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芝院中坐下,沈芝让丫鬟给沈芷兰上茶:“姑姑,我都说了没事,你怎么不在庄子上多留几日。”
沈芷兰摇摇头:“待的也够久了,本来也打算这两回来。”说着疑惑道道:“可调查清楚了是人为还是意外”
“爹爹调查过,的确是一场意外。”沈芝道。不过她害怕安国公没调查仔细,现在还在派人继续调查这话没说。
说了也只是让沈芷兰挂怀。怕沈芷兰追问,沈芝笑着问另一件事:“姑姑不是去上香吗我还没问姑姑呢,那老寺真的如大家口中的灵验吗”
提起上香那事,沈芷兰的脸色忽地变了,冷嗤道:“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十分不可信”
见沈芷兰竟然恼怒了,沈芝赶紧道:“许多师傅修行不够,算出的卦象本来就十分不可信,姑姑不值当为这个动气。”
“哪里是修行不够,分明是坑蒙拐骗乱说一通。”沈芷兰提起这个事就生气。
这气似乎有些太大了,沈芝有些奇怪那和尚到底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
沈芷兰也发现自己过于激动,可这实在是没法不生气。
不说别的,就看着眼前好生生的小姑娘,那秃驴才像个短命鬼。
是的,一提起这个事情沈芷兰就悔不当初,当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山,而运气又好,还遇见老寺的主持,沈芷兰刚拿出沈芝的八字还没问和顾浔配不配呢,那老秃驴竟然说此生辰八字乃是早夭之象。
沈芷兰险些没拆了那座老寺,就算想她多添些香油钱,也不是这么诅咒人的吧。
要知道沈芝自出生后怕八字有不足,可是特意请金山寺的高僧卜算过,这可是富贵无双的锦绣命格,好的很。
可这些东西也不想说给沈芝糟耳朵,沈芷兰总结道:“总之,那座寺里的和尚不可信。”
沈芝连连点头:“不可信”
等沈芷兰离开后,沈芝庄子里的生活暂时告一段落,回到国公府小姐的锦绣堆来,继续调查惊马一事。
可是等这件事查出来后,曲正给的消息却和安国公一样,是一场意外。
沈芝不太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查清楚了吗”
“启禀小姐,奴才是亲自去打听的,那马夫连带他的妻儿父母,甚至朋友兄弟,奴才都彻底查了一遍,的确是场意外。那马受惊,也是因为马蹄踩中了骨刺。”曲正道。
沈芝捧着茶杯出神。她心里不愿意相信,可其实沈芝早就做好意外的准备,这件事太随机,周氏带沈凌出门只提前一晚上告诉沈凌,她没有太多计划准备的时间,并且沈凌所有的丫鬟大清洗,现在留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新去的丫鬟,她甚至为了防止沈凌作妖,还找了人偷偷监督。
沈凌根本没有条件和能力去计划这场意外。
也只能说是沈凌竟然命不该绝,或者是豁的出去。
不说当时心里怎么想,竟然那个时候敢去推周氏一把。
“你派人继续看着那马夫的家人。”沈芝相信曲正的能力,可还是不愿意放弃丝毫的可能。
曲正应是。
沈芝又对曲正叮嘱:“派去蜀地的人若是有了消息也尽快告诉我。”在遇香坊的生意上正轨后,她就让曲正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蜀地调查沈凌的家人。
“是,小姐,不过蜀地距离我们这儿路程遥远,没有几个月恐怕回不来。”
沈芝唉了声无力的摆摆手:“这个我知道。”她小时候去过蜀地,来回最起码也得三四个月,这马上就要到冬天,说不准得明年年后那群人才能回来。
而且她还不确定沈凌那边亲人是否有知道当年的真相的。
听完曲正的消息,沈芝在茶楼枯坐了半晌,这才起身回府,刚回府中,月牙走上来道:“小姐,刚刚二小姐派人来说想要见你。”
沈凌
沈芝换了身衣裳,倒是去见了沈凌,这几日沈凌躺在床上,她也懒的演姐妹情深,不曾去探望她,现在倒想看看沈凌有什么事。
沈凌胳膊被木板固定着,不能随意移动,脸色苍白,她靠着迎枕,瞧见沈芝来了,柔柔地叫了一声妹妹。
然后她让屋里的侍女下去,月桐不动,直到沈芝对着她点头。
等所有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沈凌和沈芝后,沈凌突然一把握住沈芝的手腕。
没等沈芝弄清楚沈凌想干什么,沈凌片秒中酝酿好情绪,眼睛一眨,泪水就那么掉了下来:
“妹妹,今日姐姐找你来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沈凌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沈芝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她:“姐姐也知道对不起我啊。”
沈凌一哽,梨花带雨的动态图有片刻延迟,但后续很快接了上去:“妹妹,这些日子我彻底反省过,从前都是我错了,是我糊涂了,我不该生了攀比之心。你能原谅我吗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妒忌你,再也不使小手段,以后我一定当个称职的姐姐,好好孝顺爹爹和娘亲。妹妹,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番话她说的是涕泗横流,感人肺腑,到了后半截,形象都没顾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沈芝眯着眼,不愿错过她脸上的任何微表情,可惜沈凌的表情无懈可击,一时竟然看不出她是真有悔过之心还是在这段时间中极速地提升了演技。
“姐姐说对不起我,那是在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沈芝笑吟吟地在沈凌床头坐下,身体前倾微微靠近她。
沈凌反应性地往后缩了缩脖颈,说出的话十分诚恳:“我不该为了得到娘亲的宠爱,故意在娘面前诋毁你的名声,也不应该使计破坏你的名声。”
没想到她对自己做的部分恶事还挺了解,沈芝挑了挑眉。
说着,沈凌再度懊悔地哭出声:“妹妹,是我错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望向沈芝,雾蒙蒙的眼睛里写满了妹妹我错了我错了。
“想要我原谅你”沈芝笑着问。
沈凌忙点头。
沈芝脸上的笑容忽然全都收了回来,她盯着沈凌,轻轻弯了弯唇。
沈凌被她的眼神搞得浑身一硬,可还是硬着头皮道:“妹妹,我真的知错了,你说,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沈芝笑了下,她站起身:“那你就规规矩矩嫁去山西,终身别回帝都,你愿意吗”
沈凌脸色白了白:“妹妹,爹娘养了我这么多年,你给我一个在他们面前尽孝的机会可好”
沈芝摇了摇头,沈凌见她摇头,双手无意识地攥紧被褥,却见沈芝望向她,她的眼睛里干干净净,像是雪上刚融化的水。
清澈见底,倒映出一切杂质。
“沈凌,我相信你知道你错了,可我不相信你能改。”沈芝对着她认真道,“你既然不能改,又何必说今日这些话呢”
“我”沈凌一怔。
“既然无话可说,就别说了,我嫌恶心。”沈芝站在床前,对沈凌摇了摇头。
若是沈凌真的能放弃她那颗拼命向上的心,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她也不会赶尽杀绝,可沈凌绝对不会的。
她是一只想在天空驰骋的鹰,可这只鹰却没有能力自己高飞,于是踩着别人的血肉一步步往天空高出登去。
沈凌回房后刚坐下不久,又有丫鬟来说,周氏在屋子里哭的厉害,请二小姐过去劝一劝。
去了荣华堂,气氛却很是压抑,沈芝走进正屋,却瞧见周氏正坐在贵妃椅上抹眼泪。
今日周氏沈凌两人同时上演苦情戏
周氏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是沈芝,哭的越发厉害。
沈芝在下首的圈椅上默默坐下,望着周氏你快问我怎么的眼神,就不吭声,指挥丫鬟给她上一杯蜜茶来。
周氏等啊等啊,见茶上来,见沈芝端起茶杯,见慢悠悠喝茶,耐心终于告罄:“芝芝啊”
“娘哭完了”沈芝扭过头问。
周氏一哽,拿帕子擦了擦脸,眼睛红通通的。
沈芝捧着茶盏,等周氏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这才问她道:“娘,你哭什么”
周氏哀怨地看了沈芝一眼:“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姐姐。”
沈芝挑了挑眉:“是为了沈凌吧。”
“怎么能直接叫你姐姐名字呢”周氏不赞同地看了沈芝一眼,她长长地叹了声说:“凌姐儿的确做了些不对的事情,可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她心地终归是善良的,如今既然已经知错,你也当放下隔阂,好生和她相处才是啊。”
周氏发自肺腑地对沈芝道。
“看来娘是忘了她让国公府成为整个帝都的笑柄了。”沈芝讥笑道。
周氏一怔,随着时间流逝,有些东西的确会淡忘,比如当时恨不得打死沈凌的心,而有些新的记忆会变深,比如当时沈凌推她那一下。
不过被沈芝提起,周氏到底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掩饰道:“你姐姐已经付出了代价也认了错,你就不要老提过去的事情。”
沈芝但笑不语。
周氏见她不接话,无奈的看她几眼,终于告诉沈芝她今日的目的:“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
大夏的女孩子满十五成年,成年之后便可议亲谈婚论嫁。是以十五岁这年的生辰日会有德高望重的长辈挽发插钗,也是姑娘家最为重要的日子,被称为及笄礼。
沈芝放下手里的茶盏:“我知道。”
对于她们这样的身份,及笄礼是极为重要的。安国公在半个月前就已经令顾妈妈开始准备。
当然她和沈凌对外是双胎姐妹,及笄礼按理会一起操办。
不过鉴于沈凌在宫宴上的表现,安国公已经做好打算,到了及笄礼前几日,便让沈凌称病,留在院中。
可即使这样,沈芝及笄礼的规格和她身份差不多的贵女相比,还是有些寒碜。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三两个月才在宫宴上大丢脸面,没这个脸大肆操办。
不过沈芝倒觉得无所谓,只要家人平安,这场仪式哪怕没有她也不在乎。何况在她们这个层次可能称得上寒碜,拿在帝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羡慕这场及笄礼的规模。
但周氏现在提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芝没接话,望着她。
周氏只得咬着牙继续道:“到时候凌姐儿的身体也该好了,你们是双胞胎,还是得一起举办及笄礼才好。”
沈芝懂了,这是周氏舍不得沈凌孤独寂寞地度过及笄礼,要和她一起分享这份热闹。
“那娘想我怎么做”沈芝抬起下巴好整以暇地问。
见沈芝终于接话,周氏舒了口气,笑着对她道:“娘就是想你同意。”
沈芝意味深长地问:“爹爹知道娘这个打算吗”
一提到安国公,周氏笑容凝固在脸上:“等你同意了,我自然会去告诉你爹爹的。”
安国公原则性强,他既已决定好处理方法,轻易不退步。
这次沈凌当街救母,安国公感慨是感慨,但也没松口不让沈凌外嫁。
沈芝觉得周氏又想拿她当幌子。不过可惜了,她从前不能答应,现在更不可能答。
沈芝站起身告辞:“我看娘的精神不错,不用我陪着,女儿先行回房。”
周氏想到过沈芝不同意,但没想到这次她竟然连话都不继续直接就走人,愕然道:“沈芝,你给我站住。”
贵女的反击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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