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嘟一声被挂断。凌顾宸攥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毕露,他不耐烦地用手机敲敲书桌。
祝笛澜杳无音信已近一周,罗安受伤独自回来,他就只能这么干坐着等。
也不知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苏逸。至少苏逸不会伤害她。还有一大原因就是韩秋肃,虽然凌顾宸对此非常生气,但也知道只要她有韩秋肃的保护,就一定是安全的。
凌顾宸只安定了半天,随后就发现自己睡眠质量骤降,经常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睡不着。
一想到韩秋肃在祝笛澜身边,用以前的爱情、用夭折的孩子对她叽叽歪歪。他就气得瞬间坐起身,胸膛里好似有心脏病爆发的前兆。
对陌生人来说,祝笛澜恃靓行凶,是个傲慢没有心的人。但凌顾宸清楚她对家人朋友总是掏心掏肺,夭折的孩子更是她的软肋,因此她对韩秋肃的感情也是游移不定的。
韩秋肃把她留得越久,她就越心软。
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已经超出了凌顾宸的控制范围。这让他焦虑。
他连不让祝笛澜与其他男人调情的控制不住,更别提韩秋肃这种蹬不掉的狗皮膏药。
因此拖得越久越不好,他怕十天半个月过去,祝笛澜就要告诉他要重新考虑订婚的事了。更糟糕的或许是,她回来与他谈,说她误判了自己的感情,她爱的还是韩秋肃。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凌顾宸总觉得胸膛里憋着的那股火气要跟火山爆发似的要流出血来。刚镇定一会儿,就觉得后槽牙被陈醋倒着灌,酸得要融掉。
为此他天天骚扰苏逸,无端编出许多事由,谈判与威胁,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苏逸一出门就很容易被凌顾宸堵。
苏逸非常安然,每天都坦白祝笛澜还没到自己手上。
这让凌顾宸更焦躁,祝笛澜与韩秋肃独处是他非常讨厌的画面,要是苏逸也与他们在一起,他还能安心点。
他的噩梦延续至今,终于接到祝笛澜的消息。
好在,她听上去很放松,对他也不冷淡。凌顾宸心下的石头终于安稳落地。
他穿上外套,通知了罗安,准备把祝笛澜接回家。祝笛澜在电话里提醒了他,叫他不要像上次那样冲动,做出火并的架势去抢人,这很容易被苏逸暗算。
他只做了简单的安排,出发前,他看到书桌上那张大红色的请柬。
手感厚重的大红色硬纸面上撒着金粉,封面是两个娇憨的大头像,这是祝笛澜挑的大头卡通画,她笑得很可爱,凌顾宸被画成了大头,意外有种憨态可掬的气质。
凌顾宸不由得微笑,他想起那天祝笛澜收到画家的好几副手稿,是风格不一的小人像。有把她画成纤细窈窕的绝世美人的,好似一比一的缩小,她怎么都不要,非要这幅大头卡通。
凌顾宸没有很高兴,他快四十岁了,不想把这么幼稚的卡通发给亲友。
但祝笛澜就是喜欢,她说没想到凌顾宸是个大胖脸的时候最讨人喜欢。他抗议无效,只得顺了她的意。
他的手指抚过那两个可爱大头像,虽然不太情愿,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打开请柬,内里赫然写着“苏琬与凌顾宸的婚礼”。他的笑意逝去,把请柬扔回抽屉。
祝笛澜只挑了卡通画,里面的内容她还没见过。她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名字这样被替换。
凌顾宸上了车,还在回想刚刚的电话。祝笛澜的放松让他安心,因为显然,苏逸还没有对她全盘托出。
这是凌顾宸另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苏逸带走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至少目前来看,苏逸也没有与她相认。
凌顾宸想不通,挥挥手,催司机开车。
但他是满意的。这件事,他希望祝笛澜越晚知道越好。
祝笛澜看着苏逸挂掉电话,露出哀怨的不开心神情,“还不让我走啊?”
“暂时不行。”苏逸答得认真又温柔,“你很讨厌我吗?我让你不舒服了?”
“也不是……”祝笛澜无奈,这方面,苏逸确实不可挑剔。撇开刚见面那一阵的冲突,苏逸对她越来越好,甚至已经盖过覃沁了。
她怕他跟覃沁一样,神经搭错了线,要抱着她喊妹妹。
她起身就往楼上走,“那我先去睡了,我好累。”
苏逸依旧轻轻牵着她的手腕。她回头看一眼,韩秋肃也跟了过来。
苏逸给她展示叁楼的主卧,她已经在这里待过,再来,竟然也习惯了。
这间卧室的装扮很温馨精致,看起来确实像个闺房。她堵在门口,不客气地说,“我要睡觉。”
苏逸笑笑,“缺什么,跟我或王舒说。”
“知道了。”
卧室门在眼前关上,苏逸与韩秋肃对视了一眼,两人走到楼梯口,书房就在隔壁。韩秋肃瞄了眼书房门。
“我能跟她说了吗?”苏逸轻声问,“你看她情绪怎样?”
“这段时间都挺稳定。”
“哭过吗?”
“前几天哭过两次。”
苏逸懊恼地挠挠头发,“我还是担心。”
“我不是专家,她自己是。”韩秋肃压低声音,“但她并不讨厌你。我问过,她有点怕你,不过感觉抵触情绪不强。”
“嗯,”苏逸叹了口气,“保险起见,再过几天。毕竟是家族遗传的疾病……被刺激到了很麻烦……”
韩秋肃与他一起下楼,“是,而且她已经确诊过。”
“凌顾宸来要人,先把这棘手的混蛋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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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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