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宋婷婷失眠了,直到凌晨叁点都没能睡着,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这一生从来不买彩票,因为她压根不相信好运会降临自己的身上。可是如今许东芝这个超级豪华大奖哐当一下掉到她的头顶上,宋婷婷给砸蒙了。
毫无疑问,东东哥想和她交往,她不是不动心。然而显而易见的,许东芝不是,他并不喜欢她。即使宋婷婷非常不想承认,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东东哥。许东芝实在太耀眼,他的目光始终眺望远方,像只无脚鸟,仿佛永不会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不知是何缘故,或许是许东芝一时兴起,跟她提出交往。
只是,他问得轻易,宋婷婷却不得不慎重。若换成几年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可是许东芝啊,她从小一直景仰的大哥哥。
然而二十四岁的她,会在心底质疑和不安,她是否有心力与勇气去追逐一个也许这辈子追不上的人?
———
周五晚上,妈妈突然打电话给宋婷婷,说住在河边的堂爷爷死了,让她回去送葬。
听到这个消息,宋婷婷无喜无悲。堂爷爷之前已经缠绵病榻一年多,加上年事已高,死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
宋婷婷说:“那我明早就回去。”
妈妈问:“你明天不上班吧?”
“明天周六,我不上班。”
妈妈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气愤的说:“我之前就说了,就算他死了我也不去看他。但是你爸爸为了名声好听,昨天晚上还颠颠的跑去守灵,就地上铺稻草睡在堂屋里,晚上冷死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爸爸的年纪也大了,想想那场景,宋婷婷心里不免担忧,“这也没办法,他无儿无女的,老家习俗就是这样。”
“老躯壳,生前没有得到他一点好处,死了还要麻烦我们。”宋妈妈忍不住低声咒骂。宋婷婷记不清是何缘故,或许是很多缘故造成妈妈或者说我家和堂爷爷关系很差,甚至妈妈都不准我当面叫他爷爷,后来断绝来往十几年。以往妈妈私下骂堂爷爷宋婷婷都不会多说什么,但这次她听得直皱眉,“人死都死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难听话了。”堂爷爷的冰棺椁还停在堂屋里没火化,妈妈说话怎么一点不顾忌。
宋婷婷这样一说,宋妈妈估计心里也害怕起来,没再继续骂下去。
第二天下午宋婷婷赶回了家。家里空无一人,大门紧闭,应该全在就后面河边小屋吧。她按照妈妈的叮嘱,在车库拿了藏着的钥匙,开门放下背包,喝了口水,出门时天空下飘起了毛毛细雨。
虽然宋婷婷和堂爷爷的关系淡薄,但毕竟死了个人,她的心情不自觉的低落下来。
堂爷爷的丧事没有大操大办,就屋前搭了棚子,棚内摆了几桌。等宋婷婷到时,一群老头老太太围在一起聊天,旁边厨师架着锅在河边炒菜。
妈妈没下班不在,宋爸爸抱着臂在和宋婷婷的大伯说话。爸爸看到宋婷婷后,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递给她一套丧服。宋婷婷穿戴好,跪在蒲团上对着堂爷爷的棺椁磕了叁个头。
没一会儿,堂姐宋可心带着老公也来了。他们也先依次磕了叁个头,堂姐老公扎进了人堆,堂姐则是将婷婷拉到一边闲聊。
她如此急吼吼的拉自己说话,宋婷婷心中一凛。
她跟地下党似的交接头一样,声音悄悄的,“我跟你说,我老公有个表弟,年纪比你大一点,在学校当老师,人我见过,不算帅,但也干净。你要不要见见?”
婷婷迟疑的问:“他也在静海工作吗?”
“是啊,要不然我能撮合你俩?最巧的是,你俩在一个区,离得近,下班了还能接触接触约约会。”
宋可心眨了眨眼睛,“怎么样?”
宋婷婷往火盆里扔了几张纸钱,火苗窜的老高,“前几天有个男生,跟我提出交往。”
“条件怎么样?”
宋婷婷闷闷的总结:“长得帅,学历高,有钱。”
堂姐一听,老激动了,“哇,那条件很好啊!你答应了吧?”
宋婷婷皱着眉,“我还没答应,想要再考虑几天。”
堂姐无语,“你傻啊,还在犹豫什么?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我知道,可是他的条件实在太好了,我配不上。”
堂姐挥挥手,“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女孩子嫁人就是要攀高枝的。他的条件拿来跟许东芝比的话如何?”
宋婷婷心一跳,心虚的瞟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堂姐。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跟许东芝的事情天知地知,她简直怀疑是不是堂姐听到了什么风声。婷婷故作镇定道:“就……差不多吧。”
堂姐闻言,重重拍打了一下宋婷婷的背,那力道大得简直要把她拍的要吐血。宋婷婷揉着阵痛的肩膀,躲到堂姐的对面烧纸。
堂姐沉浸在喜悦中,激动的搓手,“行啊,婷婷,看不出来呀,你够厉害的,闷声发大财啊!和许东芝一样帅,又有钱又聪明,你还犹豫什么,赶紧抓住他呀,这种男人放在哪儿都是香饽饽。我告诉你,如果你错过他,我保证你会抱憾终身!”
堂姐见宋婷婷不言语,不敢置信的问:“你不会想拒绝他吧?”
宋婷婷用枯树枝捣了捣火盆的灰烬,“我不知道。”
堂姐又一巴掌拍过来,耳提面命道:“你别给我犯傻,知不知道?这种男人,就算以后不能和他结婚,能够交往几天,也够你吹一辈子了。”
纠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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