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流观打开很久没用的办公通讯，王哥前阵子高兴地分享自己徒弟拿奖的照片。王哥是个好师父，不藏私，宣传也是在群里帮徒弟寻找潜在客户。
    左流观点进了链接。
    是一组全画幅相机拍摄的黑白人像。
    她的记忆力很好，她见过方游照片中的模特，见过她和方游一起时的样子。
    在方游的镜头里，她很漂亮，女孩子的手指比她的脸更吸睛。
    照片里旺盛的表达欲简直无法被二维图像控制住，生命力飞速扩散开来，甚至让左流观早已枯萎的尖端摄取到了一丝养分。
    左流观很是愉悦，同时也心生嫉妒。
    左流观感觉自己一直在重复自己的设计。外人看起来她依旧才华横溢，但她失去了能够让自己兴奋的要点。
    关上屏幕，室内陷入一片漆黑，左流观其实经常失眠，通常要非常疲惫之后才能好好睡上一觉。
    睡不着的左流观开始思考美术馆的新展厅改建计划。
    想到美术馆，她又开始提不起兴致，她永远无法自由地选择工作。
    “Zoe，睡了吗？”
    门口的妇人小声地敲了下门，低声询问。
    “要睡了，有事情吗？”
    “收到了一个给你的包裹，国内寄过来的。你说国内的包裹要优先告诉你。”
    这段时间左流观寄住在母亲家，照顾母亲日常生活的助理也会顺带帮她处理一些生活事务。
    其实现在是早上。
    她房间的遮光窗帘非常有效果，她觉得黑暗可以麻痹掉她的生物钟。
    打开门左流观接过包裹拆开看。一本远洋而来的国内时尚杂志。
    和每次一样，包裹中没有夹杂其他的信件也没有任何留言，就只有一本杂志。
    寄件地址是江城自己的家里。
    翻开封底，依旧有那几个字。
    【特邀摄影/方游】
    方游在里边只占了几张内页服装拍摄，合作对象是个国内新兴原创品牌，没什么可以由得他发挥的，但是按需拍摄的工作他总是能很好地完成。
    这是左流观今年收到的第五本杂志。
    王哥说方游现在在江城也算个小有名气的网红摄影，对别人来说网红可能是个贬义词。
    但是方游有了这个标签之后，无论是接单的价格还是自由度，都明显得到了改善。
    他可以拒绝掉自己不喜欢的单子，也不再拍人均一套的糖水片。
    在他的努力加持下，他的事业开始正式起步。
    看来在她不在的时间里，他确实成长得很好。
    ……
    五月的巴黎本该气候宜人，但是今年持续高温，刚五月底，气温就已经超过叁十摄氏度。这在欧洲并不常见。
    左流观有些燥热，这个浪漫的城市。
    没有空调。
    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被热到了。
    左流观的母亲崇尚自然，不觉得热。
    欧洲的空调安装率本来就低，她母亲在欧洲所有的房子也都没有空调。
    左流观在燥热的气候下更睡不着，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美术馆，起码那边温度适宜，有科技进步后的基础设施，正常温度。
    巴黎的这一家美术馆，最早是左流观母亲的私人画廊，后来随着帮扶新艺术家项目的增加，改建成公共美术馆。
    进行过几轮慈善公益项目，其中不乏左流观的名字存留其中。
    从公共设施向场景秀场类方向的改变，也不是左流观自己想的。
    她的路线早就被铺好了。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的对话。
    ……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有叁分是真心地。
    ——
    作话：
    没有刀  成长之后都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