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去问问大嫂可有什么事?”这个时候不招呼客人跑去跟个姨娘纠缠,周蓓儿对这位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大嫂有些不满,“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就请大/奶奶上楼来吧。”
张影心现在也是一心的火气,昨天都叫人到燕来居去说了,今天王府宴客,叫燕姨娘不要出来乱走动,没想到今天她居然就大品品的带了丫鬟出来逛荡来了,自己的丫鬟下去提醒也不肯听,非得要园北的小佛堂里上什么香,这个时候上香,分明是想在各府的贵客面前露脸!“姨娘若这么不懂事,我只能回母妃知道了。”
“大*奶奶这是做什么?妾身也不过是忽然心中不安,想着到小佛堂里给菩萨敬柱香,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自己不过从自己院子里往小佛堂去,以前根本没有人管的,今天是怎么了?想到名兰收到的消息,燕姨娘要到小佛堂的心意更坚决了,左右她怀着孩子,丁氏想罚她,也要掂量掂量,“妾身出来之前也问过春嬷嬷了,她也说没什么的,就算是今天府里宴客,这内院来往的也都是女眷-”
“是啊,大*奶奶,您抬抬手儿奴婢已经扶了燕姨娘过去了,并不耽误您招呼客人,反而像现在这样,”春嬷嬷是老王妃院里的嬷嬷,在张影心面前顶多就是维持个恭敬,她对张影心特地跑来阻拦燕姨娘十分的不解,“姨娘如今怀着小公子呢,在这风口里一直站着,再冒了风-”
若不是曲氏将燕来居交给她,张影心才懒得理会一个姨娘的死活,今天别说她去小佛堂,就算她要去跳湖,张影心也只装不知道,可偏偏宴客之前丁氏跟丈夫都说过一句,叫燕姨娘老实待在燕来居,这里头就有些文章了,张影心虽然没问,但心里却是知道,她是“一定”要将燕姨娘“留”在燕来居的!
“母妃之前就说了,今天不叫府里的人随意走动,燕姨娘这大白天的怎么就忽然‘心里不安’了呢?”张影心悠悠道,“要我说,姨娘安生在榻上歇上一会儿,等到了晚上再去礼佛也不迟啊!”
张影心跟姨娘说话,黄宜恩却在认真观察燕姨娘,燕姨娘她之前也是见过的,听张影心的意思,以前只是个供人玩乐的歌姬,偏偏好命的被送给了康王,承宠不多却顺利的怀了身孕,现在更是被老王妃护了起来,现在看她的面色,顺利产子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个时候,黄宜恩却再也不敢上来助言,春嬷嬷可是老王妃身边的人,万一回去跟曲氏说自己什么-
“姨娘,奶奶,”几个还要厮扯,就看到西边儿有个丫鬟跌跌撞撞的跑来,只喊了一声,却被后头追上来的一个青衣人一剑劈中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有刺客?”该来的还是来了,因为一直猜测王府会出事,杨骄比箬风楼上的其他人要镇定的多,“大家快躲回去,不要出来!”她们这些人还是不要引起刺客注意的好。
燕姨娘是歌姬出身,自小飘零,见识胆色也比旁人足些,那刺客人还未到,她已经迅速躲到张影心身后,紧紧抓了她,“大奶*奶救命!”张影心可比她的命金贵多了,刺客就算是要挟持人质,也得先选了她张影心。
黄宜恩看到青衣人手里的长剑已经吓的两腿发软,向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可到底怕丢了性命,努力往自己丫鬟身后爬。
张影心这个时候快恨死燕姨娘了,一个贱人敢拿她当挡箭牌,“你快开我,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说着翻身一巴掌打在燕姨娘脸上。
燕姨娘身子灵巧,生生受了她一掌,顺势一拉将张影心拉倒在她的身上,这样一来,张影心就成了她不折不扣的人肉盾牌了,“奶奶莫要打妾身,大*奶奶!”
青衣刺客是周昧一早安排好的死士,也得了命令仙客楼事有不谐,就顺势逃到燕来居去不论是杀了燕姨娘还是将刺杀的事栽在燕姨娘身上都行,可他万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场景,两个穿金戴银的贵妇扭缠在地上,竟然难分难解,叫他想动刀都无法下手。
“你们快起来,燕姨娘在哪里?”后头的追兵眼看就到了,青衣刺客也急了,一抖手中长剑喝道!一个是大奶*奶,另一个是谁?
☆、第44章 四十四桃色
四十四、
真是冲着自己来的?燕姨娘呆了一下,一把抓到张影心脸上,让她无法开口“那边那个,燕姨娘你快跑,他是来杀你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跟她腹中的儿子,她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黄宜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提了起来,“我不是,不是我,来人啊!燕姨娘你怎么陷害我!?”
就在黄宜恩挣扎之时,周承辉跟康亲王已经带着人赶到了,燕姨娘伶俐,已经丢开张影心,冲到康亲王跟前,“王爷,有人要杀婢妾,他口口声声要找我,却抓错了黄姑娘,王爷救命!”
说罢回头向那刺客大喊道,“你千万莫要害了黄姑娘,我在这里!”有康王在身边,还有诸多侍卫在,燕姨娘彻底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不说黄宜恩,张影心,就连青衣刺客都被燕姨娘变脸的速度给惊着了,可这个时候黄宜恩是万万不能放了的,“想叫我放了这女人,你们先放了我的兄弟!”虽然收了主家的重金,也有了必死了决心,可人哪有不惜命的?
“你快将黄姑娘放开,我且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周承辉从侍卫手里将他的同伙抓过来,手起刀落,鲜血四贱中,那同伙已经人头落地,“你束手就擒,再供出指使的人,我给你个全尸,不然的话,锦衣卫一百零八道大刑,会叫你们全过一遍!”
“既然横竖都是死,有个垫背的也是不错,”看着瞬间身首异处的兄弟,青衣刺客凄然一笑,做这样的营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是一早就注定了的,他盯着周承辉半天才道,“你倒是个人物儿,”行刺之前他也是盯了周承辉许多天的,却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有一身好武艺,是自己轻敌了。
“不过是侥天之幸罢了,我不拼命,难道叫你上楼去刺杀各位长辈不成?”周承辉淡淡看了一眼随后赶来,身边侍卫重重的几位王爷,“不论你的目标是我还是几位王爷,这位黄姑娘无辜被牵连其中,杀了她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就是,你拿着姑娘便以为能保命不成?你想杀的可都是皇亲国戚,这罪够你死十回了,”周成梁虽然一直躲在楼里,可也被吓的不轻,现在跟着昌王过来了,看到的又是一地血,已经恨不得将这刺客剥皮揎草才解恨,哪里会管一个不相识的女子的死活?
“表姐,表姐救我,姐夫!”黄宜恩已经被明显感觉到攥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快要将她的胳膊捏断了,心里大急,见张影心已经被丫鬟扶起,连忙向她求救。
黄宜恩出身不显,可黄纲却是自己要拉拢的一支力量,如果黄宜恩在自己府里无辜丧命,以后黄纲只怕再不能为他所用了,周昧揣度之后向前一步道,“这位壮士,你先放了黄姑娘,咱们一切好商量,上天有好生之德,”
“哼哼,周大公子还真是会说话,敢情被他一剑刺中的不是你的兄弟?为了个表妹,就要放走将伤了自己弟弟的仇人放走?”周昧话音未落马之仪已经冷笑一声,不屑的瞪了周昧一眼,向康王道,“王爷怎么说?”
“之仪说的是,不能放了他,伤了我的徇哥儿他还想活着?”那边老王妃曲氏跟一众命妇已经赶到了,听到马之仪的话指着周昧骂道,“我呸,你个不友不悌的东西,自己亲兄弟还在那儿躺着呢,你想叫人放了伤他的人?小心叫我查出来这事儿跟你有半分关系,我叫你给徇哥儿填命!!”
“母亲您在说什么?必亮跟徇哥儿都是我的儿子,他们自小一处长大的,必亮这么说不过是不想看着宜恩在咱们府上遭了难,她毕竟,”周徇虽然伤了,但并不要命,丁湘云怎么能叫曲氏公然的将一盆脏水泼到自己大儿子身上,“徇哥儿只是伤了-”
“你给我闭嘴!她毕竟什么?不过是张氏引进府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当她后头做的破事儿我不知道呢?我徇哥儿一根头发丝儿都比她贵重!”若不是众目睽睽,曲氏早就一巴掌招呼到丁湘云脸上了,“克宽,你是一家之主,今天的事儿你说了算,我可跟你说,徇哥儿小小年纪被差点儿被人害了性命!”
被曲氏当头一通骂,周昧也后悔刚才为了名声说了漂亮话,眼前这个人是直接跟自己派去的人接头的,只要他死了,也就万事皆了,“祖母责的是,孙儿只是想着表妹毕竟是来做客的,叫客人在咱们府上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对黄家不好交待,至于这贼子,”周昧看了一眼被周承辉的人押着的另几个刺客,“孙儿看着他像是个为首的,若是拿了他,那些人不要也罢。”
周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一直旁观的昌王已经回过味儿来,将平日周昧的心思跟今天的事一联系,便大概猜出了今天刺杀的始作俑者,他冷冷看向押着黄宜恩的刺客,“敢在康王府对咱们不利,哼,就算死了本王也要挖地三尺诛他九族!”这个人今天是必死的,不能叫他落到周承辉的人手里,“来人,给我放箭!”
这是要灭自己的口了,青衣刺客仰天大笑,他们做这一行,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死了,才能保住家人,他提了黄宜恩扔到周昧怀里,大声道,“这丫头还给你们,今天的事儿不过是我想带了兄弟从王府捆个贵人出来赚些银子花花,跟旁人没有关系,”
说罢长剑一挥,轰然倒地。
就这么死了?转眼之间,两知活生生的人命就倒在自己面前,杨骄一阵晕眩,靠在身边的青杏身上才堪堪站住,“祖母,咱们先回去吧,”
郭氏到底老练一些,安抚的拍了拍杨骄的后背,“这个时候只怕不好跟老娘娘道别,咱们先找个地方定定神,等王爷们将事情了了,再走不迟。”
那边周昧尴尬的抱着黄宜恩,想松手,可怀里的姑娘昏迷未醒,又不能这么一直抱着,“来人,快,快将表妹扶下去请个大夫,”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十七叔生死未卜,十三叔却好艳福,”周承辉幽幽的看着抱着黄宜恩左右不是的周昧,他看的没错的话,这黄宜恩睫毛微动,根本就是假晕,既然这姑娘平白受了惊吓,自己帮她一把也未不可,“这位姑娘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侍卫们也不好插手,十三叔还是将人送到那边楼上,再请大夫吧。”
“还不将人交给婆子!”康王厌恶的瞪了周昧一眼,回头向身边的管事道,“将人都给我押下去,任何人不得接近,”自己一个送行宴弄成这般模样,晦气不说,还麻烦无比,这一干子兄弟子侄,哪个是省油的灯?何况其中还当今的儿子跟孙子?
“王爷跟几位王叔王兄受惊了,是小王治家无能,叫刺客钻了空子,幸而靖国公无事,小王这就进宫向皇上请罪,”周克宽这几十年王爷做下来也不是白给的,直接将刺客定为奔着靖国公周承辉而来,而康王府不过是一时疏忽,叫人混了进来,总比担个谋害皇嗣的罪名要好上太多了。
“皇叔不必如此,我随皇叔一并进宫,”只要死的不是自己,昌王周琛都不会放过拉拢周克宽的机会,自然要卖个人情给他,“刚才那刺客不是说了么,是一早就盯上我们这些皇亲了,想谋些银子花花,与皇叔无干的,”说到这儿他走到周承辉跟前,“承辉今天很好,只可惜伤了徇哥儿。”
对昌王来说,受了惊吓不算什么,最遗憾的是,受了惊吓还没有干掉这个嫡长孙。
昌王的话倒是提醒了许多人,可不是么,若不是周徇傻乎乎的要帮周承辉挡一下,周承辉只怕已经丢了小命儿了,“我说承辉啊,十七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要好好报答他,若不是救你,他怎么会受了伤?”周成梁大声道,要是这回周徇丢了小命儿,康王跟太子府可就结了大仇喽!
“九叔说的是,我去看看十七叔如何了,然后同几位王爷一同进宫,”周承辉也没有想到周徇最后会替自己挡了一下子,若没他这一挡,自己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去。
周承辉要亲自过去探视周徇的伤情,这边老王妃曲氏已经拦住了他,“承辉不必去了,徇哥儿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叫他跟着咱们一起进宫,至于什么挡一刀不挡一刀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自古君臣父子,何况你们还是一姓至亲呢!”
周徇帮周承辉挡了刀,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这份大功自家越是漠然视之,周承辉就越不能忘记,何况今天众多宗亲在王府差点儿丢了性命,如何脱罪才是重中之重。别人不清楚,跟姜太后做了一辈子妯娌的曲氏却很清楚周承辉在两宫心中的份量,康王府还得靠他帮着转圜,在太后跟前说好话呢。
曲氏话这么说,周承辉却绝不会在她面前托大,何况今天周徇以身替他挡刀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老娘娘说的哪里话,咱们进宫也不急于这一时,我还是去看一看十七叔,等太医来了,说十七叔没事,咱们再进宫请罪不迟。”
说罢他又转向一旁的昌王,“殿下说是不是?”
“你也下去歇着吧,像什么样子?脸是怎么了?”康王见燕姨娘依然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低头斥道。
康王忙着领人救周承辉,周徇当时受伤倒地,他根本没有顾得上看儿子,现在听曲氏说周徇没事,到底没事到什么程度,他只有亲眼见了,才能放心,
“婢妾,婢妾,”燕姨娘似乎才感觉到脸上的疼痛,眼泪霎时落下,她胆怯的望了张影心一眼,“是婢妾失了分寸,刚才那刺客一直追问哪个是婢妾,”说到这儿她一把又将康王紧紧抓住,“难道那刺客不是要杀王爷,就要杀婢妾不成?”
“你说刺客追问你?”正准备往外走的几位王爷都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望着康王,难不成他们今天做了回池鱼?
刚才刺客跟昌王都说了,今天的事因不过是外头的宵小谋财害命,如此一来康王府也就是个护卫不力的罪过,若叫人知道是内帷不修叫这众皇亲受了牵连,不说皇上问罪,周克宽的脸都不用要了,曲氏轻咳一声,“我看燕氏是受了惊迷了心窍了,来人,将燕姨娘扶下去请大夫过来给扶一扶脉,留在燕来居好生休养。”
☆、第45章 四十五赏罚
因为府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曲氏跟丁氏都无暇分神来应酬各府夫人,只是今天来的各府夫人俱是跟康王府关系不错的,又听说周徇受了伤,都不好说走,大家也不劳王府出人招呼,自到箬风楼坐了,只候着外院的消息,有敏感的,甚至叫自己身边的丫鬟往府里传讯,行刺亲王可是大案,没准儿这京城要变天了。
虽然大家都是枯坐,也有好奇的悄悄将自己的女儿叫到身边问当时情景,也有人悄声打听黄宜恩的来历,而看向张影心的目光便多了丝同情,今天这事儿一闹,黄家的女儿,只怕不进王府都不成了。
张影心也郁闷着呢,受了一场惊吓之后,她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给燕姨娘一巴掌了,只怕燕姨娘那样的心计手腕,绝计不会就这么放着,自己一个新妇,掌掴公公的姨娘,传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
可这些跟黄宜恩相比,又不算事儿了,黄宜恩是接了自己的帖子进的府的,偏偏出了这样的事,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周昧抱了许久,想到黄宜恩那张娇媚的脸,还因为救了周徇很得老王妃的喜欢,这下,只怕一个贵妾是跑不了的。
“有人来了,”马蕊娘霍然起身,殷切的看着进来的人,小声向杨骄道,“也不知道前头怎么样了?”
“跟各们夫人姑娘报喜,我家二公子无事了,”来的是曲氏身边的嬷嬷,她一脸喜气的向众人一福,抚掌道,“真真是皇天保佑,我家老娘娘不是向太后求了件玉甲嘛,今天二公子出门的时候,老娘娘硬叫他穿在了身上,没想到啊,可救了二公子的命了,刚才大夫说了,二公子只是受了重击晕了过去,等过些日子后背上瘀伤消了,做什么都不耽误!”
“真是太好了,二公子真是福大命大,”归德侯世子夫人双手合什,向天默默念了声佛,这下好了,她还在发愁这周徇要是死了还好,万一残了,自己的侄女儿可还嫁他不嫁?
“可不是么?我家老娘娘说要到慈宁宫向太后谢恩呢,结果二公子还说要跟老娘娘一道儿去呢,”送信儿的嬷嬷笑容可掬的向归德侯世子夫人道。
这就能往慈宁宫去,那真是没有什么大事儿了,张影心心里一阵儿失望,强作欢笑的抹了抹干涩的眼角,“这下好了,徇弟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这个做大嫂的也揪心不已。”
听说周徇无事,在座的人都松了口气,虽然出了刺客,幸而无人伤亡,来赴宴的夫人们也都不再久留,纷纷向张影心辞行。
还是与来时一样,杨清玉跟杨骄同车而行,不过两人都同样没有说话的情绪,杨清玉受了一场惊吓,偏又无处倾诉,再想到自己难得跟着郭氏出来一回,却遇到这样的事,浪费了得来不易的机会,下次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在哪里,心里更是懊恼不已,半天才讷讷道,“没想到王府还能出这样的事,这王府的侍卫们真是,”自己府里也不可能叫人轻易闯进来。
猜测中的事终于发生了,杨骄虽然心里放下了块大石头,却没有半丝欣喜,毕竟只要周徇不死,周昧就不会罢休,周徇跟着周克宽到宣化,也只是保一时平安而已,而自己,怎么才能从根子上灭了这对母子所有的希望,这才是她今后要面对的最大难题。
想到这些,再看看仿佛受了极大惊吓,惶惶不安的杨清玉,周昧母子害了她,而自己的家人的死,却有西府的一份“功劳”!
虽然现在西府诸人并没有对侯府做什么,可杨骄对西府的厌恶却一丝都没有少,她冷冷瞥了杨清玉一眼,“姐姐还是管住自己嘴的好,事涉宗亲,哪里有咱们置喙的余地?再说了,王府的侍卫尚且如此,其他府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后姐姐还是留在自己家里来的安生。”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杨清玉被杨骄胡搅蛮缠曲解人意的功力惊的目瞪口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的事太过诧异,忍不住-”多说了两句,“妹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害怕,倒叫人心生佩服。”
“遇到这样的事,哪有人会不害怕的?当时园子里血溅当场的情景姐姐也是亲眼看到的,只不过,”杨骄淡淡一笑,只不过她多活一世,经过了儿子的死,丈夫的死,丫鬟的死,“只不过祖母自小就教我‘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这丫头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杨清玉被杨骄噎的说不出话来,又因她的话想起当时周承辉一剑将刺客头砍下来的情景,恶心的俯身要吐,却听杨骄道,“停车,扶清玉姐姐换辆车去,”在大街上叫自己换车?杨清玉一个愣怔,将到了喉间的秽物,生生咽下。
郭氏一行回了长兴侯府,个个精疲力竭,郭氏挥手叫王氏自去歇了,自己则留了杨骄在身边说话,“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孙女儿聪明通透,郭氏也不介意多教教她。
“祖母,以后康王府上咱们还是少去的好,这不,上一次出了那场丑事,今天又折进去一个二公子,祖母,刺客来之前,孙女跟蕊娘姐姐在仙客楼看的很清楚,张大*奶奶不知因何,跟她们府上的姨娘闹了起来,后来还给了那姨娘一巴掌。”
虽然知道张影心为什么跟燕姨娘闹,杨骄还是装作无知,只是将自己看到的一一告诉了郭氏。
听完杨骄的讲述,郭氏眉头紧皱眉,“你说刺客是从园西跑到你们那边儿去的,当时张氏正拦着燕姨娘不叫她往小佛堂去上香?”康王府的事儿轮不着长兴侯府掺乎,但将事情弄明白一些,日后也知道怎么避嫌,“那刺客还问谁是燕姨娘?”
一个外头的刺客,竟然知道王府的小妾,而且,刺客身上穿的,可都是康王府小厮的衣裳。
杨骄也不在郭氏面前藏着掖着,颔首道,“若是孙女儿猜的不错,这事儿只怕还是王府自己的事儿,靖国公也是受了连累,我听蕊娘姐姐说,因为今天各府王爷要来,周二公子担了王府护卫的差使。”
“咄,”郭氏手里的美人锤落到地上,半晌她才幽幽道,“真是个狠心的,我竟不知道这丁氏的心居然偏到胳肢窝里了。”
因为建安帝一心求仙问道,已经多年不关心政事,康王他们在宫里等了半天,才得到建安帝的接见,待听昌王将事情说完,又看大孙子安然无恙,摆摆手道,“既然是一场意外,刺客又说了,是想绑票求财,”
建安帝现在恨不得以身事道了,什么夫妻情,父子爱的在他眼里全没有他的飞升大业重要。他凝眉寻思想给康王什么样的惩罚,毕竟儿子孙子还有一干子宗亲在康王府都受了场惊吓,不罚一罚,显不出皇威来,“克宽你也是,怎么连个家都管不好?一个王府都能闹出绑匪来?那宣化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因为家里出了刺客连带着被质疑统兵能力,康王俯身跪倒,“皇上说的是,是臣治家无方,还请皇上责罚,”看建安帝的样子,也没有打算重罚他,康王索性将姿态摆的很低,跪在地上也不起身,向昌王咸宁王一众道,“叫王爷还有皇叔,老哥哥们受惊了,改日我带了犬子亲自上门赔罪。”
“皇祖父,您不要罚王爷好不好?”周承辉在建安帝面前,就是个一未经事的少年,他跪前一步轻轻拉了建安帝的袍角,“今天若不是十七叔舍命相护,孙儿就见不着皇祖父了,十七叔不顾自己的性命,替孙儿挡了一剑,要不么,孙儿这小身板,直接就被刺个透明窟窿了!”
建安帝虽然不喜欢太子周璨,可对这个自幼长在慈宁宫,只要他过去给太后请安,便能见上一见的大孙子还是很喜欢的,听到他说周徇帮孙子挡一剑,救了他的性命,也不由动容。
建安帝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世上哪有人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这周徇能舍己为人,可见是个忠勇的,“好,虽然你们是至亲,但记的恩情咱们也得记下,这份人情祖父帮你还,来人啊,”建安帝想赏周徇个爵位,却猛然想起来周克宽迟迟不肯立世子,只怕也是有意将这亲王位留给老二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又深深的望了一眼玉树临风对自己满眼孺慕的二儿子,不免对周克宽生出惺惺之意,“来人,赏康王次子金甲一副,宝剑一口,宝驹一匹,嗯,还有,既然你那个小儿子是准备往宣化去的,那朕也不能亏待了他,赏四品车骑将军之衔,以后你要好好再为大晋栽培出一员虎将来才是!”
这是做什么?本来康王都等着建安帝下旨罚自己了,没想到却为周徇讨了一堆好处来,“皇上圣明,”康王这头叩的异常真诚,“只是今天因臣的疏失,累靖国公差点儿出事,昌王殿下也受了惊吓,皇上若不罚臣,臣无颜对朝臣跟天下百姓。”
“父皇,王爷掌年戍边,家里乏人照料偶有差池也是在所难免的,何况今天十七弟又救了承辉,”再不说话所有的人情就都叫周承辉给抢了,周琛抢上一步,拱手道,“父皇可能还不知道,今天也算是侥天之幸,十七弟竟然穿着太后赐的玉甲,竟然刺客剑下安然脱身,儿臣想来,也是父皇常年供奉老君,才得了他的格外照拂,不叫您承受丧亲之痛!”
周琛不亏是建安帝最喜欢的儿子,几句话正好搔到建安帝的痒处,不论周徇跟他远的都快出了五服了,他也愿意认为这是因为他对老君的虔心到了,天官赐福才叫周徇躲了一劫,不然为什么为周徇赐下玉甲的是自己的老娘呢?“哈哈,好好,琛儿说的是极。”
“这样吧,到底你们在王府出了意外,不罚克宽无法向朝臣们交代,”建安帝捻着长须,想了想道,“就罚康王两年的俸禄,嗯,将这些俸银都拿到太清宫做为老君的供奉。”
☆、第46章 四十六,忧喜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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