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她又没有干什么,这才多大功夫,怎么就能这么烫?
康熙身上好像也挺热的。她的手活动范围有限,够不到太远的地方,但是能触到的地方,都持续散发着热意。
姜鄢也不找酒了,她的手不能动,人被康熙压着也没法动,康熙铺洒在她颈间的热息令她莫名有点腿软,感觉眼睛晕晕乎乎的似乎也看不清东西了。
下意识就开始在康熙身上蹭,她也有点热,想要凉快些,想在康熙身上把衣服蹭掉,甚至小声说着让康熙帮帮她。
话也说的不甚清楚,康熙本来就有点把持不住,正在犹豫的时候听到这话,就更忍不住了。
可姜鄢一看就是醉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吃了她,这跟康熙一开始想的压根不一样。原本也没想这样早就要了她的。
咬着后槽牙替她解开了脖颈上的两颗盘扣,外头李德全轻声说醒酒汤好了,康熙就把人抱起来,他本就压着体内的气血翻涌,抱起来后,预备着叫李德全进来的人,突然就止住了话头。
康熙进来就把人放到了榻上,他被姜鄢扑到怀里,忙着制住醉酒的人,也没顾得上细看什么。
这会儿接着屋里明亮的灯火,康熙一下子就看见了,姜鄢解开盘扣的脖子上,有一点纵横交错的伤痕。
而且,不只是脖子上,她的额头上,脸上,耳朵上,都有些浅浅的痕迹。
康熙撸开袖子去看,果然手臂手腕上都有。
痕迹都不是那么深,但总有几道还是挺深的。有些还破皮了,可能流血过,上面还有血痂。
康熙想解开衣裳瞧,可才解开第三颗,姜鄢就不让他动了,脸蛋红红的看着他笑,也不说话。就好像刚才那么热情的扑上来的人不是她似的。
康熙让李德全进来,姜鄢见康熙把瓷碗端过来,还以为是酒,结果近前来一闻,一股怪怪的味道,但绝不是酒。
她欣喜的神情立时落下去,颇失落的问康熙:“酒呢?”
这还惦记酒。
康熙把醒酒汤递过去,先前的情动早已深敛,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姜鄢:“酒没了。喝这个。”
醉的这样厉害,要问什么只怕也不能好好的答。还是要先给她醒酒才是。
姜鄢闻着味道怪,这送来的压根不是酒,她只要酒。
姜鄢当即拒绝:“不要。”她想要甜的,这个闻起来就好苦。
康熙不欲与她讨价还价,也不骗她说是甜汤,直接饮了一口,然后将人揽过来,一口一口的结结实实的渡过去,叫她喝了。
姜鄢被迫喝了半碗,脸上红晕更深,害羞的恨不得把自己团起来。
“臣妾没醉。”醒酒汤太难喝了,味道也不好。姜鄢完全不认为自己醉了。
“臣妾只是微醺,微醺。”她跟康熙强调。她坚决不肯再喝了,为了不喝这难喝的东西,还讨好似的亲亲康熙的唇角。
亲亲可以,但是不要再喂她喝这个了。
康熙把只剩下半碗的醒酒汤递给李德全,李德全躬身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康熙轻轻抚了抚姜鄢的鬓发,她即便喝醉了也挺乖的。
刚才在席间,瞧着就是喝醉了,却同蒙古王妃夫人们聊得热火朝天,对每一个人都是笑嘻嘻的,他还甚少见到那样性情外露的她。
也就是跟胤礽在一处的时候,才会活泼外放些。
如今被他抱回来,她就又是这样的乖,这样的软,甚至比往日里还要沉静。
她含着水光的眼里,都是对他的信任和依赖。还有高兴。那是一种软乎乎的兴奋与开心。总是勾的康熙对她怜爱异常的温软乖巧。
“这些伤,如何弄的?”
康熙知道,绝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她。她下午一直同蒙古王妃夫人们在一起,也不可能是蒙古人伤的她。
康熙微一沉吟,她更不会伤了自己,能受伤的地方,便是上午的猎场了。
“受了伤,如何不说?”康熙有些不悦,这些伤有些自己愈合了,可看在她嫩白的皮肤上看着还是可怖的,她身上一点药味都没有,可见是完全没当回事。
姜鄢是真的没当回事:“些许小伤。皇上不必挂怀,过些时日臣妾自己就好了。”
她今日在猎场上,骑着马在林子里奔驰,她一门心思的要得第一,自然也是顾不上旁的。有时候马儿选择的路其实压根就没有路,她也跟着硬闯过去。
树枝打在她的头上身上,马儿跑得又快,树枝就如同鞭子似的抽打在她的头上身上,打出来的,挂出来的,难免会有些划伤。
她上午太兴奋了顾不上这个。后来沐浴的时候才发现,但那会儿破皮的已经结痂了,没破皮的也都只剩下些痕迹,姜鄢就没当回事,横竖会好,她现在高兴地很,懒得一点点涂药了。
然后就又跑去跟蒙古人喝酒吃肉。
想到这儿,姜鄢咂咂嘴,还是想喝羊奶酒。
她记得康熙这儿因着总有蒙古王公们过来拜见,所以常备了些酒的。
只不过放在外间的桌案上,她还是得想个办法出去,再偷偷喝点才好。
她是真没想到,蒙古的酒这么令人上头啊。
想个什么办法呢?姜鄢开始低着头琢磨。
康熙听她这样说,却心疼得很。又见她说完了话却低着头,实在是可怜极了。
康熙哪能放任她的伤自己好呢?既瞧见了,就必然是要涂药的。
康熙又唤了李德全进来,让他将药拿了来,然后又让人出去候着。
姜鄢身上或许还有伤,康熙是一丁点也不许人瞧见的。
姜鄢正琢磨着,还没琢磨出什么办法来,就觉得额上一凉,刚想抬头,康熙却叫她不要动,就听康熙温声同她说:“朕给你涂药。别乱动。”
姜鄢哦了一声,想说康熙愿涂便涂吧。本来不动伤口就不痛的,可是涂药还是有一点点疼的,可涂了之后却又觉得很舒服,姜鄢就真的不动了,老老实实配合康熙涂药。
康熙涂得细致,一丝一毫的细小伤口也不肯放过。额上、脖子上、手上、手臂上,都涂完了。
然后康熙轻轻解开她的衣裳,给她涂别的地方。
姜鄢脸都红透了,完全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事情了。
康熙的指腹常年习武游猎,还是很粗糙的。药膏细腻,抹在身上,总免不了会有些触碰。
姜鄢的呼吸有点乱,康熙的呼吸也有点乱。
她趴在榻上,看不到身后康熙的模样,心里头泛过羞涩,酒意因为醒酒汤的作用在慢慢挥发,可是羊奶性热,有那么一股子热气就开始在她的体内乱窜,姜鄢害羞的压抑,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彻底将这股子非要窜出来的热气完全压制。
康熙是意乱情迷,可看见她身上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的伤痕,眼底都是心疼。
他不打算做什么,就是想好好给她涂药。
现在这样乖巧柔软的模样,谁能想到,她在上午的猎场上,是那样的肆意张扬,耀眼夺目呢。
毫不相让,绝不让自己落后旁人,一定要争,一定要拿第一。
这样骨子里的血性和野性,真不愧是赫舍里氏的人。
这么两三年,足以让康熙摸清了她的性子。甚至可以说,康熙早早的就摸透了她的性子,不过是这两三年,愈加坚定了他的判断。
她除了一张脸,其实性子跟仁孝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在很多时候,她都是和仁孝相反的。
尽管她是装着要学仁孝,事事向仁孝看齐,可是她人懒又爱吃,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仿佛是以仁孝处事的准则在宫中生存,但却又谨记着妃子的本分,不该管的事绝不多管,甚至该管的事情,她也懒得管。
整个就是不思进取,只管享乐。
可偏偏又总能玩出花样来。就还是有那么些有趣又可爱,偏执又执拗的地方。
康熙早就知道,她和仁孝,是不同的两个人。她们只是模样容貌一模一样而已。
可到底是姐妹,到底是一族所出,性情总有些相似的地方。
这样一张脸摆在跟前,康熙很难不想起仁孝。
她今日在猎场上,骑着马傲然众人之中,康熙就会想起,仁孝从前只在宫中陪伴他。早年宫中不安定,他们不能出宫,只能在宫内作伴。
后来就多往南苑猎场,天下不定,也不能走太远,仁孝倒是会陪伴他,可仁孝从未参与过这样的盛会。
康熙想,仁孝端庄典雅,高贵大方,必不会陪着他胡闹,也不会一口答应会赢这场比试。
让蒙古人赢,必然有利于满蒙关系的发展。
可如今仁孝不在了,没人从旁规劝,康熙想怎样就怎样,得了个鄢妃,就纵到天上去,亲自教她弓马骑射,要她在猎场上赢过所有人,彰显大清女子的风貌。
换一个人,还真没人能做得到。
康熙想,仁孝好,鄢妃也好,都挺好的。都,特别好。
康熙想,或许他是有一些补偿心理的。仁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盛会,他便让鄢妃参与进来,他想看看,若仁孝在,是个什么模样。
如今看到了,康熙觉得很满足。
可瞧见鄢妃伤了,他又心疼,甚至有些内疚。还有些,莫名的心虚。
逝者如斯,往事成追忆。如今眼前的人,还好好活着呢。
药涂完了,康熙亲自给姜鄢穿衣。
姜鄢身上都红透了,脚指头都透着粉粉的红,若是往常这样,康熙早就开撩了,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她趴在的时候不知道,只以为康熙是故意要等一等的,结果要涂完了,康熙还是正正经经的给她穿衣服,也不动她,更不瞎撩。
姜鄢就有些纳闷了。
她悄悄观察康熙,见康熙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面色如水,也不似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情动,目光中,似心疼似痛惜,沉思中又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像刻意避开去看她身上的伤。
姜鄢想了两息,忽然就懂了。
她是仁孝皇后完美的替身啊。
作为一个替身,她身上怎么能有伤呢?她身上有伤,就代表着康熙心目中的那个替身受了伤,这肯定是康熙不愿意看到的呀。
仁孝是高洁不可侵犯的,替身也必须是完美的,姜鄢身上的伤,破坏了替身文学的美感呀。
姜鄢觉得自己悟了,她连忙安慰康熙:“皇上,您放心,这些伤过两天就会好。臣妾一定会按时按点好好涂药的。以后,臣妾绝不会让自己再受伤了。”
受了伤也不能放着不管,要立马涂药的。她得好好保护替身的完美啊。
突然见她这样乖,储秀宫里那个安分乖巧的鄢妃仿佛又回来了,康熙说不准自己什么心思,好像有点失落。
可醒酒汤是他亲自喂下去的,人酒醒了自然就变回去了。
不过,鄢妃本性那样,康熙想,将来不用酒,也总有显露的一天。他不着急,来日方长,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康熙轻轻嗯了一声。给她把最后的扣子扣好,将手上的药膏随手放起来,唤了李德全要了热水。
净手的时候问姜鄢:“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一下午被那些人围着,应该没怎么好好休息,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瞧她肯定是累了,就这样睡若是肚子饿肯定是睡不着的。她素来爱吃的饱饱的在睡觉,康熙也想她吃点什么,否则一会儿酒烧起来,她会难受的。
清穿之平妃不想当皇后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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