。
    圣女果异能化可以保留某一种特定功效，但想要治疗效果最好，还是要出现圣女体态……但这时别说变女人，就是变太监，赖歌也愿意。
    “你还能动，生命力不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赖歌没理睬那个声音，刚才醒来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取他的能量，他必须在彻底失去力气前把圣女果塞进嘴里。
    右手指被炸得只剩下两根，赖歌疼得泪流满面。
    啪，有什么东西打中他的手指，红色的小果子咕噜噜滚远。
    看不见的东西把圣女果捡起来。
    但同一时候，赖歌张开嘴巴，一颗圣女果凭空出现在他嘴里。
    这次对方来不及阻止他，赖歌牙齿一合就把圣女果咬碎。
    甜中带一点微酸的汁液流入喉咙，赖歌身体冒出白光。
    “治疗能力？你的能力怎么多种多样？你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异能？”苍老的声音不断询问。
    赖歌全神贯注治疗自己的伤势。
    “你的血肉味道不错，幸好我的速度比较快，否则等那小子和那贱奴打完，你的血肉就没我的份了。”苍老的声音得意道。
    白光笼罩赖歌，一道黑影戳向白光，想要戳破那个白光笼罩的壳。
    一个三轮水果摊突然出现，只不过现在水果摊上放的不是水果，而是赖歌。
    黑影发现它怎么都戳不进去，那辆三轮车的上下左右都像是被看不见的强韧薄膜包裹。
    黑影加大了力度。
    赖歌身上白光持续得比以往都长，皮肤愈合、内脏恢复、手指长出……在白光收起前，他重新从蒲桃空间抓了一套运动服套上。
    黑影停止攻击。
    赖歌又给自己塞了一颗异能草莓和几颗葡萄，同时环视周围，这像是一个地下空间，他还能看到地基和树根之类。
    “你是房屋本体？”赖歌坐在三轮车的箱子上问。
    “你的能力真古怪。等等，你的胸部……你是女人？”那苍老的声音说。
    赖歌低头看眼再次高耸的胸部，特别淡定地说：“你刚才说你吃了我的血肉？你完了，我家泡泡一定会打死你。”
    “泡泡？你说那个面具男？”
    赖歌无比认真地点头：“泡泡几次都想把我的肉咬下来吃掉，好不容易才忍住，结果你比他先吃了，还吃了那么多，他一定会找到你，把你给吃了。”
    赖歌还伸出三根手指举在头顶：“我发誓绝不是胡扯。”
    苍老声音冷哼：“你以为我怕他？”
    赖歌：“你不怕他，那你放我出去啊。”
    苍老声音：“……你是我的猎物。”
    赖歌手握一枚水果：“你确定？”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苍老声音本来想说确定，及时止住。
    赖歌抬起手掌，漫不经心地说：“哦，这个啊，这种水果叫释迦果，一般六月上市，不过想提前买一样能买得到，我猜测这场游戏和灵异类有关，就加急买了很多可以在灵异场使用的水果，什么罗汉果、佛手果、释迦果等等。虽然这些水果我都没有异能化过，但我大概知道它们异能化后的威力，就属释迦果最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我释放了它，它能把这一整座庄园的鬼魂、阴气、污秽等等全都净化。要试试吗？”
    苍老声音嗤笑：“如果真有这样的威力，你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现在？”
    赖歌叹息：“我也想早点用啊，但这个非常消耗能量，如果我炸了它，我的精神力和异能都会消耗一空，到时候随便来个小孩都能戳死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它，但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快要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炸弹不是我炸的。”
    “哦。”
    “我本来想放你们离开，但你们太过分，还想深挖我的秘密，甚至想要谋夺我的能量源泉。”
    “老庄主？”赖歌冷不丁地叫道。
    苍老声音突然沉默。
    赖歌嘴唇翘起来：“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从弗朗西斯的叙述来看，感觉这座庄园本体才是最大的boss，但实际上它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更给我一种它和弗朗西斯，甚至和老仆妇都势均力敌之感。按理说弗朗西斯和老仆妇都住在庄园的身体里，庄园本体想要解决他们或者驱赶他们都不会太难。直到那位庄园女儿出现，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我才开始想也许庄园还是庄园，只是有鬼伪装成了庄园，而能做到这一点的……”
    “什么破绽？”苍老声音忍不住问。
    赖歌：“没有破绽，我在胡扯，但你现在承认了。”
    苍老声音心想自己幸好死了，否则一定会被气吐血。
    赖歌：“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用脏话骂我，但生气毫无意义，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当然，你不想聊也可以，我们可以等泡泡来找我。如果你不想等也不想聊，还是想对我动手，那我就只好和你拼命了。哦，出于刚才被炸的教训，现在谁想再出其不意地对我下手已经不可能，这个水果摊可以一定程度保护我，只要你攻击进来，我就炸释迦果。”
    苍老声音宛如消失了。
    赖歌不急不忙：“或者我们做个交易？我也不想和你这样的大佬鱼死网破，我就是个卖水果的，只要你能给我活路，我也一定不会自己找死。”
    苍老声音：“什么交易？”
    “你想要买我的水果吗？比如能让僵尸复活的异能化甘蔗？”赖歌的声音就像恶魔。
    一秒，两秒……五秒过后，苍老声音上钩：“是不是只要保证尸体不腐，并且灵魂还在，就真的能用甘蔗复活？”
    “还有些附加条件。首先，不能对我有恶意。其次，生前不能做亏心事。第三，灵魂没有被污染，要在清醒状态。第四，身体要还在，越完整越好。第五，最好是寿元未尽的非正常死亡。”
    “什么叫寿元未尽？如果是病死的怎么算？”苍老声音紧张地问。
    赖歌胡扯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试验，我又没有掌管生死簿，哪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寿终正寝。不过……”
    “不过什么？”
    “用我异能化的甘蔗复活的人，会有一个小小的弊病，你也可以看做是优势。”
    “什么弊病？”
    “甘蔗的复活能力和其他异能水果不一样，它的异能效果受我的生命控制，我死，那些被甘蔗复活的人也都会死。但反过来，说不定原本要寿终正寝的人，会受我影响，比原本的寿命多活几年。”
    “照你这么说，你死了，你曾经用甘蔗复活的人都得陪你死？”苍老声音充满怀疑。
    赖歌拍掌：“就是这样没错！”
    苍老声音冷哼：“还真是占便宜的异能。”
    赖歌骄傲道：“那是。我的异能当然向着我。”随后一顿，道：“老庄主，您考虑好了吗？要买就趁现在，我好说话，但等会儿泡泡找过来肯定会找你麻烦，你想和他对上吗？”
    苍老声音：“能复活的甘蔗怎么卖？”
    “支持这个山庄出现那么多鬼物的能量源泉……的三分之一。你也别想骗我，我的判断力也许不行，但泡泡不一样，他一定……”
    “三分之二。”说泡泡，泡泡就到了。
    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赖歌身边，双眼冷漠无情，似乎没有什么能触动他。
    苍老声音心惊，这人竟然能找到这里来，这是不是说明他早就看破这座庄园的秘密？
    赖歌浑身放松，“你终于来了，总算我拖延这么长时间没白拖。”
    苍老声音差点气死，“你在骗我？”
    “没。我说的基本都是实话，我也是真心想要和你交易，打打杀杀多不好，能交易干嘛不交易？”赖歌笑呵呵地说。
    段厉打量赖歌，目光在他胸口停顿一秒，“你换了衣服，还吃了治疗水果，重伤？”
    赖歌：“嗯，差点被炸碎。”
    段厉转头面向黑暗，声音冰冷地道：“把赖歌的血肉还给我。”
    苍老声音消声。
    段厉身影陡然消失。
    赖歌吐出一口气，他刚才一直在强撑，释迦果异能化确实威力极大，但以他现在的精神力和异能储量，根本无法发动最大效果，用了也跟烟花一样，顶多吓吓人，这也是他躲在水果摊内不出去的原因。
    没多久，段厉再次出现。
    赖歌古怪地笑：“我的血肉好吃吗？”
    “他已经吸收了，我只能夺取他的能量。”段厉的声音竟然有点郁闷？
    赖歌哈哈笑，“老庄主呢？”
    “他同意做交换。”段厉敲敲水果摊，“你跟我来。”
    赖歌收起水果摊，屁颠颠地跟着段厉走向地底深处。
    说深也不是太深，那位置恰好就在庄园的主地基下方约二十米处，像是一口垂直的深井。
    在深井和主地基之间有一层岩石层，但现在岩石层出现了一条能让人通过的裂缝。
    段厉示意赖歌跟他进入那条裂缝。
    段厉先下去，赖歌跟着跳，下面段厉接住了他。
    “这是？”赖歌在墙上贴上照明贴，诧异地捧起包裹两人的粘稠液体。这里的能量让他感到好舒服。
    液体呈现银色，非常漂亮，就像是水银。
    当然这不是水银，如果这是水银，两人现在就危险了。
    “这就是能让这座庄园出现那么多鬼物的能量源泉，在星盟其他地方也有发现过，被称之为精神力阴之源泉，异常宝贵。”
    “好拗口的名字。”赖歌没有注意到他没入液体中的身体部分正在疯狂吸收这些液体。
    段厉捧起液体，浇到赖歌头发上：“星盟对能量有正负和阴阳之说，活人的精神力被视为阴阳融合，而凝聚鬼物的精神力则被视为单纯的阴。这种精神力阴之源泉，是极为宝贵的滋养和提升精神力的好东西，但不能随便用，否则容易造成灵魂脱离肉身。你用我传给你的精神力训练法把这些阴之能量慢慢融入自己的精神力中，一定要小心，不能打破平衡。也不要贪多，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大不了以后你把这里定位为训练地，再过来吸收。这种阴之源泉只要不断根，就会不断产生，虽然慢。”
    躲起来的老庄主：你娘！吃一次白食不够，你们还想经常吃？做梦，你这个恶魔我没办法，但这驼背敢来我就敢弄死他！
    赖歌闭上眼睛，身体忽然一滑，竟然整个人都没入到银色液体中。
    段厉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正要伸手捞起，却发现赖歌神色十分平和。
    段厉没有立刻吸收这里的能量，他在帮赖歌护法。
    老庄主看着不断下降的银色液体，气得挠墙。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那驼背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