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乘璇醒来,眼瞧见的,是白花花的屋顶,鼻嗅到的,是发酵过度的消毒水,无疑,此处是她最讨厌的医院,强撑着坐起来,想进一步确认医院在那儿,是否已经出了墨西哥,叶书重恰当其时,走了进来。
“醒了?”
下身清爽,没了昏过去时的黏腻与热燥,男人进来,林乘璇一面心底石头落地,知道自己没被赶出墨西哥,一面,又底气不足,她明明被晏又陵药晕过去,醒来却是身处医院,晏又陵不见其踪,叶书重也没要解释的表现,还有,最重要的,发生这么大事,唐介甫是不是也赶了回来.....
各种念头,乱七八糟,稍微想想,头都要爆炸。
“叶书重,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但却什么都不问,是所有一切已一清二楚,故意隐而不发,还是另有他因,林乘璇摸不透,但凭以往和这只多疑老狐狸打交道的经验,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马上就好。”
叶书重正忙着把汤里的香菜挑出来,汤是方才打完架订的,彼时,他脑子还被肾上腺素占据,一时疏忽忘了,林乘璇不爱吃这个。
“喝吧,刚煮好的。”
“先不急,叶书重,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到医院的?”
叶书重背对着她,看不见脸,林乘璇只能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讲的话上,“其实是晏又陵先发现的,说你在码头晕倒,他有事儿要忙,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来医院看着你,我说可以,就这样。”
就......这样吗?
她还在消化,判断,这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突然,叶书重来了一个但是,将对话推向高潮。
“但是,我刚才跟戴叔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你因为突然晕倒,需要住院,戴叔语气不对,好像很紧张你,林乘璇,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面子这么大了?”
“你其实是想问,我和唐先生是什么关系吧?”
戴豪对谁忠心,彼此都心知肚明,但聪明人讲话就是这样,非要你猜,一个不设防,就会自曝马脚,叶书重显然已经怀疑她和唐介甫的真实关系,而戴豪作为唯一的知情人,口风严实,唐介甫更不可能拿这个在外面乱讲,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事是晏又陵捅出去的,如此一来,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就变得合理起来,不亏是曾实海培养起来的好苗子,借刀杀人一计,玩得实在六。
“对,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唐介甫究竟是什么关系?”
迄今为止,晏又陵拿出来的证据就只有唐介甫给林乘璇买粉钻这一条,这与他当初信誓旦旦,讲林乘璇是唐介甫女人一事儿相去甚远,叶书重也不是没为林乘璇花过钱,要照这个强盗逻辑,她也算他女人。
“睡过觉的关系。”
......
“那不就是恋人?”
叶书重的肩膀以一种近乎冰冻的速度,僵硬起来,眼睛虽然还在放电,但那只是一种本能,与心情无关,他现在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准确来讲,是酒后乱性,唐先生确实想对我负责,但我拒绝了,没别的原因,我看男人的眼光很差,不想再谈恋爱,叶书重,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前男友怎么分开的吗?我现在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晏又陵能借刀杀人,她也可以借力打力,反正,叶书重多疑,不会彻底偏袒哪一方,有他在,她和晏又陵就能达到微妙平衡,再退一步讲,叶书重是她现在唯一能抓紧的踏板,于公于私,她都得拿下他。
“你想说就说,随便。”
他僵直的肩膀消融了些,但看起来还是极具攻击性,两人隔着一张小圆桌,林乘璇主动走了过去,朝叶书重伸出一只手,“叶书重,介意我坐你腿上吗?”
叶书重没吭声,傲娇毛病又犯了,深谙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的道理,时刻端着姿态,林乘璇必须是主动那个,她试探性坐了上去,叶书重身子往那边撇了撇,像是在拒绝,可腿没动,于是,林乘璇坐得更大胆,上手,将他脸掰正,逼他与自己直视。
“唐先生曾问我,为什么要做法医,我告诉他,我习惯和死人打交道,其实不是,我说了谎,我做法医,只是因为,我养父母喜欢我做法医,我不喜欢。叶书重,你不是一直怀疑,我前男友是晏又陵吗?我不想再骗你了,的确是他,我们是一同被收养的,”
听到这儿,叶书重才算有所反应,只是关注点很奇怪,他似乎并不在乎,她骗了他,也不好奇她和晏又陵究竟是怎么掰的,来kin是否又另有目的,反而问她,“这么说,你和晏又陵是青梅竹马?”
林乘璇楞乎乎点头,事实的确如此,叶书重脸更臭了,话里带着酸气,“怪不得,你不怕死,冲进火场去救人,林小姐,你好勇啊。”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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