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茉伸出脚踹到了高瘦男的命根子上。
    “卧槽！”高瘦男放开陈茉，拱起身子，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私处，眼神失焦得看着远方，狠狠地咬着牙齿。
    成功了！
    陈茉立刻跑了起来。
    “操你妈！婊子你给我站住！”高瘦男撑着身体，要追，可太痛了，跑不了几步路。
    快点！再快点！茉莉，注意脚下！陈茉在狭小的走廊里飞快地奔跑着，鞋架被踢倒了，行人被吓着了，东西漫天飞，吵骂声乱飘着。
    快，快点，远离这里，快一点离开。
    眼睛掠过便利店、水果店、理发店。躲避开陌生人探究、好奇、怀疑的目光。
    陈茉在找路，她不知道哪里才可以是自己的港湾，她只想着奔跑，最好累倒。
    看到了！大街上暖黄的灯光，天色渐晚，有些潮湿，雾气覆盖着空气中，粘稠的，让人窒息，陈茉终于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暖热的呼吸在空气中呈现出白雾的样式。
    陈茉喘气，喘，不止，一直没有停下来。
    “陈茉？是你吗？”
    远远的，陈茉看到了他的身影，是熟悉的白毛衣，是熟悉的身姿，是熟悉的语气。陈茉不可抑制，她飞奔向白泽，扑到了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无论是被人威胁生命，还是被人困在陌生的地方，无论恐惧还是胆怯还是无助，陈茉的泪水都是产生于身体的应激反应。
    直到，陈茉扑到了白泽的怀里，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止不住的大哭，所有的矜持、端庄都去见鬼吧！她要在自己爱人的怀里放肆。
    陈茉哭的很大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着。
    “没事的，没关系了茉莉，你跟我讲讲，怎么了。”白泽安抚着陈茉，亲吻掉了陈茉脸颊上的泪水，陈茉摇摇头，就是不说一个字，她只是在哭，但她什么话都不想说。
    “没……没事，就是心情不好。”陈茉紧紧抓住白泽的衣服，抽噎地回着，又默默流泪了两七分钟。
    “白泽，你放我下来吧，没有关系的。”
    “真的没事吗，我看你现在的情绪很糟糕，要不要去我家里休息一下，我家里现在没有人的。”白泽将手盖在陈茉的头上，抚平她凌乱的发丝，眼神里满是关切。
    “没事。”陈茉擦干眼泪，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为什么没有事，难道你觉得，我不能成为你的依靠了吗？”白泽往后退了几步，离陈茉有半个拳头那么远，盯着陈茉满是泪痕的小脸看。
    “不是的，没有。”陈茉躲闪着，看向了那暖黄的路灯。
    “陈茉。”白泽扶住陈茉的脸，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白泽。”陈茉皱了一下眉，将白泽的手轻轻推开，眼神满是疲惫。“对不起，我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别问了可以吗。”
    说罢，陈茉扯了一下嘴角，捏住了白泽手指。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对视了一下，纷纷移开了视线。
    许久，感觉黑夜里的冷风都快要把他们给冻伤了。
    白泽终究事妥协了，来到了陈茉的身边，将手里的外套批在了陈茉的身上，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看向陈茉，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好，那我等你愿意说的那一天。”
    “嗯。”
    咕噜噜——陈茉的肚子发出了些许的羞耻的声音。
    “对不起我……”陈茉的脸立刻热了起来。
    “你真是的，饿了也不知道说吗？”白泽笑着，用微凉的指尖刮了一下陈茉的小鼻子。“那边就有一家便利店，还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去吃点关东煮吧。味道可能算不上多好，但也可以暖暖身子。而且，现在，便利店里有暖气。”
    “好。”
    两个人相拥着，慢慢地走到了便利店。夜已经很深了，没有什么人在便利店里，店员昏昏欲睡，看到两个人走进门店，机械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强打起精神招待顾客。
    “你先去座位那边坐着吧，等我一下。”白泽俯身，在陈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陈茉只是微微点头，对白泽的吻习以为常一样，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座位正好对着门口，透过玻璃可以看得见外面的风景。
    “下雪了。”白泽端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走到了陈茉身旁的座位上。
    “是吗？”陈茉回神，看向了窗外。“确实是啊，没想到今年下雪下的那么早。”
    “嗯，所以，这是初雪吗？”
    “是吧。”
    “我听说，初雪跟心爱的人看，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白泽吹了一下关东煮，让它不那么烫嘴，在小心地递到了陈茉的面前。
    陈茉咬了一口福袋，听到了陈茉的这番话，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白泽眼神微暗，很快又用笑意掩饰掉了。
    “对了，白泽，你的手机可以借我吗？”
    “嗯。给你。”
    陈茉接过白泽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号码。
    “喂，妈？”
    “陈茉，你总算打电话来了！一直打你电话你都不接听，你爸都已经报警了！平安吗，有没有事情啊？”
    “没事的，我不小心把手机给弄丢了。”
    “你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不小心，能回来吗，要不要妈妈去找你？”
    “不用了，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行，快点回来啊。”
    陈茉挂掉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了白泽的手心里，道：“白泽，我要回家了。”
    “好，我送你。”说完，打开了打车软件。车很快就行驶过来了，司机也是纳闷了，这两个人一起坐在后排，都看着窗外，看着根本不像情侣的样子，只有手牵在一起，才隐隐约约看得出他们情侣的身份。
    两个人下了车，牵着手，慢慢地往陈茉的家走。
    “白泽。”陈茉叫住了他。
    “怎么了。”白泽低头，浅笑着。
    “等这个寒假过后，我们就同居吧。”
    白泽的眼神里透出了欣喜，往陈茉身边走了两步。
    “真的吗？茉莉，我很高兴。”
    “真的。”陈茉也笑着。“还有，我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会出现，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
    陈茉伸出手，接了一小朵雪花，雪花太小了，在陈茉的掌心里一下子就化成了水。
    “今天是初雪啊，白泽，我们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
    “嗯，我们可以的，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白泽克制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了陈茉的唇。陈茉则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温情。
    “那我走了。”
    “好，早点睡。”
    陈茉走进了电梯，按下了楼层，脸上的笑容缓慢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