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新作为黑道的前一届优秀毕业生,无论面庞好坏斑驳,喜怒向来不形于色,但对林乘璇,他的敌意却是少有的坦荡,想来已从马仔口中打探到她这位林小姐的光荣事迹。
诡异加入kin,又与唐介甫传出捕风捉影的暧昧绯闻。
林乘璇想得很开,羊新并不是此次卧底任务的首要或次要目标,她没必要纠结在乎被他瞧不瞧得起,不过看在她亲亲男友面子上,她还是要退避一些,争取与这位kin元老和谐相处。
羊新也没low到一针见血,大摇大摆地难为她,不给正眼这是自然,除此之外,便是挑剔她口味清淡。
whocare,唐介甫喜欢就行。
吃完午饭,她又去厨房洗水果,继续伺候这位名声在外的羊大爷。
苹果,葡萄,林乘璇切到西瓜的时候,羊新正好上厕所,他前脚走,唐介甫后脚就溜进厨房。
男人或长或短的一生,总归逃不出爱人和原生家庭的两难境地。
有的人,爱家大于爱另一半。
有的人,不爱江山爱美人。
唐介甫属于第叁种,江山美人都要。
橱台上的盐包,被女人推得很远。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羊新方才在席间,指桑骂槐,问他是不是最近缺钱,连盐都买不起,做的饭淡得嘴里能长出鸟。
“欸,你怎么进来了?”
“来看看你。”
林乘璇做了个抹脖动作,压低声音,“小伙子,你这个举动很危险啊,被发现就死定了。”
羊新这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进来,吼碎这一室安宁,唐介甫却依旧敢与她抱在一起,变成十五六岁,心智未熟,为爱敢于整个世界为敌的热血青年。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
怪煽情的,搞得她鼻子都有些发酸。
“羊先生也没怎么着我,我觉得吧,他应该是更年期到了,所以,才会那儿那儿都挑剔了点。”
她愿为唐介甫忍耐一切,就像他排除万难,要让他族人接纳她一样。
“晚上,kin要开一个总会,你要不要来陪我?”
半月前,林乘璇发现底下两间赌场的部分账目被人动了手脚,有两千多万的暗账亏损,于是略施计谋,揪出两个私通蒂华纳的马仔来。
唐介甫想让她在总会上作报告,好让羊新对她印象有所改观。
在羊新眼里,这大概只能算分内之事,撑死说明,她不是一事无成的蠹虫,但唐介甫维护她的心却是真挚一片,难能可贵,恨不得把她优点一条条摆出来,好让羊新知道她有多优秀。
毕竟,她能揣测到的羊新反应,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一招险棋,唐介甫算和羊新打成平手,林乘璇做完报告,后者一直往下耷的嘴角稍有回升,不算多满意,但好歹没有再坏。
然而,这种形势并未持续太久,一通手机铃声将这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推至另一个新冰点。
羊新思想保守,作为封建家长,他一向视高科技为洪水猛兽,任智能机层出不穷,更新换代,本人依旧雷打不动用诺基亚,开会期间,如有手机打扰,无异于骑脸输出,对着他的雷点狠踩,
尤其当这个坏规矩的害群之马是一个叫林乘璇的女人时,雷只会炸得更响。
林乘璇此刻,并无心思顾忌羊新对她看法糟糕成什么样。
......
这通电话,是钟曼打来的。
做卧底和电影演的剧本有很大区别,他们不会动不动就在天台接头见面,又或是闲来无事一起出去喝咖啡,对彼此来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大的好消息,如果有一天,卧底a给卧底b打了电话,那只能证明,情况真地不妙。
对方可能已经面临生命危险。
她草草向唐介甫道了句抱歉,狼狈十足地跑出去。
钟曼开口之前,她手一直在抖,心底冷地要结冰。
“喂,璇璇,我是钟曼,你现在拉上叶书重,到南城唐宁街十号哈庭宾馆101来,人命关天,越快越好。”
千幸万幸,听声音,钟曼应该没受伤,至于她口中人命关天的人命,也不难猜是谁。
羊新的脸,在林乘璇与唐介甫嘀嘀咕咕耳语完,又明目张胆拉走叶书重那一刻,彻底臭到极致。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
正如羊新理解不了唐介甫对林乘璇这种蛇蝎女的纵容,叶书重也理解不了羊新的暴怒。积攒整整一天多的憋屈,醋气,愤懑,在女人光明正大拉起他手,奔出会议室那一刻,终于得到了完美和解。
“找我什么事儿?”
话一出口,叶书重就有些后悔,这话是不是有点过于装逼......
“当然是给你的好兄弟擦屁股了,他现在有性命之忧,需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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