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甜甜攻击不起效果，初一干脆收起了笑得快要僵硬的上扬嘴角，追问道，“两只透翅雀是一雌一雄吗？”
    见识到小孩儿的迅速变脸，工作人员心里称奇，丁点大的小鬼头竟然有两幅面孔哩。
    “在下并未研究过小雀的性别，不过当初卖家寄卖的时候提了，正是一雌一雄两只。”
    “那它们是亲戚吗？一个族群的吗？”初一炮弹连珠似得追问，“它们可以交配生小宝宝吗？”倘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只透翅雀，那么他们就可以一起生小小雀，提供更多的实验素材了。
    宝光阁工作人员的职业性微笑一僵，转头看向君书喻，眼神透露着——能管好你家孩子么？
    君书喻扶额，最近他扶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总觉得要揍小崽子们一顿才能消消气。
    初一却一点儿没感受到现场气氛的凝滞，依旧追问着两只透翅雀的亲缘关系，在他看来，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
    君书喻挥挥手，让宝光阁的工作人员退下，复又瞧着拧着眉头沉思的初一，心下觉得好笑。
    “你知道透翅雀怎么交配吗？”丁大点人，说起这话题怎么一点不害臊呢。
    初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害臊的，疑惑道，“我管它们怎么交配的，我只要他们能生小小雀。”
    末了，初一又补充一句，“不过如今不能确定两只透翅雀的亲缘关系，还是不要生小小雀为妙。”否则，万一有违人伦那可就糟糕了。
    君书喻和秋小四二人就默默看初一，对初一的认知再次刷新——科学狂猫初一！
    “不过，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这对透翅雀的卖家。”初一琢磨着，这透翅雀的卖家肯定对透翅雀很了解。
    “要是能到透翅雀生活的环境去考察一番就更好了。”世间万物有阴必有阳，因果轮回，透翅雀的生物习性特点必然和它所生存的环境息息相关。
    “行啦，这些我都会安排下去的。”到黑市上挂上高额悬赏金，必然能搜集到一些有用信息的，君书喻已然get到了灵石的力量，如今龙渊学院壕横着呢，撒灵石犹如撒豆子一般轻飘飘。
    君书喻伸手捏捏初一圆鼓鼓的腮帮子，突然脱口而出，“进校这么久了，怎不见你长高？”心道，自己这学生研究起东西来像个老学究，莫不是成天思考太多，个子都不长了。
    “……”初一愣住两秒，随即跳脚道，“我还是个宝宝呢！”怎么先前十五吐槽他长不高，如今连君夫子也跟着吐槽他的身高呢。
    妖兽的幼生期极为漫长，二三十岁只能算是吃奶的小娃娃，而初一化形又很早，两个月就化形了，身高突破一米二之后就多年没有进展了。
    初一原本没把自己的身高当回事，反正早晚会长高得嘛，况且虎皮爸爸身材高挑，基因基础在这儿，初一丁点儿没有担忧过自己的身高问题。
    如今被一而再，再而三得提醒，初一也炸毛了，“我以后肯定比夫子你要高的。”这话不是初一吹牛皮，他们妖修普遍身材高大，没瞧见朗月明如今的身高都比大部分的人修高大么。
    听着三头身小豆丁的豪言壮语，君书喻抿抿嘴，决定给自家学生保留些脸面，就不打击他了——据他所认识的妖族，狸花猫这个种类的猫妖普遍身形比较娇小可人，倒是橘猫们个个壮硕无比。
    结束关于身高的话题，君书喻将透翅雀的鸟笼安置到室内，对着两个眼巴巴的学生道，“这透翅雀先由我来喂养。”
    初一和秋小四虽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观察研究一番透翅雀，但是也担心一个操之过急，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透翅雀吓坏了，那可就就不好了。
    秋小四念念不舍地瞧着黑布罩着的鸟笼，细细叮嘱道，“夫子，你每天可得把透翅雀的粪便收集好。”
    “……”
    君书喻无语，感情他每天跟着小崽子们后头给他们擦屁股还不够，如今还要当透翅雀的铲屎官了。
    君书喻挥挥衣袖，让两个学生退下，看着就心烦。难道养崽子就是这样快乐并痛苦着吗？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也不知道是大家伙儿都习惯了每天生活在恶臭中，还是那弥散在九华城各个角落的臭味在逐渐消散，总之，空气似乎没那么臭了。
    九华城中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恶臭味能消散真的是太好了，九华宫更是紧锣密鼓地操办准备起问道大会的举办——太虚境的无真道人一催再催，必须要尽快选拔出进入灵山秘境的八只队伍，秘境的入口即将开启。
    而此时的秋家和丹心舍则是气氛凝重，一片死寂。
    丹心舍的炼丹房内，小道童战战兢兢地捧着手里的铜钵子，小声道，“宫师兄，又失败了。”
    自从与秋家定下了赌约，他们丹心舍全体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研制解药，可是如今已经两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取血。”宫景曦阴沉着脸，和秋家的对决，他们丹心舍绝不能输！
    “宫、宫、宫师兄……”小弟子战战兢兢地挽起袖子，胳膊上新旧疤痕交错，都是取血留下。
    那臭味的来源不知所起，没有样本，只得从他们这些中招人的血液中提炼样本，可惜，实验已经过去了两天，他们却连毒药的样本都没有解析出来，更别说解药了。
    而如今情况更糟糕了。
    “宫师兄，我已经不臭了。”小弟子暗自打量着宫师兄的神色，心中惴惴不安。
    宫景曦面色一沉，看着炼丹室里的师弟师妹们，下令道，“继续取血！”嗅觉上的臭味消失，并不意味着身体中的药物残留已经消失了。
    一声令下，丹心舍的小师弟小师妹们立马挽起袖子，就要开刃取血，突然炼丹舍的大门被轰然踢开。
    “胡闹！”一声爆喝响起。
    屋外灿烂的冬日阳光照进炼丹室内，带来了一室内暖光。
    逆着冬日的暖阳，宫景曦看清来人，恭敬道，“师父，弟子无能……”
    来者正是宫景曦的师父，同时也是丹心舍的掌门，倘若龙渊学院的众人在此，一定会惊呼，好熟悉的一张脸！
    “无碍。”丹心舍的掌门一挥衣袖，不在意道，“秋家那群废物自是也炼制不出解药的，如此也好。”
    宫景曦一脸惭愧，“对不起，师父。”
    丹心舍掌门看着自己的得意大弟子，教训道，“这次你答应和秋白羽比斗本就是错了，无论我们丹心舍能不能研制出解药，秋家都能倒打一耙。”
    “对不起师父。”宫景曦的身子躬得更深了，“我只是想给师父您出出气，同时在问道大会举办前挫挫秋家的士气。”
    丹心舍掌门嗤笑一声，说道，“莫要和秋家纠缠，秋家自己的根子已经烂了，勿需我们出手。还是沉下心，好好准备问道大赛。”
    “是！”
    丹心舍和秋家的日子不好过，龙渊学院的众人却是乐疯了。
    “发财喽！发财喽！发财喽！”众人在驿馆的院子里载歌载舞。
    “快！咱们这就去宝光阁兑换灵石！”朗月明已经迫不及待了。
    如今臭臭弹已经失效，而秋家和丹心舍均没有研制出解药，也就是他们赌赢了。
    “赔率是多少？”
    初一心里计算了一下，道，“大概有一比一千吧。”
    “！”朗月明瞪圆了眼睛，天个噜，那他赚大发了，一千上品灵石翻一千倍，那得多少啊，一百万还是一千万啊？！
    第115章 开了美白滤镜的秋小四……
    “什么？！不给兑付？”
    朗月明身子前探, 一把抓住那工作人员的衣襟，装作凶狠龇牙，威胁道, “你们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他们兴势冲冲地拿着竹签子来宝光阁赌场兑付灵石, 结果对方兜头一盆冷水泼下——不可以兑付！
    “怎么会呢，我们宝光阁这么大的资产, 开业至今信誉极好，从未发生过赖账的事情。”
    被朗月明揪在手里，那工作人员却面色自如, 不见愠色, 也不见恐慌，好生好气得解释着，让朗月明情不自禁地放下了他的衣襟。
    理理自己被抓皱的衣襟, 那工作人员解释道，“比赛尚未分出胜负, 赌局还未开盘, 如何能兑付灵石呢。”
    “可是如今那臭味儿都没有了, 秋家和丹心舍都没拿出个解药来, 不就是两家都没能研制出解药吗？”龙渊学院的众人理论着，他们可不会轻易被糊弄过去。
    “臭味消失了没错，但是造成这臭味的毒药尚未查明，解药也尚未制出。”工作人员笑眯眯道，“只要一日无人制出解药，这赌局就一日没有终了。”
    龙渊学院的众人闻言心中均是骂骂咧咧, 这赌场也太狡猾了，规则都是他们说了算。
    秋小四道，“先前我们押注的时候, 可没有限定这么多的条件。”
    “没错！”朗月明眼睛一亮，“我押注的时候可不是你在这儿，是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你让他出来解释。”
    只见这位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笑眯眯道，“王修士家中突发急事，今日早上已经从宝光阁请辞回老家了。”
    王修士其实是直接被开除了，这位新的工作人员乃是宝光阁的紧急事件公关人员，专门来应付挽回赌场中因为规则疏漏而造成的损失。
    眼下情形，龙渊学院的众人是兑付不了这巨额奖金了。
    初一思索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两家都研制不出解药的达成条件是，有其他人先于他们两家抢先研制出了解药？”
    赌场的工作人员笑眯眯道，“没错，这场赌局结束的前提条件是解药被研制出来了，只有秋家或者丹心舍，亦或是其他人研制出了解药，才能结束这场赌局，兑付奖金。”
    “而诸位押注的两家均没有研制出解药的对应条件是，必须有其他人研制出了解药。”
    龙渊学院的众人手里捏着碧玉竹签子，深深叹了口气，发财梦破碎了，白高兴一场。
    秋小四想起自己已经看中准备购买的炼丹材料，就等着赌场的奖金去买下来了，双拳紧握，喊道，“那咱们把解药炼制出来不就得了！”
    “那就恭喜诸位心想事成了，届时可就是双喜临门了。名利双收。”
    倘若是旁人听了秋小四这样的大口气，哪怕嘴上不出言讥讽，面上也难免有三分不屑，而这位工作人员面上全然一派真诚，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龙渊学院的众人两手空空地离开了赌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初一摸着下巴思索着，“假设秋家制出解药是事件a，丹心舍制出解药是事件b……”
    初一企图用数学和概率学来分析这场赌局，将这场赌局看做一次概率事件，秋家是a，丹心舍是b，普通赌徒押注的是a或b，龙渊学院则押注的非a且非b，a或b的反面不就是非a且非b么？！
    但是，按照赌场的意思，非a且非b的达成条件是事件c发生。哪儿不对劲呢？初一沉思着，还问小伙伴们，“你们觉得呢？”
    “……”大家伙儿都被初一的概率解析绕晕了头，这a来b去的，说得都是什么啊。
    “说人话！”秋小四拎起初一，将初一从概率论的世界中解救出来。
    初一被拎着衣服后领，总结归纳道，“想拿奖金，咱们先得把解药研制出来。”
    “直接简单得这样说不就得了！”秋小四把初一往咯吱窝里一夹，和众人招呼一声，“我们先回炼丹室了！”
    说完竟是一刻也等不及，裹挟着初一就回去研究解药去了。
    留下的龙渊学院众人面面相觑，“要是咱们把解药研制出来了，会不会被发现咱们就是投放臭臭弹的罪魁祸首啊。”
    朗月明咬牙，“那可是一百万的上品灵石！”奖金不是一笔小数目，被发现就被发现吧！两权相害取其轻。
    大双两手抱胸，沉思道，“咱们是冲着赌场的奖金才去研制解药的，目的明确，到时候也能解释得通。”
    “秋家和丹心舍研制不出解药，只能说他们学艺不精。”
    就这样，为了巨额奖金，初一和秋小四再次闭关，吃住全在炼丹室里解决。
    虽然他们手里就有臭臭弹的样本，但是却不能直接从样本着手来研制解药，不然等到公布解药的时候，可就解释不清楚了。
    必须要从中招之人的身体里解析出臭臭弹的样本，其后才能开始研制解药，于是初一和秋小四二人分工，一人解析样本，一人研制解药，实验进展飞速。
    于是乎，白银和朗月明就被扣在了炼丹室，倒不是打下手帮忙，而是作为实验品的存在。
    “多喝点水。”
    眼见初一又递上一大桶水，白银忍不住缩缩了缩身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