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彭格列同盟,意味着彻底对白兰反戈相向。
对面的青年分明在十分真诚地邀请她,维奥莉塔却难以给出肯定的回答。
黑手党的世界决不容许背叛,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姑且不论在她眼中已是庞然巨物的彭格列居然对战胜密鲁菲奥雷这件事表现得没有多少胜算,哪怕沢田纲吉最终能达到他所想的胜利,中间要花费多少时日,又会造成多少死亡,谁又能保证同盟的风声不会传到白兰耳中。
要知道,罗维尔家族所在的那不勒斯,已经受到不少密鲁菲奥雷的势力渗透了。
而且另一方面,虽然公事不应与私事混杂在一起,但对于沢田纲吉的左右手狱寺隼人,她实在是还有很多的话想要弄清楚。
“沢田先生,抱歉我无法立刻给你答复……请容我考虑一下。”片刻的沉思之后,维奥莉塔肃然认真道。
褐发青年短暂怔愣了一瞬,随即宽和地收回了伸出的手。
“没关系,”年轻的教父似乎很久都没被回绝过了,但他很快就调整回神态,“只是,希望罗维尔小姐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怀着沉重而纷乱的心绪踏出会客室,维奥莉塔甫一回到大厅,便见银灰发色的青年急促中不失担忧地叫了一声「十代目」迎上前来。
那双绿宝石般的深翠眼眸不自然地与女孩视线相接,然而维奥莉塔只是轻浅地将目光滑了过去,步履未停地直接走向狱寺隼人身后的加百罗涅首领。
“久等了迪诺先生,”她的声音显出与对着其他人时所不同的柔和,“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理所应当的问句没有得到回复,女孩意外地抬头,发觉迪诺看她的目光中多出了一分不同寻常。
“抱歉维奥莉塔,擅自替你下了一个决定。”迪诺轻轻地执起她的指尖,举至自己的脸颊上贴了贴又放下。明明是再温存不过的举动,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她浑身一滞,“在你的问题彻底解决前,就留在彭格列吧。”
维奥莉塔久久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张口欲言又闭紧了嘴唇,半天才从喉间挤出一个音节,“……好。”
她一路默然地跟着迪诺和彭格列的引路人来到为她准备的客房。不知自何时起,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去听从迪诺充满引导性的安排,虽然清楚他一直是出于为自己好的用意,但这次却令她心有不甘。
“是从什么时候便这样打算的。”趁着彭格列的人已离去,维奥莉塔靠在紧闭的门板,反手将房门锁上,垂首低声问道。
“维奥莉塔,”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迪诺终于没有那么克制,他轻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抚上柔软的嘴唇,“你在责怪我是吗。”
“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迪诺先生你一定要做出这样的选择。”让她留在彭格列,和软性迫使她答应沢田纲吉有什么区别。
她的脸被抬起,半垂的视线与迪诺相对,男人沉凝的神情映入眼底。
“那么我问你,阿纲和你商议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这个……对不起我不能说。我答应了沢田先生要保密,即使是迪诺先生,也无法透露给你。”
男人轻声叹息。正事尚且如此,想必即使再问她与狱寺隼人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得到回答——刚才他仅仅试探性地向狱寺提了一句,立即被以「与你有什么关系」烦躁地回绝了。
“维奥莉塔,”迪诺将女孩拉过坐在床上,郑重其事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从你刚来加百罗涅的第一天起,就有你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准确地说,是连他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然她也不会因为不想拉他下水而拒绝他。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独立面对的心情,但是,”男人声音不再像往常清亮,而是混入了几分沉重,“不要再强撑了。”
“——而且,斯库瓦罗将你托付给我,站在我的立场,留在彭格列总部是对你最好的办法。”
斯库瓦罗……瓦利亚……
为什么又要提那些人啊?!彭格列的人,她根本无法安心地去信任,只想离得越远越好,天知道一旦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开战会发生什么——
“迪诺先生……拜托你……如果你现在愿意带我回加百罗涅,我不会有任何犹豫……”维奥莉塔艰涩地开口请求道,然而男人眼中只余下不为所动的坚定,“为什么……我……”
“维奥莉塔,你是不论面对谁都能守住缄默原则的称职黑手党。我知道你需要这样的机会,能真正为自己改变方向的机会。”
仿佛是为了与她处在同一角度,迪诺缓缓地低下身,单膝半跪在她的面前,抬起目光真挚地望向女孩。
“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而让你落入没有选择项、只能去被动依赖的境地。”
维奥莉塔霎那间陷入空白。良久,她才咬住微微颤抖的下唇,闭上了湿漉漉的眼睛,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庞,俯身吻了下去。
她的手指深深地插入了迪诺的发间,唇舌亲密相缠的须臾,他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便被她弄得凌乱,碎金一样闪烁在她的掌心里。
“迪诺先生是笨蛋,”她的眼泪滚落到了男人的鼻尖,沿着他面部俊朗的曲线落入了碎发中,“我讨厌你这样……”
让她喜欢上,却又要离开她。
是要她后悔一开始拒绝了他吗?
“对不起。”迪诺低声道,轻柔地覆盖住女孩的手背,将她被泪水所打湿的手指放在口中,温热的舌面舔舐过咸苦的指尖,又起身将她推倒至床上。
不想要你走。可是软弱的祈求临到喉头怎么也吐不出,唯有像哽咽一般停留在唇边,再被她酸涩地吞下。维奥莉塔闭起双眼,任由眼角一滴又一滴地滚出泪珠,发抖的指尖却是滞重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接着柔软的双臂缠上迪诺的脖颈。
迪诺的身体覆压住她,亮金色的长刘海柔顺地垂至她的脸颊,发尾被一道道的泪痕所沾湿。仿佛一种沉寂的共识,维奥莉塔也只是默然地微张着唇,细碎地触吻着他的下颌和喉结,在他的手掌抚过她最为隐秘的柔嫩之地时,便再顺从不过地抬起腰肢,让修长的手指挤入湿滑的甬道。
光裸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了日渐变暖的空气中,有如耽溺体温一样贴近男人同样赤裸的胸腹,圆润的大腿张开又夹缠住男人的腰,纤细脚腕交迭在他的尾椎骨处。近一些,再近一些,直至躯体互相贴紧融化。
“维奥莉塔……”迪诺在她的耳边唤着她的名字,舌尖挑入她的耳廓,低沉的轻语便将她的意识都包裹起来,“是真的讨厌我了吗。”
她咬着唇用力地摇了摇头,细腰摇动让哭泣般流着蜜水的下体朝前,花缝怯生生又迎合地顶上男人勃发的性器,两片软软的贝肉滑开包裹起圆硕的伞头。难耐地低抽一声之后,湿润的花唇便被坚硬的分身顶弄着撑开侵入,她不禁浑身一抖地弓起了背。
他们从未如此沉默地交合。
维奥莉塔的手指缓慢地挤入亲密相贴的皮肤之间,像是想要记住男人的体温与心跳地按在迪诺纹着刺青的左胸,接着又抚过他的颈侧,最后向上再度埋入他的发丝中。她压下男人的后脑扬起自己的脸,勾缠住彼此的唇舌,如同溺水求生亲吻着向他索取,直至呼吸间的空气都被抽空而脸颊潮红。
这样温柔的吻,只属于他的吻。
头脑发热昏沉地麻痹了起来,她却依然不敢让自己全然地放松融化,而是贪恋地隔着朦胧水雾的视野用目光描摹刻画男人的面庞。往日明朗的、闪着柔和光亮的茶褐色眼眸此刻却有如沉沉的暮霭,总是轻柔细吻她的嘴唇也无言地紧闭,只有体内最深处一下又一下楔入再抽出的性器,不停地传达着他的欲念。
好痛。
虽然性器之间填满了粘滑的蜜液,阳具与肉壁之间有些蛮横的摩擦顺滑到令人脊骨酸软,可胸腔中空荡荡的失落却仿佛令早就契合过不知多少次的身体生出罅隙,变得不再那么快乐,反而每一次的顶撞、嵌入、抽离都将脆弱的心房打碎,变得零零落落、无法弥合。
维奥莉塔压抑地低喘,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像以前那样安慰她啊,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亲吻她的眼睫,直到她嘴唇间吐出的全部是为他的律动而失魂的呻吟。
然而身上的男人却依旧只是逐渐激烈地摆动起腰胯,粗重的呼吸中犹如混着沉重而绵长的叹息,每一次突入都像是下定决心的告别。
他甚至不再轻易地予以她快意、让她一次次地陷入高潮,而是每当花径因即将到达顶点而喜悦地剧烈收缩时便换成轻浅的抽插,让本该绞紧的穴肉空落落地放松——如此前所未有地支配着她的身体,直到让他一并感到充分的满足,才让两人同时攀上极点。
在迪诺总算将要在最后的冲刺中释放时,他终于主动地俯身吻上女孩的唇。
他知道啊,她是喜欢他的。他们之间已经走到了近在咫尺的面对面,只要伸出双手拥抱,便可以完全地占有她。
可他同样十分清楚那并不是她所真正需要的。
所以他再度向前跨出一步,错身而行。只为她前路能够一片坦途,再无犹疑。
维奥莉塔,我的女孩,但愿你周身再无枷锁。
分身挺动着好似要将他的一切都献给身下这副柔弱的身体,迪诺伏身撑在维奥莉塔的上方,剧烈地喘息着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虽然身体依旧紧密无间地相连,甚至还在颤抖地间断吐露着充满情意的液体,然而再度开口,却是与他再无一丝关系。
“维奥莉塔。”迪诺轻吻住她的眉心。
“试着去相信阿纲吧。”
080一步之遥(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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