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赫穿好衣服，用车内的纸巾帮怀里的唐雪清理干净身上的痕迹，穿好她的衣服，将她放到车内干净的地方躺好，又简单清理了下车椅上的水渍。
    他打开车门，走到后备箱拿出自己平时留宿公司预备的衣服换上，随后拿出车载香水喷洒，又打开车窗驱散欢爱的淫糜气味。
    “你都有换洗的衣服，刚刚还骗我。”唐雪呼了一口车外的新鲜空气，有气无力地倚在靠背上，唇上有些干涸。
    杜赫笑着拿起刚刚和衣服一起拿来的矿泉水，递到她唇边，看她咕噜喝了一大口，又就着她的那瓶水自己喝了一口，“我也没说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啊。”
    “我还要喝，很渴。”唐雪轻哼一声，娇声埋怨。
    杜赫举起水瓶重新喂她，水瓶很快就见了底，“还要吗？”
    唐雪摇了摇头。
    “休息一下再过去吧。”杜赫抹了下她嘴角，笑道。
    “不用了，不能让妈妈和丽莎等太久。”虽然现在她只想躺着睡一觉，但两人出来太久了。
    杜赫脸上笑容消失，眸光黯淡，“你……”
    他本想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母亲两人的关系，但话到嘴边又止了住。
    他猜到了她的疑虑，但他无法说出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会一直跟她在一起的话。因为在这段感情里，掌握主导权的人其实是她，而不是他。
    他可以向他承诺他的后半生，她呢？她也可以吗？哪怕是谎话，他也愿意接受，可是他怕，她连骗他都不愿意。
    “什么？”唐雪察觉杜赫情绪不对，两手一撑，坐直了一些。
    “你走得动吗？”杜赫改口揶揄。
    唐雪脸色一红，轻踢了下他的小腿肚，惹来他一声无奈的闷笑。
    “休息10分钟再走吧。”他牵住她的手，后靠向椅背，与她面对面。
    两人这样的姿势，唐雪忽然有些不习惯，虽然之前两人也曾相拥而眠、相互对视，但他眼里常带促狭而不像现在满是柔情，相比现在，便少了几分旖旎。
    唐雪见杜赫目光温柔，宽厚的手掌与她十指相交，掌心传来的热度像是蔓延到心脏般，引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与温暖。
    她想抽手，他却不愿松，她便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正当唐雪耷拉着眼皮，要睡不睡，杜赫忽然开口，“小雪。”
    唐雪迷糊应了一声“嗯”。
    “你知道吗？从我太爷爷开始，我们家就没人离过婚，而且感情都很好。所以上次我说若风在我们家是宝藏，不单单是玩笑。”
    他的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手背的酥痒随着他醇厚的嗓音飘进她心里。
    她抬眸望他，见他继续说道：“我说这个不是想给你压力，只是如果哪天你准备好了，记得告诉我。原本我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你锁在身边一辈子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你后悔了，我会松开这只手，但在那儿之前，你就这样让我握着吧。”
    他的话带着滚滚热度，烫了她的耳朵，也烫了她的心，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的这段告白，迟疑很久，才回应道：“好。”
    唐雪现在的心情很矛盾。
    照理说，有父母的前例她应该对爱情充满希望与期待，但或许是天性使然，她看似对谁都和善亲近，但实际内心却保持着一定距离的界线，只让极少的人跨过那条界线。
    在情爱上更是如此，不管是对邵志强还是对杜赫，她都保持着一种抽离感，随时做好将自己从这段关系中抽离出来的准备。
    所以当初邵志强抛弃她，她没有多难过，但如果换成托付身心的杜赫，她还能轻飘飘的脱身吗？
    好像不能。
    正因为有这样的意识，她才不断降低对未来的预期，不断预想最坏的结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在无法确定的未来中让自己少受伤害。
    感情可真是奇怪，有些人相处十多年都开不出一朵花，有些人仅是一眼便能铺上满园芬芳。
    两人休息好后，去接陈晨和丽莎，她们正坐在一家咖啡馆闲聊，两人谈得十分愉悦，见两人从咖啡馆玻璃窗走过，还惋惜时间过得太快。
    杜赫倒是一点儿不意外，丽莎的天赋不单单在数字逻辑方面，还有她的交际和对势态把握的能力，尤其这两年在时尚圈的磨砺，让她更为长进。
    如果不是当时她年纪还小，且性格过于跳脱，产品的核心技术又还未突破，会有很多人在他之前就抢着投资她的项目。
    “你什么东西掉银泰了？电话里也不说清楚，着急忙慌地就挂了电话，让你王姨拿着下次去取不就好了。”杜赫他们推开门，走到陈晨跟前，陈晨说道。
    唐雪不擅长说谎，摸了摸鼻尖说：“手机忘拿了。”
    “商场跟银泰来回就30多分钟，你们怎么去了一个多小时，不会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吧？”陈晨问。
    “赶上了高峰期，路上堵车了，抱歉，我们应该打个电话提前说一声的。”杜赫站在一旁率先开口。
    “没事就好。你可别道歉，反倒是我要谢谢你。都是这孩子忘性大，还劳烦你送她去取。”陈晨笑。
    “您客气了。”
    “你怎么去送了一趟，连裤子都换了？”丽莎狡诡地问着，脸上挂着心知肚明的笑。
    唐雪一听，脸色蓦地蹿红，却听杜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刚有个小孩把冰淇淋撞我身上，所以换了。”
    “哦～”丽莎故意拉长着尾音，意味不明地睨了窘迫的唐雪一眼，笑着扩散开来。
    “走吧，车就停在外面，我先送你们回去。”杜赫怕再继续这个话题，唐雪脸会被烧透，转移道。
    四人出门，杜赫拉门让女士先行，丽莎是最后一个走的，临出门时，她偷偷低声说道：“杜总，好福气啊。”
    “承蒙吉言。”杜赫不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