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线索在他脑中串联起来，赖歌当即就要去找被他丢在走廊里的王院长。
    阿宝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他：“你刚才不是要去东病房区尽头的病房吗，为什么不去了？”
    赖歌摆手：“不急。”
    上辈子他进入尽头那间病房，里面只有两具干尸，从干尸的干涸程度来看，那两个人肯定死了很久，至少超过半年，且要在非常脱水的环境。
    脱水？卧槽！
    赖歌突然拔腿飞奔，刚才他还听到一点像是人类求救的气声，而且那房间是病房，怎么可能让两具尸体在里面脱水干燥？
    上辈子因为整栋住院楼的情况都很惨，很多人死时的样子都离奇古怪，他就忽略了这点。
    现在想想看，如果那间没有窗户的病房里还有人在里面，他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变成干尸？
    赖歌顾不得继续探索西病区，也顾不得找王院长的麻烦，一口气跑回到东病区的尾端。
    这间病房的门锁不仅仅是插销，它还正儿八经上了锁。
    赖歌挥舞激光刀，把门锁直接砍坏，推门进去。
    张昊看到了人，一个护工。终于有人来了，会是玩家，还是当地人？是好人，还是那个医生一边的人？
    对方手中握着的激光刀，让张昊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救……救……小……珊……”张昊嘴唇嗡动，目光转移到病床上。
    赖歌打开病房里的日光灯。
    就看两具快要被吸干的人皮骷髅一躺一坐，床上那个最可怕，那么瘦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大肚子的肚脐延伸出一条脐带一样的肉肠，肉肠一段死死连在坐着的男子身上。
    “啧，惨，真惨！”赖歌摇头晃脑。
    张昊想求救，但他实在没力气，现在连话音都逼不出来。
    而他的女友秦珊已经陷入昏迷。
    “原来这就是干尸之谜。”赖歌围观那个大肚子，但他就是不出手，只看着。
    小小的黑色身影轻盈地窜入房中，三两下就顺着赖歌的裤腿爬到病床上。
    “喵。”
    赖歌：“我又不是猫，你喵再多，我也听不懂。”
    段小猫冲着阿宝叫了一声，又冲着那个大肚子叫一声。
    赖歌眼里满是恶兴趣：“不懂，来，说个人话试试？”
    段小猫冷冷地盯赖歌。
    “这不会就是病毒母体吧？”
    “喵。”
    “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不是了。那是什么，一个变异的胎儿？”
    “喵。”
    “也不是？看来只能剖出来才能知道答案。”赖歌拿出一枚圣女果把玩，“我还没剖过别人的肚皮，你说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个哪吒三太子？”
    段小猫：“……”
    “还是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吧，这事我干不了。话说精神病院的医生能做外科手术吗？”赖歌嘴上虽然这样说，却没打算出去找医生。
    这两人的情况太怪异，找医生来，说不定就害了人家。再说让内科医生干外科的活，也太强人所难。
    还是用他的方法吧。
    “对了，还有个人说不定知道这两人的情况，差点把他忘了。”赖歌一拍巴掌，再次去找王院长。
    王院长已经偷偷爬起来，他想逃走、想要躲起来，可所有门都对他紧紧关闭，他想溜出四楼，但无论是电梯还是安全道都在护士站对面，也就是他要过去必须得经过赖歌面前。
    王院长无可奈何下只能往公共洗手间躲，还锁上了门。
    “砰！”赖歌暴力把门踹开。
    大门弹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整个病房区的呼吸声又变小了一点。
    王院长瑟缩在马桶上，想哭。
    “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了？”赖歌轻易找到了这位院长，这次他没有打他也没有切割他的身体部位，他只是再次请鬼爪藤赏了他一滴汁液。
    鬼爪藤汁液用多了不好，这东西少量就能造成幻觉，大量便会破坏脑中枢。
    赖歌还想王天明保持意识清醒，才没有对他大量使用鬼爪藤汁液，但现在他觉得到了关键时候。
    “跟我来。”
    王院长乖乖跟上。
    赖歌指着房间里的两个干尸一样的人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王院长茫然摇头。
    “你是院长，你会不知道住院部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两人的情况一看就不是一天能造成，说！不说切了你的鸡。”赖歌跟个恶霸无赖似的。
    王院长抖索，从心里恐惧这个看起来并不可怕的青年人：“我真不知道，这边是杨主任管，戴医生就在他手下。”
    “又是戴剑华，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赖歌低骂了两句，“那你能给他们做手术吗？”
    王院长想摇头，被赖歌掐住脖子：“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既然能切割那些变异体，这些小手术你肯定能做。”
    王院长想哭，挣扎着举起少了六根手指的双手，哭道：“我没有手指，怎么做手术？而且这里也不可能做，需要把他们转到手术室。”
    “最近的手术室在几楼？”
    “十二楼，手术室在楼上。”
    “医院里谁能做剖腹产手术？”
    “杨主任，他有外科经历。”王院长毫不犹豫地推出替死鬼。
    赖歌猜测这个杨主任会不会就是他救回来的杨医生。
    “还有件事，王义是你和戴医生的新实验体？关于王义，戴医生说了什么？”强大的精神力碾压过去。
    王院长呆愣地回答：“是。戴医生发现了阿义，说阿义很合适当培养皿。”
    “什么培养皿？”赖歌步步紧逼。
    “进化液的培养皿。戴医生说阿义得了一种罕见的基因病，但这种病偏偏可以融合变异后的x病毒。”
    “那瓶从保险柜里发现的药剂是否就是你这两天注射给王义的x药剂？”
    “是，这是戴医生给我的，说这是作为培养皿的前期准备。”
    “那药剂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戴医生只说很重要。”
    段小猫忽然在这里喵了一声，还指了指那个大肚子。
    嗯？段小猫什么意思？难道那药剂和这个肚子里的东西有关？赖歌多了一点心眼，多问了一句：“这个药剂要打多少次？停下来会怎么样？”
    “要打三次，这一瓶打完就能开始把阿义当做培养皿。停下来，阿义会死。”
    “如果不当培养皿，这种药剂对他有伤害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种药剂对你儿子有没有害处，你就随便用？就没见过比你更渣的人渣！”赖歌骂了一句脏话，连揍王天明都懒得揍，直接切了他一个耳朵。
    段小猫：这绝不是我睡的那个赖歌。
    王院长捂着耳朵鬼哭狼嚎，哭得鼻涕眼泪混合到一起，整个人狼狈不堪。
    阿宝就站在一边看着。这就是他曾经畏惧和尊敬的父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把他卖了的父亲，他以为对方哪怕不把他当儿子看，至少也是对方一个比较重要的实验品，没想到他在对方心中压根什么都不是。
    阿义，这样的父亲你还要听他的话吗？
    “戴医生对阿义说过，如果他能好好配合实验，等他成功了，就帮他做手术变成正常人。戴医生对我说过，如果我和阿风不反抗，他将来就让我亲手杀了王天明。”阿宝忽然道。
    赖歌拍拍阿宝的肩膀，“我虽然很不想帮你注射那支药剂，但我怀疑这种药剂如果不按照分量注射，后果会很可怕，要赌一把吗？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注射的结果是什么，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都能把你救回来，说不定还能让你变得好看一点。”
    他有全方位s级治疗卡一张，随便浪，不怕。
    不过赖歌还是有点后悔，早知道四楼的情况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程度，他就不应该那么快弄死戴剑华，他就应该把戴剑华的脑袋和财产全部挖空再弄死他！
    但现在后悔也无用，好歹现在找到了一个线头，他就先抓着这根线头，看能找到多少线索。
    “喵。”段小猫发表意见。
    赖歌看向他：“你是说这药剂不该给阿宝注射？”
    “喵。”段小猫抬起小小的爪子再次指向那个很大的肚子，还跳上那个肚子，用爪子踩了踩肚脐的部位。
    “不给阿宝注射，难道要注射给这个孕妇？给她肚子里的东西注射？”赖歌根据段小猫的表情，判断出答案：“是不是对肚脐直接注射？”
    “喵。”
    “现在？”
    “喵。”
    “好了，我知道了。”赖歌把王院长提起来，掏出那支被他没收的药剂，指着大肚子说：“会注射吗？把这支药剂注射到肚脐中。”
    王院长哭着说：“我的手不行，你可以的，这个很简单，只要把针头扎入进去，推动注射器就可以。”
    “这样不会死人？”赖歌记得有些皮下注射都得避开肚脐附近。
    王院长不吭声了，他怎么知道这一针注射下去会有什么效果。
    赖歌瞅段小猫。
    段小猫淡定无比地：“喵。”
    “死猫，再信你一次。”赖歌叽里咕噜，往嘴里塞了一枚圣女果。随后拿起那支自备注射器的药剂，拔下套子，就往病床上大肚女的肚脐扎去。
    张昊：不！停下！
    段小猫看着赖歌的胸部鼓起来，很想去按一按。可惜驼背没了，以后再也摸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