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段厉目光转向赖歌的眼睛，他对老赖歌的灵魂磁场变化很敏感。就在刚才，他的赖歌的灵魂似乎明亮了许多。
    一圈黑雾扩散。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熟悉的黑雾，气得拍桌：又来！又搞密室谈天！差评，给你们丢砖头！
    段泡泡应付那些负面打赏非常轻松，他把赖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似很随意地问道：“你那边比这边快了两年半？”
    黑衣段厉不再看赖歌的眼睛，转而再次面对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看起来既熟悉也不熟悉。
    段泡泡整个人的气氛虽然同样冷厉，却轻松得多，最可恨的是这人一边和自己说话，一边却在和赖歌用手指打架。
    赖歌眉眼间都是笑，不但没有逃避挣脱，反而和段泡泡打得起劲，那神情大概以为别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黑衣段厉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他觉得自己如果再看下去，也许会忍不住把这两人中的一个给劈了，让他们也体会他的庞大负面情绪。
    “不，我们两边的时间流是对等的。”黑衣段厉用回答来分散对那两只手的注意力：“我和太空树一起穿越空间时，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时间和空间落点都无法保证与计算完全一致。因为主要操纵者是太空树，它受到这边石林小镇里的自己吸引，对这边的空间坐标也最熟，加上我也感知到赖歌的灵魂在这里，我们就稍微偏离了原定坐标，来到了现在。而这个时间点和我原先出发的时间点相差了两年半。”
    赖歌满脸可惜地说：“可惜你不是我们那里的人，否则我就能问你这两年有没有记得的彩票号码，我这两年就照着这个号码买。”
    刀哥也一脸认同地点头：“彩票号码记不得，足球比赛的赛事结果能记得也行。我们家孩子多，缺奶粉钱。”
    赖歌还扯了扯段泡泡：“星盟那边有彩票吗？或者类似的赚大钱的活动？问他有没有记得的，咱们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段泡泡还真的看向黑衣段厉。
    黑衣段厉越发想要杀了这两个人之一。
    就在他的杀意快要攀到顶峰时，段泡泡忽然道：“我可以帮你分离出那个赖歌的灵魂，你应该带了适合的身体，拿出来吧。”
    “就在这里？”黑衣段厉不太满意地看向四周。
    段泡泡：“我们的力量范围就是最安全的范围。”
    黑衣段厉一想也是，还有哪里比两个他共同封禁的地方更安全更适合？而且他真的太想见到他的赖歌，他和这两人虽然相处没多长时间，尤其这个段厉，他见到还没几分钟，但他已经受够两人！
    一台由游戏商城出品的最高级疗养仓出现在地面。
    透明的疗养仓内躺着一具身体。
    那是非常年轻的赖歌，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身体健康，发育正常，没有驼背，也没有其他任何明显缺陷。
    赖歌好奇，探头看，也让老赖歌仔细看了看这具身体。
    “怎么做？”黑衣段厉问。
    段泡泡淡淡道：“我来动手，赖歌已经把灵魂分裂过一次，而另一个赖歌灵魂在他的精神源中已经待了二十三年，他们看似分离，实际联系在一起，如果稍不谨慎，不但赖歌的灵魂会受到莫大损伤，就是另一个赖歌也会消失。”
    “消失？”黑衣段厉又在释放冷气。
    段泡泡：“我说的是你来动手的后果，但现在我已经有一次成功经验，而且我更了解赖歌的灵魂，由我动手，把握更大。”
    黑衣段厉定定地看了另一个自己好一会儿，最终让开：“好，你来。”
    第109章 观众炸了5
    老赖歌和刀哥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比刀哥稍微好一点的是，他被分离后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大家，对黑衣段厉很虚弱地笑了下, 又昏迷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黑衣段厉轻轻抚摸躺在疗养仓里的爱人的脸, 失而复得又害怕失去, 让他连说话声音都轻了很多。
    “你可以自己检查。”分开老赖歌和赖歌对于段泡泡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事。
    赖歌感到自己就好像卸去了一层铠甲, 这层铠甲即保护了他，也拘束了他，主要是这层铠甲对他来说已经不合身, 还留在身上, 只是因为已经习惯，现在被卸去，他有不舍, 但也有轻松，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灵魂舒展的声音。
    一个人住宽敞单间的感觉还是很棒的，而且他的精神力不但没有降低, 反而上升了一些？精神力值直接从9.7突破到了10.2, 这是什么概念？
    别小看这0.5, 就跟传统游戏中升级的经验值一样，级别越高，需要的经验值数额就越多。
    而且这还不是单纯精神力上涨了0.5，而是他的精神力已经突破到另一层次, 最简单的例子, 就是北斗星盟也没有几个精神力值超过10的人。
    难道分离灵魂还有这样的好处？
    赖歌不认为泡泡会对老赖歌的灵魂动手脚, 比如截留对方的精神力为他所用之类, 如果他这样做, 老赖歌不可能没反应，也不可能那么坦然地让黑衣段厉检查。
    段泡泡已经检查过赖歌一遍，但他在赖歌睁开眼睛后，又抓着他的手，把自己的精神力侵入赖歌的精神源，再次仔细检查，确认赖歌的灵魂毫无损伤。
    赖歌伸了个懒腰，浑身放松地对段泡泡露出一个极为明朗的笑容：“谢谢，辛苦你了。”
    段泡泡看着赖歌，满意地弯了弯嘴角，非常淡的笑容。现在的赖歌总算只剩下他的赖歌了。
    老赖歌是个不错的人，他知道赖歌的灵魂在和刀哥分离后就变得不太稳定，如果他再离开赖歌……虽然他们看似两个，但就连母亲生娃都是一道鬼门关，更何况是两个精神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灵魂？老赖歌离开，赖歌的灵魂会变得更不稳，甚至影响到他的精神源根基，精神力值降低是必然的事。
    赖歌也许不在乎这点，但老赖歌在乎，他因为投身到赖歌身上才能延续这么长的生命，也才能得以和他的段厉再次相见，并解开误会，说是赖歌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并不为过。
    所以老赖歌主动留下了他的精神力，在分离时，他把自己修炼出来的精神能量全都输送给了赖歌，这对他其实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弄不好他的精神源也会被赖歌吸收。
    但好在段泡泡的手法很不错，又有了一次经验，他就像是最顶尖的脑科医生，精确又细微地分离出老赖歌的灵魂之源，没有伤害到他和赖歌一丝一毫。
    也因为是老赖歌的主动行为，两人的灵魂在分离时才能都相安无事，黑衣段厉再怎么检查也不会发现问题。
    黑衣段厉在检查完老赖歌的灵魂情况后，身上的死寂和冷厉感，可以感受到地消失了许多。
    他的赖歌很好，灵魂很完整，只是需要修养，还有就是精神力很低，虽然精神力初始值还不错，但精神源里面是空的，就像是已经修建好的泳池，但还没有放水进去。
    黑衣段厉并不知道老赖歌主动把自己的精神力都留给赖歌的事，如果知道……如果是他动手，他绝不会给老赖歌这样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把赖歌的精神力拿过来补充老赖歌的。
    而这也是段泡泡非常大方非常主动地提出由自己动手的原因，他了解黑衣段厉就跟了解自己一样，他们都是眼中没有别人的人，哪怕那是另一个赖歌，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哦，反正不是我的那个”。
    “如果你那边还能进入游戏，可以去你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闹鬼庄园看看，那里有精神力阴之源泉，如果还没有被吸收，对你的赖歌会有很大好处。当初赖歌他们就是吸收了这东西，他们现在分离才会这么容易。”段泡泡提醒。
    黑衣段厉点头，他刚才也想到了好几个可以补充和提升他的赖歌的精神力的地方和东西。
    “精神力阳之源泉在一个有神灵背景的游戏里，那不是神，只是一个拥有了精神力阳之源泉而修炼出实体的魂体，杀死他，可以得到一颗精神力阳之源泉球，你不要吸收，那对你我没什么好处，但可以分给你的赖歌和那个小刀哥，也不要他们一次性吸收完，挂在身上慢慢吸收，可以让他们的灵魂变得更坚固。”黑衣段厉礼尚往来，也提供了一些对灵魂和精神力有好处的东西所在。
    赖歌侧耳细听，这可都是老赖歌记忆中没有的，应该是黑衣段厉在离开老赖歌后自己收集到的新信息。
    游戏主脑也无法听到黑雾中的几人在说什么，如果知道，信不信它马上就会把那些东西换地方，或干脆把被提到的游戏场都关上。
    可惜游戏主脑听不见，但它能从数据推理出黑衣段厉有可能的行为，可就因为知道黑衣段厉会泄露很多信息给这边的段厉，它反而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去针对修改。
    而某些物品存在在某个地方，并不能随便改动，它们因为某些特殊环境而出现，而那些环境并不好复制。
    本游戏主打的就是真实场景，不搞复制那一套。
    黑衣段厉跟段泡泡单独私聊了十分钟。
    刀哥看被又一层黑雾包裹的两人，撇嘴：“他们不相信我们。”
    赖歌并没有被挑动，很理智地说：“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我们听到，泡泡能保住秘密不被任何人知道，包括游戏主脑，但你我不一定能。”
    刀哥哼了一声，没反驳这点。
    “那个黑衣段厉肯定在教段泡泡怎么对付游戏主脑。你说这个游戏会就此终止吗？”刀哥很是不舍，他才刚拥有自己的身体，刚开始玩他的第一场游戏，而他的性格也特别适合玩游戏，让他以后一直住在地球，过着吃饭、睡觉、学习、卖水果的日子，他会闷死。
    赖歌摇摇头，“游戏不太可能关闭，黑衣段厉也没说他那边的游戏已经关闭。这个游戏发展到现在，对星盟有弊但也有利。很可能会改变进入的规则，比如自愿进入和自愿退出，不再搞随机拉人那一套。”
    刀哥摸摸他的小下巴，“你说这个游戏主脑为什么要搞这个游戏？”
    赖歌按照他的想法推测：“研究人类的行为模式和心理变化？同时吸收游戏中产生的某种对它有用的能量？我猜测它一开始也许只是某个更高文明的智慧生物留下的智能系统，用来观察北斗星盟乃至这片宇宙的智慧生物发展，但这个智能系统很可能在某种机缘下产生了本我意识，它不再满足于只是观察，或者是不再满足于被动观察，以至于弄出了这个直播游戏。”
    刀哥望望天：“我倒是觉得这个游戏主脑只是单纯想玩而已，它有了自己的思想，发现自己的能力超过它观察的宇宙的绝大多数智慧和非智慧生物，而这里面极少有能和它玩到一起的存在。想想看我们周围那些特别聪明的天才，他们已经不愿再和普通的小朋友玩在一起，大家思想层次就不同，小朋友们还在撒尿和泥，那些天才们已经开始刷奥数奥理做实验等等。但不代表这些天才们不想玩耍，只是他们玩耍的方式和普通小孩不一样。”
    “很有可能。就像小朋友弄个蚂蚁巢穴来观察蚂蚁生活一样。”
    赖歌和刀哥对游戏主脑做了各种猜测，直到黑衣段厉和段泡泡聊完。
    赖歌以为黑衣段厉会立刻离开，但询问后才知道这位还需要在这边再待一阵子。
    “穿越平行空间需要极为庞大的能量，这次穿越让太空树已经耗干，它需要重新积累能量，赖歌也需要修养。”黑衣段厉道。
    “我想这边的游戏主脑一定会很高兴得知这点。”赖歌忍笑。
    黑衣段厉：“我想去你这边的地球看看。”
    赖歌笑容裂开，“你那边也有地球，不用再跑我们这儿……”这位出现在地球，他都要担心地球是否会脱轨。
    黑衣段厉打断赖歌：“赖歌不快乐，有一半原因来自他的家人，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家人不反对你和同性在一起。”
    赖歌：别！我还没和家人说我谈恋爱的事呢！
    段泡泡也一脸淡然实则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赖歌，他也想去见见赖歌的家人，去赖歌家赖歌的房间里留下他的气息。
    “这事我们再说，我们先把这个游戏搞定吧。”赖歌迅速转移话题。
    两个段厉对视，他们都决定了去地球转转，瞒着赖歌也要去。
    至于地球定位，黑衣段厉已经从游戏主脑那里弄到手，他在他那边就去过地球。
    如果从北斗星盟出发前往地球，那得需要一艘军舰最高级别的飞船，而且在没有找到适合的捷径前，旅程顺利也需要航行一百六十年到两百年才能抵达地球所在的银河系。
    所以两人自然不会从星盟出发，他们选择利用游戏的规则和游戏商城的某些特殊作用的商品，跟随赖歌前往地球。
    而这些特殊商品，作为游戏主脑战败后送给黑衣段厉的礼物，他一点都不缺。
    段泡泡听说打败游戏主脑还有这样的好处，十分心动。他也很想打劫游戏主脑的游戏商城，自己不用也可以送来给赖歌玩。
    黑衣段厉在刚才指导了段泡泡不少，虽然他们之间的时间只相差两年半，但段泡泡也不得不承认，黑衣段厉的实力要超过现在的他很多。
    黑衣段厉也告诉段泡泡，游戏还是有存在必要的，至少会帮助他快速变强，而且他知道如何薅游戏的羊毛，段泡泡有了这方面的指点，会比他当初变强的速度更快。
    “你们有没有组队卡？”黑衣段厉无视赖歌的不情愿，问道。
    赖歌心想这人真的很强势，怪不得老赖歌被压制成了小可怜，拖拖拉拉地说：“有，之前我就想用，但刀哥昏迷，无法绑定，现在倒是可以绑定了。”
    “几个人的绑定卡？”
    “五人以下，多次。”
    “拿出来。”黑衣段厉跟老大一样，理所当然地命令。
    赖歌看向段泡泡。
    段泡泡对他点头。
    赖歌想着组队卡反正也要用，忍耐了这个黑衣段厉，拿出那张多次组队卡，大家现场绑定队员。
    小蜥蜴、鬼爪藤和小薯条属于赖歌的战斗伙伴，赖歌到哪里，它们就能到哪里，不需要绑定。
    跟随刀哥的小树同理。
    于是最后这张五人组队卡就绑定了赖歌、刀哥、段泡泡、黑衣段厉和老赖歌五个人。
    老赖歌不像刀哥当初昏睡不醒，有需要的话，黑衣段厉可以给他输送精神力让他苏醒过来，他现在不是灵魂不稳定，而是缺乏精神力，就像人缺乏精力需要大量睡眠补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