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燕南飞速地磨着令牌,好几次手被台阶的边缘划破,血流出来也面无表情,直到令牌的前端成了尖利的一根,燕南闭上眼睛,狠狠地扎进自己的手指,痛感浮上来的一刻,燕南的眼泪也流了出来,这几年一直强行忍着的眼泪终于掉出来!
燕南回头,身后的三人还在和燕华纠缠,不能进攻,只能躲闪,他又看着妻子,阮梅失去知觉反而可以平静地呆在一边。
“这样挺好的……”燕南喃喃念着,将桃木剑握在掌心,大喝一声,朝燕华跑过去!
燕华正在和白颖珊较量中,一直耳闻白颖珊的格斗术很强,平时也只是被小小地教训一番,今天乔宇才真正见识到了。
白颖珊的身形灵巧,每次燕华刚刚触到她的身子,她就轻巧地避开,而且绕到另一面,让燕华围着他转圈圈,次数多了,燕华就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了。
乔宇看得眼花缭乱,燕南趁着这个机会,一把冲过来,弯腰俯冲过去,一头撞在燕华的肚子上,燕华小小的身躯飞了起来,跌坐在地上。
燕南握紧手里的桃木剑,将心一横,正准备刺下去,燕华抬头,弱弱地叫了一声:“爸爸。”
燕南顿时心如刀绞,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了,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甭提有多难受了,他看着眼前的孩子,他小小的身子已经满是血痕,衣服也破破烂烂地,比街边的小乞丐还狼狈,燕南的心抽了一下:“儿子……”
他刚深情地呼唤了一声,小燕华埋下头,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抬头的一刻,直接朝着燕南冲过去,他的身子小,冲过去之后居然双脚离地,直接冲向燕南的脖子,张开了嘴巴!
“南哥,小心!”黄轩提醒道。
燕南彻底绝望了,一只手搂住燕华的身子,另一只手利落地刺向小燕华的心脏,乔宇看到一条细小的血线飘了出来,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到地上,那是血!
小燕华抱紧了燕南的胳膊,喃喃道:“爸爸,好痛。”
燕南的手还死死地握住桃木剑,尖利的一端刺进了小燕华的身体,他的手在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瞪得大大地,直到听到小燕华的呢喃才恢复过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燕南嘴里发出悲鸣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燕华悠悠地闭上眼睛,身子瘫软下去,眼睛的红色也慢慢褪去了……
乔宇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黄轩伸手触了一下燕南的胳膊:“南哥,南哥?”
就像启动了身体的机关,燕南“扑通”跪下,抱着燕华的身子一动不动,阮梅的身子震动了一下,都说母子连心,在这一刻,阮梅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从昏迷中苏醒。
看到眼前的一幕,却像麻木了一样,直到白颖珊将她扶过去,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怅然所失,嘴角凝结着一丝苦笑……
第81章 回家,陷阱
燕南看着怀里的儿子,又看着妻子,压抑了许久的感情一下子爆发出来,倾刻化作一通悲号,阮梅反而一声不吭,接过燕南怀里的孩子,燕南的手松开,掌心满是血。
阮梅的身子摇晃着站起来:“走,带儿子回家。”
燕华突然睁开眼睛,眼珠子不再通红,与常人一样:“爸爸,妈妈,我怎么在这里?”
乔宇彻底蒙了,刚才的一击精准地刺进了心脏,而且血也飚出来,因为血液粘稠的缘故,所以血量较少,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胸口的桃木剑还在,燕南冷静下来,说道:“你忍一忍。”
燕南一咬牙,手起剑出,血没有大量涌出,白颖珊在屋里找了一圈,真找到了医药箱,给小燕华包扎伤口,小燕华毫无痛感一样,全程只是皱着眉头,一滴眼泪没流。
“怎么回事?”黄轩转头问道。
乔宇疑惑地摇摇头:“邪气了,老祖宗没提过这种情况,活僵一旦被桃木剑刺中心脏,必死无疑,现在小燕华的情况前未所见。”
“我不管了,我的儿子回来了。”阮梅喜不自禁,抱着小燕华轻轻地摇着:“我们的难关过去了,燕南,快,带儿子回家。”
两人抱着燕华往外走,燕南说道:“黄轩,借你的车用用。”
黄轩没有迟疑就把车钥匙扔过去,三人想跟过去,燕南厉声说道:“不要跟过来!”
“南哥,发生任何事都要和我联系,”黄轩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拿你当大哥,咱们是兄弟。”
燕南的眼眶红了:“我知道。”
乔宇想要跟过去,黄轩扯住乔宇:“南哥只想一家人呆一块,外人止步。”
“没人能预料发生什么事情。”乔宇冷静地说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死灰复燃,燕华失去理智伤害自己的家人,一家挂掉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黄轩与白颖珊对视一眼,此时,燕南已经上车,踩下油门离开,乔宇懊恼地说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乔宇。”白颖珊说道:“我还有法子。”
“什么法子?”乔宇说道:“人都已经走了,我们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黄轩,出了任何后果,你能负责吗?”
黄轩无语,默默地站在一边,无力地坐在台阶上,白颖珊往左右看看,马上有了主意:“刚才燕南哥主意已定,我们就是强行上车他也不会允许的,但是我们有办法,乔宇,他们还在。”
乔宇抬头,看到屋子不远的地方,刚才那群医院的鬼正探头探脑地,乔宇明白了,一招手,那些鬼便涌过来了,乔宇说道:“你们跟过去看看小燕华的情况,然后回来告诉我们,事后我会给你们香烛。”
那群鬼马上依命离开,乔宇闷闷不乐地坐下来,和黄轩一人坐在一边,中间站着白颖珊,三个人一句话不讲……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黄轩才开口说话:“刚才南哥开口的一刻我心里很触动,突然明白他的感受,就算儿子变成怪物生死未明,就算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只想珍惜最后的时间。”
乔宇冷笑:“你晕了头。”
“刚才小燕华睁开眼睛已经是奇迹,给奇迹一点时间,趁人还在。”黄轩说:“如果我小的时候知道老爸一去不回,我应该多在他怀里赖一下,哪怕多一秒。”
乔宇的鼻子突然酸了,他伸手掐住鼻子,闷哼一声:“胡扯。”
黄轩说道:“如果今天我的决定让南哥和嫂子遭受任何伤害,我会后悔。”
乔宇不解地看着黄轩,说道:“你是个疯子。”
黄轩伸手抹了一把脸:“乔宇,二十年前你父亲失踪的时候你刚刚出生,没有任何记忆,所有的事情是长大后才知晓的,可是我和你不一样。”
“我爸走的那年我已经五岁了,很多记忆是在脑子里的,比如他走的时候穿了一件土灰色的工衣。”黄轩说道:“给我买了一把玩具枪,冲锋枪,迷彩色的,这些我全部记得。”
乔宇抿了下嘴唇,不说话。
“我很羡慕你,乔宇。”黄轩猛地站了起来:“你爸失踪的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没有回忆,心里的痛会少一点。”
“别扯远了。”乔宇说道:“解决眼下的事件是关键,你刚才一时心软,现在后果收不住是事实。”
白颖珊一直站在两人中间,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然后说道:“有件事情。”
两人异口同声:“说。”
“那本医书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白颖珊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所以开口也小心翼翼地:“燕南哥是在古书店看到医书才决定四处寻找子夜草的,但医书里将负作用轻描淡写地扯过去,只强调药效。”
乔宇摇摇头:“依你这么说,黄家的土夫子手记也是陷阱?如果不是发现了那本手记……”
乔宇猛地将话头打住了,擦,不对,手记是自己发现的,而在自己之前,是贺叔收拾家里的废弃书本发现的!
难道……
“怎么不说了?”黄轩也想到一处了:“为什么我们黄家的土夫子手记在你们家?你又是怎么找出来的?”
乔宇的舌头开始打结:“巧,巧合。”
黄轩狐疑地盯着乔宇的脸:“我会请人验证手记的真假,家里还有我爸的一些笔迹。”
乔宇淡淡地迈过这个话题:“这也说明乔家和黄家早有来往,是不是?”
黄轩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回头又看到地上的血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要说不担心是假的。
好不容易等到鬼回来,是刚才穿病服的老头,老头欣喜地说道:“奇了怪了,小燕华现在好好地呢,就和常人没有两样,一家三口回去后,还有邻居过来祝贺,小燕华已经休息了。”
“没事?”乔宇的下巴都要跌了。
“真没事啊,我看过了,呼吸也是正常的。”老头说道:“现在睡得可香了。”
黄轩如释重负,白颖珊也一脸欣慰,乔宇皱着眉头给老头说了地址,让他们明天去领香烛。
黄轩看着前头空荡荡的道路,问:“我们怎么回去?”
第82章 三人,正数
十一路走回去够呛,三人最终决定在这里留宿一晚,平房只有刚才小燕华躺过的床能睡人,是双人床,能够挤下三个人,可是,怎么分配?
白颖珊有些为难,黄轩去厨房接了两碗水放在床上,隔开三个空间:“一人占一块地,互不干扰,颖珊,你睡边上,我睡中间。”
“防贼吗?”乔宇不乐意了:“白颖珊睡中间,你和我睡两边。”
“不行,离你太近不安全,我不放心。”黄轩回头问白颖珊:“你觉得呢?”
“我觉得大家都不要睡了,坐一夜聊天。”白颖珊没好气地说道:“这样都不用担心了。”
黄轩想了一下,计上心头:“简单,颖珊睡中间,然后把我们两个人的手绑上。”
“哎!”乔宇马上说道:“我同意。”
黄轩在房子里找来了绳子,让白颖珊把两人的手都绑起来,白颖珊先绑住了黄轩的手,正准备对乔宇下手的时候,乔宇一手挡住:“等等,我要出去尿个尿。”
白颖珊脸红了,黄轩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怎么说话的?”
乔宇缩缩脚,无可奈何地说道:“习惯了,我错了,去上个洗手间,一会儿再绑。”
黄轩咳一声:“先把我松开,我也要去。”
白颖珊哭笑不得,等他们重新坐位后,绑上了手和脚,三人躺在床上,白颖珊在中间睡得笔直,突然想到上次乔宇入梦的事情,立刻侧过去说道:“我警告你……”
“我不会,太累了,没功夫。”乔宇说完侧过身子闭上眼睛。
白颖珊尴尬,谨慎地闭上眼睛,因为担心乔宇入梦,是三人中最晚进入梦乡的,听到左右两侧的鼾声,强大的困意来袭,她终于睡着了……
当猛地睁开眼睛,白颖珊有瞬间恍神,发生了什么?
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一晚上居然没有做梦!
乔宇翻身,两人四目相对,乔宇嘿嘿一笑:“早啊。”
黄轩的声音闷声闷气地响起来:“不早了,我给南哥打电话看看情况如何。”
白颖珊猛地坐起来,替他们解开绳子,两人被绑了一夜没有丝毫不悦,活动一下手臂就各自跳下床,第一次与异性同床而眠是这样的情况,白颖珊认为一辈子都会记得,心里也觉得暖暖地……
黄轩的心始终是提着的,在听到燕南略显沙哑的声音后安心一些:“南哥,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还在睡。”燕南说道:“小华的情况很奇怪,我现在过来接你们。”
三人肚子咕咕直响,平房是燕南偶尔会来的地方,屋子里只有一些罐头食品,在等燕南过来的时候先打开吃了一些。
燕南接他们回到自己家,进去的时候,房门紧闭,没有丝毫异样,燕南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示意他们看床上的小燕华。
小燕华靠在妈妈阮梅的怀里睡得格外香甜,他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丝毫看不出来昨天晚上的凶神恶煞。
“哪里不对劲?”黄轩有些费解。
“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可是太诡异了。”燕南关上房门,引着三人进了客厅:“昨天回来后我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如果他再次发狂,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死。”
乔宇听得头皮发麻,燕南说:“这种感觉很直接,我当时只想一家三口呆在一起,因为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多,谁能想到昨天晚上这么安稳,乔宇?”
“我去测测阴气值。”乔宇悄然进了房间。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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