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应该快出来了,为了避免尴尬,江恂又回到床边,翻看着报纸。
手里拿着小衣,宋瓷鼓了鼓腮帮子,别的衣服都好好的装在袋子里,偏偏小衣掉了出来,江恂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吧?
换上衣裳,宋瓷脸热热的,她在洗手间里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看向江恂。
江恂在低头看报纸,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这让宋瓷面上的热意散了点。
刚洗过澡,女孩的双眸湿漉漉的,她轻声道:“我…我回去了。”
江恂抬头,目光落到宋瓷的身上,动了下喉结,“嗯。早点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就来找我。”
应了声好,宋·小兔子·瓷慌慌张张跑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江恂长出一口气,把手里的报纸放到桌子上,冷白的脸此刻泛起了微红。
刚刚虽然在看报,可他是一丁点都没看进去,十几分过去了,还是翻开的那一面,天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
宋瓷在他的房间洗澡,对他来说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虽然洗过澡了,但江恂揉揉了头发,又去了洗手间,洗了个冷水澡。
宋瓷拍了拍脸颊,觉得自己的脸不那么红了,她轻轻推开房门,江老太太还在睡觉。
为了不打扰江老太太睡觉,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水盆里,然后熄了灯,去到了床上。
虽然很困,但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宋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和江老太太相认的那天,她来月经弄脏裙子被江恂看到了;这一次,洗澡的时候,她的小衣又掉到了江恂的屋里。
还有比她更丢脸的人吗?
宋瓷把头蒙进被子里,没有!
宋瓷又想起了江恂当时的神态,她出来的时候,江恂低着头,好像…好像是在看报纸。
宋瓷眼睛瞪得圆圆的,江恂心里就没有一点波澜吗?这么暧昧的时刻,他竟然在看报纸,还看得那么认真。
难道她对江恂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宋瓷皱了皱鼻子,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江老太太打量着江恂,江恂的脸色有点白,“怎么受凉了?是不是招待所的被子太薄了?待会儿吃过饭,你再去要一床被子。”
江恂握拳掩唇,轻咳了几下,“没事的,外婆,不严重。”
倒不是被子的问题,昨天晚上宋瓷离开后,他又去冲了个凉水澡,十一月份的天气冲凉水澡,不受凉才怪呢!
江恂本就偏白,感冒了,他的脸色更白了,宋瓷道:“中午的时候不是要去医院吗,让医生给你开点药。”
宋瓷要是知道他生病的原因,怕是要骂他一句禽兽了,江恂强装镇定,“好。”
拍片子和抽血的结果,要到中午才能出来,临近午时,江恂、宋瓷和江老太太又去了市中心医院,拿过片子,找到医生,医生询问了江老太太的病情,然后给她开了五天的药。
江老太太的头疼是遗传的,属于神经性偏头痛,休息不好、紧张、吹风受凉或者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就会发作,医生说这种症状还是比较危险的,来拍片子检查一下是应该的,因为时间长了,还有可能引起一些心脑血管疾病。
回到招待所,江恂给江老太太倒了杯温水,“外婆,喝药吧。等您喝了药,咱们再多留一天,看看情况。”
江老太太的身体到底不如年轻人,响水大队离村里这么远,如果江老太太吃了药有副作用出现,也不方便即使来医院救治。因此,江恂打算再留一天,观察一下江老太太用药的情况。
听说还要再留一天,江老太太抱着水杯道:“我这个老婆子,这两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她头疼了这么多年,每次咬牙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一天不行,那就两天,反正疼几天就会过去的,拍片子和抽血检查需要不少钱,江老太太舍不得浪费江恂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但江恂一点儿也不心疼那些钱,他让医生给她这个老婆子拍了好几张片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江恂温声道:“外婆,孙儿照顾您,是应该的。”
闻言,宋瓷也蹲下身,“只有外婆健健康康的,我们才会开心。等外婆好了,我还等着继续和您一起织棉鞋呢!”
江老太太眉间的皱纹舒展开,“我这病啊,好多年了,江恂他外曾祖母就经常头疼,我都是遗传她的,不过啊,我这病本来不严重,后来,江家遭难了,我又为江恂他外公哭了几次,这病就越来越严重了,隔几天就要头疼一次。”
“现在把病因找出来了,又来拍了片子,我好好吃药,应该能好一点,你们别担心我!”
江老太太接过江恂递过来的药,填进了嘴里。
药是苦的,江老太太心里是甜的。
为了两个孩子,她也得把身体养好。
吃了药,江老太太有点困,她自己没有出去逛一逛的心思,但江恂和宋瓷毕竟还是孩子,总不能一直把他们拘在招待所里。
江老太太把水杯放下,“我睡一会儿,你们两个出去逛逛吧!”
江恂看向宋瓷,“想出去吗?”
宋瓷她当然想,她还没来市里逛过呢,不过,她先问道:“你不是受凉了吗?可以出去吗?”
江恂回答:“没问题的。”
那好,宋瓷看向江老太太,“外婆,您不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吗?”
江老太太笑了下,“这市里啊,我可你们熟悉多了,我就不逛了,你们去吧。”
是了,江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在市里的学堂读过书呢。
宋瓷笑吟吟地道:“外婆,那您休息吧,我和江恂给您捎好吃的回来。”
“好。”江老太太想了想,“买点烤栗子回来吧。”
江恂和宋瓷下了楼,江老太太去到窗户边,隔着窗户,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当年她在市里读书的时候,和江恂、宋瓷差不多的年纪,一到秋天,学堂附近就有卖烤栗子的,她每次都会买上一纸袋,拿回去和班里的女同学分一分。
烤栗子的香甜仿佛还能闻到,转眼间却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从年轻的少女变成了长了白发的老婆子。
当年江家还没有落魄,江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户人家,村里打井的钱都是他们江家出的,江老太太身为地主家的小姐,不缺吃不缺穿,她来学堂读书,与其他小姐们一样,烫起了卷发,穿着修身的旗袍,坐在学堂里,学习着各类语言,她甚至还想着以后去北市找份工作,待上一段时间。
可惜的是,现在她只能在梦中回忆这些事情了,那些精致的旗袍,早被她压在了箱底。
江恂边走边道:“想去哪儿?”
宋瓷毫不犹豫地道:“去新华书店。”
江恂微微一怔,“确定要去书店?”
宋瓷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想去哪儿?”
江恂实话实说道:“我以为你要去逛街买衣服。”
宋瓷细眉微扬,“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看不起我!”
“我错了!”江恂从善如流地道。
虽然还没有当上宋瓷的男朋友,但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他没有错,反正主动认错就行了。
宋瓷又道:“你哪里错了?”
江恂前段时间跟着军工厂的同事学习了不少哄女孩开心的本领,“我只是觉得你好不容易来了一次市里,应该会去买一些衣服,那些衣服穿在你身上,才更好看,但我没想到,你下了乡也这么上进又勤奋,还想着去书店买书。”
虽然是在吹彩虹屁,但宋瓷还是挺开心的。
她眨眨眼睛,“我们这会儿先去书店,明天再去…买衣服。”
江恂轻笑了一声,得,他就知道宋瓷还是会去买衣服的。
电车还没有来,宋瓷靠近江恂,咬耳朵道:“我想去新华书店买两套初中和高中的教材。”
江恂:“初高的教材?”
宋瓷没急着回答,而是道:“你读过书吗?”
她未来的对象、书里的男主,不会是个文盲吗?
“当然…读过。”江恂故意停顿了一下,逗着她道:“不过呢,我这种小地方长大的人,肯定比不上你学识渊博、饱读诗书!”
宋瓷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你别逗我了!”
江依乔和江恂父亲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江恂在县里的小学读书。读完小学后,江依乔和江恂的父亲离婚了,江依乔带着江恂回到了江家。
那个时候江家的处境已经不太好了,但一方面江恂的户口不在江家,江家成分如何对他的影响不是很大,另一方面江老太太上过学堂,清楚读书识字的重要性,江老太太让江依乔备了厚礼,给公社的校长送去了,江恂这才有机会去公社读了几年初中。
再后来,高考取消了,江家的处境也越来越艰难,江恂便没有再读书。
“公社的高中?”宋瓷惊讶地道:“公社那么远,你怎么去的啊?”
江恂波澜不惊地道:“走着去。”
乖乖,公社到响水大队有快一个小时的路程了,江恂每天都要走这么远啊!
宋瓷突然有些羞愧,她读初中的时候,她爸爸就是初中的老师,初中离她们家只有几步地的距离,江恂却要每天那么辛苦的去读书。
宋瓷感叹道:“你太厉害了!”
江恂摇摇头,“习惯了!”
这个年头,很多孩子并没有读书的机会,一辈子都不认识字,因此,对于江恂来说,只要能上学,别说一个小时的路程,就是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也愿意。
在公社读初中的那几年,为了不耽误上学的时间,早上来学校的时候,江恂的饭盒里就装了两个玉米饼子或者是野菜团子,再带上一壶水,这就是他的午饭,到了晚上,他再走快一个小时的路程回去江家。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都是这样度过的,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从没请过假,几年下来,江恂早就习惯了,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厉害!
宋瓷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刚来到响水大队的时候,她好像还嘲讽过江恂没文化不识字。
宋瓷尴尬地笑了下,“我之前还以为你大字不识几个,你怎么不解释啊?”
“有什么好解释的!”江恂坦诚地道:“那时候我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没有解释的必要?”宋瓷抬着小下巴,“你那时候很讨厌我吧?”
送命题又来了,江恂摸了下鼻尖,幸好这时电车过来了,他忙道:“快上车!”
宋瓷笑了一下,行吧,这次放江恂一马,等有空了,她再好好和他掰扯以前的事情。
等到了新华书店,宋瓷向工作人员打听有没有初高中的教材,可惜,高考已经取消多年,即便是新华书店,架子上也没有摆放一本初高中的教材。
仓库里也没有,宋瓷嘴甜,让工作人员去仓库里找了一遍,却也没找到教材,只找到了几本1953年出版的《新华字典》。
宋瓷买了两本字典,然后失望地离开了新华书店。想复习功课参加高考的话,当然要有教材才行,前段时间她去县里的书店看过,县里的书店没有卖初高中的教材,她想着市里总该有,没想到,市里也没有。
新华书店可是市里最大的书店,这都没有的话,说明其他书店也不会有的。
江恂道:“你很想找到这些教材?”
宋瓷点点头,“是。”
江恂提议道:“那去废品市场看一看吧,可能那里会有。”
这倒是个好主意,宋瓷想了想,问道:“不过,我突然要买初高中的教材,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年代文男主的作精继妹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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