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闪身到车厢内,在山匪逼近的间隙回禀周琮。
“只可弃车突围。”
外边的火光透过轿帘布料将橙红的色泽映到周琮清冷无暇的面容之上,怀里是被他护着的阿厘,娇小姿态宛如伏案狸猫,又像那攀援的凌霄花,无知无觉天生如此地缠绕着他。
周琮沉吟一瞬,做了决定:“先勿起冲突。”
距此处最近的驿站也有八九里,寒夜将至,陌生地界,弃车逃脱,步行难达,难以求援。
山匪骑马者数七八,武器不同,深浅难测,且若是为了两辆马车的财物,出动这么多人手杀人越货,并不值得,他们的意图无疑是生擒绑票。
紧接着问道:“与匪同行之时可有透露身份?”
“未有交谈!”
周琮有了计较,将阿厘抱下去,对着十九下令:“好生护着她。”说罢便掀起帘子出了车厢。
阿厘冲动之下想去拽他的衣袍,十九眼疾手快控制住她:“主子自有主意,莫添乱!”
阿厘倏地一惊,鹌鹑似的点头,瘫坐在车厢里,揪着心仔细听外边的动静。
岑仲达骑着高头大马,瞧见现身的肉票,眯起眼珠,握上手边的连弩。
岑仲达原是鳌山县的和尚,饥荒无粮被遣散,在古北道游荡几月,纠集了一众流民,占山为匪,劫道为生。
大灾之年,饿殍遍地,像他们这样的匪寇甚多,可岑仲达脑子好使,有勇有谋,跟着他有肉吃,四方的匪寇便渐渐聚拢到他身边,官府没有闲钱剿匪,逐渐纵容成了匪患。
如今岑仲达当家的鳌山寨已有三百号人,包含四十几个女人,有的是山匪带过来的婆娘,也有的是劫来的良家女子。
山匪们缩小包围,火把之下,终于看清了今日那肉票的长相,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
岑仲达身边的小弟殷勤地嘿嘿一笑:“当家,这人长得也忒俊俏,咱还没试过鸡奸的滋味呢。”
岑仲达哼笑:“那你跟老四先试试。”
小弟闻言讪讪地闭了嘴。
那厢周琮略一环视,直直看向岑仲达。
“我乃际陵人士,前往鳌山县拜访长辈。”拿起胡明递来的荷包示意:“天寒地冻,此处有纹银三十两,劳好汉们行个方便。”
岑仲达驭马走近,没去看他手中的钱囊,反而是毫不遮掩地打量着立在车辕上的这位俊美年轻人。
“你怎知是我说了算?”他穿着如常,也没人簇拥,站位不算太靠前,此人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岑仲达个头不高,眉长而疏,四十出头,体魄硬朗,带着一股精气神,光看长相并不贴合匪盗的形相。
周琮与他目光相接:“霸王气魄,卓尔不群。”
岑仲达明知这是简单的奉承,依旧免不了地被取悦,看着周琮有几分欣赏之意:“那我瞧着你,也是不卑不亢,心境不凡。”
他抱胸咧嘴:“咱俩有缘,便随我去上山做做客!”
周琮将荷包递到他面前:“好汉盛情,却之不恭,只是内子胆小,还望您稍微约束,莫行惊扰。”
岑仲达挑眉接过:“行有行规,我鳌山寨不是那些不入流之辈。”说罢一挥手:“拿货!不许动里面的娘们!”
话音刚落,山匪们就吆喝着像蝗虫一样冲向马车。
其实他在放屁,当土匪有啥行规,杀人越货、糟蹋的姑娘不计其数,只是岑仲达对读书人有天然的好感,这年轻人又不慌不忙沉得住气且眼界非凡,欣赏之余也可看出家境极好,大把赎金就在不远的未来,他心情好的不得了,愿意给今天的肉票这个面子。
混乱之下,周琮迅速钻进车厢脱下大氅给阿厘披上,将宽大的帽兜拉的严实,抱着她下到地面。
阿厘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连担心他着寒都不敢出声询问,绷紧了身子埋头在他颈侧。
十九和胡明皆是下了武器,像是粽子一样被麻绳捆的牢牢实实,连着马车一同被押送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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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有小傻子猜周克馑在这重逢啊?周琮跟阿厘往南走,周克馑在杞州,咋能来南方当土匪啊喂!话说你们484想他了?
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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