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队里插完稻秧苗,她褪了一层皮。
农历六月二日,杨玥过十三岁生日,一早,杨奶奶给她做一碗长寿面,一碗面就一根面条,褐色的汤汁衬着白面条,看着还不错,杨玥心微动,把一根面条从头到尾吃下肚里。
杨沅:“二姑好厉害,我吃都断了”。
杨慎海:“我吃也断了”。
“等你们跟我一样大,吃的时候就不断了”。
“真的吗?”。
“真的”。
这一家子的感觉真不赖!
之后中秋,秋收,秋种,时间一闪而过,又到了一年下秋雨时节,今年下早了些,看外面的秋雨,杨玥一阵恍惚,她竟然在这里生活一年了,真快啊。
这天,雨继续下着,“叩叩”,杨玥出来开门,是跟吴大夫身边的陈立强,他跟吴大夫学认草药,炮制药材,也是吴大夫默认的助手。
“小杨,吴大夫来你们村给人看病,病人叫杨凌忠,叫你过去”,陈立强说。
杨玥:“我拿雨衣,马上就来”。
杨玥和陈立强一同到了杨凌忠家,被迎进房间,杨凌忠家的人见是她很惊讶,但有吴大夫在,没说什么。
见杨玥来了,吴大夫指着洗手盘:“你来,洗干净手”。
杨玥洗了手,擦干,杨凌忠躺床上,双腿窝起来,两个膝盖肿得吓人,一看就知道是膝盖积液严重。
杨玥给病人号脉,跟吴大夫报出病灶,医治方法。
吴大夫点头,开口:“你来行针”,杨玥注意到病人和家属脸色变了,但没出声,家属是不敢有意见,他们请来杨凌芝,喝了几天药没用,病人痛得受不了才请来吴大夫。
杨玥看向吴大夫,吴大夫眼神非常坚定,杨玥脸色不变从陈立强接过药箱,把银针消毒。
平稳一下呼吸,神情秒变专注,手拿起银针:x号针,x穴位,入x毫…..中空针,x穴位,入x毫。
插十几针后,杨玥的手停下。
等了小会,黄水从中空银针流出来,流到下面接的碗里,陈立强脸微变,杨玥面不改色。
一个多小时后,两边膝盖才排完积液,吴大夫给病人开了药方,三人从杨凌忠离开,来到杨玥家。
进屋坐下,喝完水后,吴大夫才开口问杨玥:“第一次真正给病人行针什么感觉?”。
感觉很简单,但杨玥说:“还好,心里有点慌,不过手稳住了”。
吴大夫满眼的赞许:“你心理素质非常好,有时间多去那边,病人看多了,以后若是放开考试,你考行医资格证就不难”。
“谢谢老师!”。
吴大夫收过五个亲传弟子,都想和他亲近,教过不少学生,都想和他套交情,杨玥不一样,这孩子身上有明显的距离感,和外面的人保持在一定的距离,很难亲近。
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单纯的交易关系,她给他找药材,他教她医术,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这孩子情绪起伏波动不大,没有强烈的情绪,性子一直平平的。
吴大夫在杨家吃中午饭后才走,在村口送走吴大夫两人,杨玥看自己的双手,觉得奇怪,从年初到现在,她跟着吴大夫看过不少病人,练针只往自己身上扎过。
她也曾想过,当真正第一次给病人扎针的时候,会不会慌张,会不会扎错针,就没想过竟会这么的…平平淡淡,有些出乎意料。
回到家里,杨奶奶给孙女打预防针说:“往后,可能有人找你去看病,以后只有吴大夫让你接治病人,你才可以治,不管对方说得多可怜,说如何没钱去卫生室看病,你都不能去,明白吗?”。
从刚刚谈话中,杨奶奶才知道自家孙女这么厉害,能用针给人治病了。
杨玥点头,一年多了,她遇见过不少奇葩的人,没脸没皮,胡搅蛮缠,颠倒黑白,很是吓人。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杨玥每天穿雨衣去陈家大队吴大夫那里,下雨了,来看病的人也不少。
发烧咳嗽,风湿疼痛这两类病人最多,把脉,开方,吴大夫复查,扎针,不太长的时间,杨玥竟能完全撑握了。
她的表现令吴大夫非常吃惊!
?
第30章 无责任书[v]
雨停了,看病的人多了起来,忙碌三天后,来人少了。
这天吴大夫家里,屋里很暖和,吴大夫穿里衣躺床上,跟一旁的杨玥说:“来,半花七针,开始”。
杨玥深呼一口气,这次和之前扎针不一样,这次吴大夫要求她下针时用内息催动银针进入身体,每根针要求附注的内息力道都一样。
杨玥闭上眼,睁开眼,开始下针,没回神,针已经插完。
吴大夫说了两个字:“很好!”。
下一回,“杨玥,半花六针”。
再下一回:“杨玥,封门八针”。
“杨玥,半花七针”。
“杨玥,……针”。
“杨玥,梅花十三针”。
杨玥本想秋雨停后进山找药材,但吴大夫叫她每天都要过去给他自己针炙,扎的还不是普通针,是用内息催动的。
她从吴大夫身上觉察到紧迫感,吴大夫这种紧急教学方式夹带着某种目的,她希望这目的不是坏事。
这天早上,她来到吴大夫家,陈立强在摊开药材晾晒,打过招呼,杨玥进屋里,坐八仙桌右边的吴大夫指着对面说:“坐吧”。
杨玥过去坐下,吴大夫等她坐下后说:“你觉察到了吧,我这几天催你练针灸催得紧,今天我就说说这事”。
“针灸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医疗手段,同样的针法,不同的人扎出不同的医疗效果,比如你和我,你有内息,我没有,一些治疗针法,我扎的效果就没你的好,有些效果差别不大,有些效果差别就非常的明显”。
吴大夫见杨玥一脸迷茫,便直接说:“就这么说吧,我有一个老友,他孙子是军人,在做任务时受伤,瘫痪了,用一般医术治疗,要治好重新站起来绝没可能,但附注内息针灸,就有机会重新站起来,这个人也是从小练的内家功夫”。
吴大夫停一下,继续说:“现在明面上找不到有内息的大夫,暗地里也很难找到,开始我也没想到你,因为你学医时间实在太短。
中医医术是要长年累月地积累知识和经验,才能达到熟练,但你给我了一个惊喜,我是请你帮忙给我那老友孙子针灸,用什么针法,怎么行针我会告诉你”。
杨玥惊到了:“我,我学针灸还不到一年”,她怎么没想到吴大夫催她练针竟是这个想法。
吴大夫苦笑:“如果有其它办法,我也不会找你,因为你年纪实在太小了,但我那老友孙子已经瘫焕三年了,再不治,以后治好的机会更加渺茫,那孩子才二十六岁,下半辈子坐轮椅上太可惜了,这是个很优秀的青年人。
放心,我知道你的顾虑,在医治前,病人会亲自给你签一份无责任书”。
“你身上有两点优点非常的难得,控制力非常强,情绪非常稳定,前面一点大多是天生的,后面一点很多人到了五十岁后才有”。
军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对军人都很有好感,自然愿意帮忙,但她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
她直说:“我对自己没信心!”。
吴大夫:“你对自己信心满满才有问题”。
事实上,吴大夫觉得杨玥这姑娘虽学针灸不到一年,但下针时比行医七、八年的大夫还要稳健,利落,附注内息时也一样,这是他决定把杨玥告诉老友的最大原因。
杨玥:“我…”。
吴大夫:“你不用急着现在回答,好好想了再说”。
杨玥答应三天后给吴大夫回复,这三天她就不去陈家大队了。
然后,烦恼了,她能感觉到吴大夫讲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但她学医时间太短,看病人经验也只是跟在吴大夫后面。
而吴大夫没有内息,虽知道针法,但也不知道催针时用什么样的力道。
回到家,杨沅猛冲向她,这小姑娘因这一年来过得顺,性格越来越冲,其实也不是她性格变了,倒不如说因为环境变宽松,释放出她原本的天性,其它小孩或多或少都一样。
杨玥把她抱起来,小姑娘软嫩小脸蹭了蹭她:“二姑,我今天好乖,没有调皮”。
杨玥轻轻捏一下她红润的小脸,这小脸从去年的皮包骨头,变现在小可爱的模样,她竟有一种养成的成就感,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有些神奇。
“真的吗?要是骗二姑要打屁屁”,杨玥抿嘴笑。
杨沅挪了挪小屁屁:“我没说谎”。
“二姑回来了”,杨慎海。
“二姑”,杨慎炜。
“姐”,杨云恺。
“钓到鱼了”,杨玥看杨慎海手里提的鱼说。
“嗯,只钓到一条,鱼太精了,不好钓”,杨云恺说。
杨慎海把鱼解开放到灶房旁边的莲花缸里,这缸还是二姑请人帮忙从老宅拉来的。
“二姑,我明天钓条大的,给你吃”。
说话间,杨云峰背着一捆柴回来,叫一声“姐”。
杨玥应声。
除了时常挂记星际军校的弟弟,杨玥还蛮喜欢现在这种被人全心喜爱,满心信任的感觉。
隔天一早,和杨奶奶说她进山后,就直接来到山里木房子处,取出全身镜,拨起厚刘海,看镜中的自己。
这一年,她模样大变,不仅身高大长,五官也长开了些,和星际的自己有了三四分像,眉宇间透着少许英气。
现在的她走上和药剂师完全不同的一条路,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也会遇到各式各样的病人,总有个开头,杨玥脸上变坚定起来。
心里有了决定,她也不急去回复吴大夫,她决定这三天做些腊肉,寻找药材,以后估计没太多时间进来了。
先去打野猪回来给机器人处理,然后再去悬崖边找铁皮石斛,这药材也是较难得。
三天后,和往常一样的时间,杨玥来到吴大夫跟前,说:“我应承了,病人亲自签的无责任书必需要有”。
吴大夫欣喜:“这是肯定的,你才十三岁,我这就叫人去打电话,病人差不多五天后到,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就在我住的地方治疗”。
“好”。
杨玥拿过自己带来的背篓,从里面拿出两个布袋,递给吴大夫:“一个是铁皮石斛,一个是紫灵芝,你帮我估算一下,大概能换到多少锻体药”。
“我看看”,吴大夫接过布袋。
杨玥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布袋,放桌子上,里面是一株六十年野山参,昨天在悬涯中间一块地方挖到四株,这是年份最小的,学费够了,可她不能一下子都给了吴大夫。
吴大夫仔细看了两种药材:“这两种药品质非常好,一般的锻体药能换到二十副,中等的锻体药能换到五副,具体要看对方,你要用到家里小孩,用一般的药就可以了,我帮你联系”。
星际女药剂师在七零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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