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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那边刘浣珠似乎听完王嬷嬷的话,似乎触及了伤心事,立即泪如雨下,抬着泪眼看阮安桐,眼中俱是伤心惶恐。
    阮安桐看看刘浣珠,心里五味杂陈,气急之下一脚踢上了王嬷嬷,骂道:“你这个黑了心的奴才,竟这样挑唆主子,就该卖了去做苦力!”
    刘浣珠闻言,立即也跪下对阮安桐道:“五表妹,都是我御下不严,没能约束嬷嬷让她因为我的凄凉状况胡乱出言。五表妹,我一定打发了她,还请五表妹不要从此和我生疏了,我,我就剩下五表妹了。”
    阮安桐已然心里一软,正待出言,一旁的俏云急了,道:“小姐,我们是偷着出来的,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又要被夫人和二小姐说了。”
    刘浣珠眼神一厉,却立即掩了去,哭着继续哀求阮安桐道:“五表妹,妹妹,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狠狠打发了王嬷嬷,还望妹妹顾着我们的情谊,不要对人言,虽然不是我意,但毕竟是我的下人,到时候,我只有一根绳子吊死了。”
    阮安桐心乱如麻,跺跺脚道:“我自是不会对人说,但你,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就跟着恨不得飞出去的俏云急急走了。
    虽然阮安桐因为心软答应了刘浣珠替她瞒着,但阮安桐也不是傻子,回来仔细想想当时刘浣珠和王嬷嬷的话,就不禁对刘浣珠的辩白半信半疑起来,顾及两人多年的情分,她的确没跟旁人说,但心里却实实在在憋屈愤恨的慌,也不愿再见刘浣珠。
    安槿听完阮安桐絮絮叨叨一脸委屈恼怒的诉说,也没去安慰一下受了伤的小姑娘,或者骂上刘浣珠主仆两句又或者帮刘浣珠辩白两句,而是心里爬满了种种的疑问,这许多巧合太诡异太刻意了好不好?
    为啥阮安桐去的时候刘家院落里竟然刚好没有什么人?为啥看门的婆子要特意支开阮安桐的小丫环婆子们?为啥阮安桐走到门口就听到最关键的几句话?又为啥俏云拉着阮安桐想离开,刘浣珠的丫环香叶就突然出现,喊破了她们?
    就说最后那个巧合,如果不是香叶的叫破,俏云若真的拉着阮安桐成功离开了刘家,结果可能会是怎样?
    阮安桐即使离开了,刘浣珠事后问过门房婆子一定还是会知道她曾经来过,没能哭求稳住阮安桐,刘浣珠必然心有不安恐惧,很难说做出点什么事情来反污了阮安桐。
    阮安桐的性子又不是能忍的,回府要是嚷嚷了出来,大堂嫂再气得病上一病,大伯母再以此为理由严正辞言拒绝娶刘浣珠作二房,或者不再肯去官府登记,最多给个妾的名份,老太太必然要恼羞成怒。
    那时候阮安桐可不就成了大房的枪,遭老太太厌弃,刘家怨恨?恐怕连母亲都要被牵扯进去。好端端的个姑娘家扯进大房的妻妾之争,真是无事也要惹上一身腥。
    所以香叶的喊破不是坏了阮安桐的事,而是帮阮安桐从这件事上暂时抽了出来。虽然刘浣珠百般解释,但这件事情还是成功让阮安桐和刘浣珠生了间隙,肯定不可能再亲密,这却是二房最想要的结果,不趟浑水还能抽身而出,仔细想想,必然是阮安檀的手笔了。
    安槿再次感叹,二姐姐威武。她完全不担心这些事情的收尾,因为也担心不来,二姐姐宅斗技能碾压她啊。
    ☆、第23章 玉佩
    看着阮安桐因为诉说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除了愤恨,显然也是真伤心了,安槿心里叹了口气,虽说她们姐妹众多,却各有脾性,并不存在哪个特别哄着哪个,赵氏又繁忙,心思放在适婚年龄的阮安檀阮安柟身上居多,不免就忽略了下面小的几个。
    而阮安桐又住在老太太院子里的时间多,天天和刘浣珠相处。和她们姐妹不同的是,刘浣珠处处让着哄着阮安桐,让阮安桐甚是依赖亲近她,所以说阮安桐和刘浣珠的感情亲过和她们几个亲姐妹都不为过,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是实实在在伤了小姑娘的玻璃心。
    想到此,安槿有点同情又有点腻歪,思索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情绪,摆出一脸正色义愤填膺的道:“刘家表姐真是不知耻,不知检点算计了大堂哥嫁给大堂哥作二房。这样也就罢了,二房也是正正经经娶进来的,竟不知敬着大堂嫂,侍奉翁姑,还没进门就想着算计五姐姐,毒害大堂嫂,伤我阮家子嗣,真是岂有此理!”
    阮安桐挂着泪珠被妹妹的义正辞严吓了一跳,竟下意识结结巴巴反驳道:“浣珠表姐,浣珠表姐哪有这么恶毒?不过是,是被下人撺掇的。”
    安槿柳眉一竖,小脸板得紧紧的,语重心长道:“五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有其仆必有其主,这样的下人能成为刘家表姐的心腹,必然是经常出这种恶毒主意的才得到表姐的信重的,你可千万真像那恶仆说的,再被刘家表姐哄了去,傻傻的就替她害了大堂嫂,那可是我们的侄儿啊!”
    阮安桐看着安槿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禁就信了几分,可想到刘浣珠向来的温婉体贴,待她的亲近柔和种种好处,情感上委实不愿相信,心里真是七上八下,又伤心又有点惊怕。
    安槿看差不多了,也懒得再应酬她,遂道:“五姐姐,你回去仔细想想吧。反正这也没所谓,真真假假何必弄得那么清楚,总之你少点和刘家表姐来往就是了。是真的,那就避了祸,是假的,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阮安桐鼓嘴:“这怎么无所谓?如果浣珠表姐真有这样的恶毒心思,我们知道了,必是要阻止的。但如果是冤枉了浣珠表姐,白白伤了浣珠表姐的心,我,我岂不是对不起她?”说着,说着却又小声了些,“她向来都是温柔知礼又体贴,怎么会有那样恶毒的心思?必是被下人撺掇的,对不对?”
    安槿烦得很,我不是已经给了你我的意见,你还唧唧哇哇个不成,难道一定要我顺着你内心的愿望说刘浣珠是个白莲花,是被冤枉的?你自己都知道她不是白莲花,却跑过来找我要支持?
    安槿坚决道:“那我不知道,我跟刘家表姐素来少来往,只听了你说的觉得她真真不知耻,你若还是坚持要问我,我便去问二姐姐,她懂得多,必是知道的。”
    “你?!”阮安桐气急起身,跺跺脚,道,“你不许跟人说,我答应了她的。真后悔跟你说这些。”说完就转头领了丫环气鼓鼓跑走了。
    打发走了求安慰不成还惹了满肚子郁闷的阮安桐,安槿觉得还真有点累,便吩咐了碧螺,自己要小睡,凡事来了人,一律打发了。
    等安槿醒来时,天色已擦黑,碧螺雪青上前一边服侍着她起身,一边又报告了一个让她堵心的消息。
    碧螺道:“小姐,兰院的傅医师过来给小姐请脉,已经侯在小厅小半个时辰了。”兰院是安槿的写意居隔壁的一座小院,原本空着,被安槿在里面试养了些兰花,所以大家就习惯叫它兰院了。赵氏正是拨了这座小院给了傅医师暂时住下。
    安槿心头一跳,这么认真,竟是一等就小半个时辰,感觉很棘手的样子。
    安槿问碧螺道:“怎么不请她先回去好生休息,这舟马劳顿的,何必今日就过来请脉?也不急于一时。”
    碧螺一边给安槿套上浅绿色襦裙套装,一边回道:“奴婢们自然是说了的,只是傅医师坚持,也不让奴婢们叫醒小姐,自顾在小厅中欣赏小姐的画作呢。”
    安槿撇嘴,怪脾气。动作上没有加快,而是仔细着好了衣装,梳好了发髻,对着铜镜觉得满意了,才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走入小厅中的时候,傅医师正坐在方桌旁的圈椅上慢慢翻看着一本安槿之前随手放着的画簿,神情放松而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看得极投入认真。她旁边的小丫头竟然也在旁边低着脑袋一起看着。
    一旁伺候的雪芽看见安槿入厅,便上前对傅医师小声施礼道:“傅医师,我们小姐到了。”
    傅医师抬头,果看见安槿已经行了前来,遂起身,偏头对小丫环说了几句白话,丫环听完,便对安槿施礼道:“七小姐,我们医师冒昧非请自来,叨扰了,然而医师受世子所托,实不敢有丝毫延慢。奴婢唤作白术,我们医师不识官话,只能由奴婢代言,还请七小姐见谅。”
    安槿点头,她当然能听懂傅医师的话,但她扮作不知,任凭两人不直接交流,让白术充当桥梁沟通,似乎这样,安槿觉得安全感也足些。
    安槿请了傅医师坐下,才走到另一边圈椅上坐下,对傅医师道:“刚才听丫头们说,您来了。让您久等了,真是小女的错。丫头们也是的,怎么不唤醒我呢?如何可以让您久等。”
    傅医师微笑,又跟白术说了几句话,白术听完转话道:“医师说不关各位姑娘的事,七小姐寒气未愈,本就应多加休息,不应中途打断睡眠。况且医师觉得七小姐的这些画作着实有趣,翻看起来竟不觉时间过去。”
    安槿喜涂鸦,当然限于画纸,也乐意欣赏自己的画艺,所以自己的屋里书房里小厅里都有她的杰作,厅上也摆了厚厚的画簿,姐妹们过来她还会邀请她们一起鉴赏一下,添点新意。当然,这也成功阻止了很多次阮安桐的骚扰。
    白术又转话道:“只是我们医师很是有些好奇,为何小姐的风景画很多都非常像我们岭南风景,却又和我们记忆中的有所不同,但却栩栩如生,生机无限,看完却又平添几分伤感。”
    安槿愣了愣,眼中有一丝迷惘飘过。她也看向之前傅医师翻看的画簿,原来那些正是安槿闲来无事就勾勒出的前世家乡风景。她总是怕自己全部忘记,所以总是想起来什么就画下来。
    “只不过是在一些游记中看到,和京都的景色迥异,觉得好看便心向往之,就画下来了,不过到底没去过,所以就会和真实的有所不同吧。”
    傅医师点头,心里却道,这些画虽然看似简单直白,却细节分明,让观者如若亲临,还隐隐带了些怀念忧思的情感,实在不像单凭旁人游记就可画出来的。不过她就是来给看个病,其他的世子可能关心,她却是不关心的。不过是睹乡景思情,才偶一问而已。
    几人撇开话题,傅医师就让安槿伸手诊脉,搭脉略沉吟几秒,撤了手,对安槿一点头,也没说什么,就接过白朮递过来的毛笔慢慢写了起来,写了满满一大张,递给白朮,对她说了几句。
    白朮便道:“七小姐,我们医师说小姐并无大碍,只是体质有点相冲,神魂略有不稳,需要慢慢调和,这里的药我会每日帮小姐煎好端来,小姐每日睡前服下便可。”
    安槿听了面无异色,只是笑着点头应是,但心中却是无数只乌鸦飞过,体质相冲,神魂不稳,这他娘的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后遗症啊。这医师是神医呢还是神婆呢?还是萧变态为了吓她,瞎猫逮着死老鼠了?
    白术见安槿对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还略有点奇怪,通常高门大户家不都是喜欢先拿着单子找几个大夫看看,然后煎药一定非心腹不可吗?这个七小姐对她们医师,或者说她们世子,可还真信任啊!
    临走前,傅医师又命白术捧上了一个小锦盒置于安槿面前的桌上,在安槿诧异的目光中让白术转达道:“七小姐,这是我们世子交给医师,命医师转交给七小姐的。还请七小姐查收。我们医师并不知其为何物,若七小姐有疑问,可直接问我们世子。”
    安槿看着锦盒,如同看个毒蛇,他不会在里面放个暗器打开后就直射面门,或是放条毒蛇或者癞□□,打开蹦出来吓自己?十三岁的变态神经病真的好难说啊。
    她不敢自己打开,也不乐意碧螺雪青她们打开。就扫了眼傅医师和白朮,继而摆正了脸色端庄道:“我大齐朝风气开放,亲戚表亲间常增送礼品以系亲情,但却均是光明正大,无不可对人言,世子爷托你们医师给我带来这个锦盒,还请姑娘帮忙打开锦盒,以清小女之声名。”
    白朮愣了愣,随即看向傅医师,傅医师听完安槿的话早已眼含笑意,看到白术征询的目光,便点头示意。
    很明显白朮完全不担心她们家世子爷放暗器或恶作剧啥的,得到傅医师的示意,便径直上前手指灵活的解了锦盒的系绳,在满含戒备的安槿面前打开了锦盒。
    安槿没有等到暗器或癞□□,却看到了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一枚碧幽幽的玉佩。
    ☆、第24章 养颜膏
    见到玉佩的花纹和式样还有长长的精致的梅花络子,安槿脸色大变。她立即认出,这是她三姐,阮安柟的贴身玉佩,她们姐妹们人手一个,虽是一块玉上所切,但花纹和络子都各有不同。
    白术见到安槿看见玉佩速变的脸色,却像什么也没看到,仍是低眉垂眼的认真把锦盒捧起放在了安槿面前,再退回傅医师身后站定。傅医师也像没有看到安槿的异状,浅笑着起身告辞了。
    待她们离开,安槿才一把抓起了玉佩,确认了几遍真是阮安柟的玉佩后,心就跟掉进井里一样,七上八下,不知深浅。她不知道自己三姐是不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贴身玉佩会落到萧烨的手中,又不知萧烨送来玉佩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想说,自己的三姐在他手里,要自己听从他的安排,任他折磨?安槿打了个寒战,娘啊,这真是没法活了。
    安槿在之前听到侯府近来发生的事情之后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简直觉得阳光灿烂的天空都笼罩了一层雾霾。
    好在晚膳的时候,安槿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让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至少有了些头绪该怎么拨开现在的迷雾。
    因为赵氏在晚餐的时候对她们几个姐妹说,三天后的乞巧会,会带她们几个一起去参加,让她们好生准备准备。尤其是安槿,这几天要好生休息,等脸上身上的红印全部没了,才能带她一起参加,否则就只能自己留在家中了。
    乞巧会的不成文规定,参加比赛的通常是十四至十六岁的未婚少女,而十四岁以下的一般会有家长长辈带着参加宴会,长长见识。其实比赛有年纪限定,相亲则是没有的,相比较十四到十六岁很多优质良品早已订婚,十三岁及其以下的才是广大的相亲市场啊。
    安槿回到房中,仔细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红印,原本不在意,现在可得赶紧消退了,她一定得参加这个乞巧会,找机会见到阮安柟问问清楚不可。
    就在安槿对着印子想着各种法子又一一否定的时候,白朮来访了,手中还拎着个柳条编织的小木篮,上面盖着……青草?她后面还跟了个之前赵氏派去服侍傅医师的小丫环,手上捧着个小瓷瓶,就跟捧个绝世珍宝一样。
    白朮放下篮子,便对安槿施礼道:“七小姐,这是您今天的药,您可等两刻钟药温了的时候再喝。不过喝之前这枝叶还请勿挪开,这药还需要这枝叶温养着才更有效用。”
    安槿的丫环们都好奇的盯着那木蓝,似乎觉得果然是很高人的样子,只有安槿觉得好神神叨叨啊,或者高人总要多些繁杂的程序才能证明药的高明独特?
    这边白朮却又从后面小丫环的手中取了小瓷瓶,递给安槿道:“医师说七小姐必是要参加三日后的乞巧会的,但小姐的疹印可能会影响到小姐,令致小姐不能参加,便同时让婢子送来这美玉养颜膏。医师说,这养颜膏涂上,两日疹印便可全部消退。”
    美玉养颜膏?安槿听了,半信半疑的接过卖相朴素的小瓷瓶,在丫环们欣喜的目光中打开了瓶塞,顿时一股怪怪的味道盈满室内。拿眼一看,瓶里是一团黑乎乎的糊状东西。
    美玉养颜膏?还是叫黑泥膏合理点吧?安槿略带狐疑的看向白术,这是欺负她没见识呢!她记得曾在敏仪表姐那里见过美玉养颜膏,听说是太妃娘娘送她的,仅得半瓶。不说瓶子精美,打开也是清香扑鼻,东西晶莹剔透的。
    白朮显然猜到了安槿所想,笑道:“七小姐,想必您见过我们岭南进贡给朝廷的美玉养颜膏?那个色泽和气味的确和您手中的这个不同,但其实我们医师这个才是岭南最正宗的美玉养颜膏。进贡给朝廷的那都是经过很多道程序处理后的成品,虽然色泽剔透可爱,气味香甜,效用却实实在在的打了不少折扣。”
    安槿木着脸不置可否,拿眼睛仔细看白术,也看不出所以然。送走白术,安槿便吩咐雪青倒掉木碗中的药,自己则拨弄着手中的药膏。
    雪青犹豫了片刻道:“小姐,如果您担心的话,不如让婢子先饮上这药几日,看看效用?”万一这药真有用,岂不是浪费了?
    安槿摇头,“倒去养花。”哪有想毒死人是直接给你一碗□□的?多半是慢慢给你吃,吃上个一年半载就一不小心烂了你个肺,再过一年再烂你个肝啥的,等你烂得啥都没了,还说是你自己体质不佳。还是少碰为妙。
    不过这黑乎乎的养颜膏,要不要用?她狠了狠心,还是挑了些出来涂在了胳膊和手腕上,清清凉凉,没刺痛感,很好,不是硫酸。安槿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又弄了些涂在胳膊上,准备第二天早上看看效用。
    于是第二天,安槿就跟赵氏请了假,没去请早安也没去用早膳。赵氏处理完了府里各事务,不放心,便带着安槿的几个姐姐们浩浩荡荡的进了安槿的写意居。她们都担心昨天安槿回府,舟车劳顿,是不是让疹子恶化了。
    进了安槿的写意居,她们一副见了鬼似的看着安槿的样子-安槿此时脸上裹了一层厚厚的黑泥,身上则爬满了黑泥点,看起来更是可怖。
    安槿忙挥了挥手,先安抚了下她们,又命碧螺跟她们解释。
    却是安槿早上起床的时候洗净胳膊上的黑泥,不单只完全没有任何过敏症状,那涂过黑泥的皮肤简直吹弹可破,晶莹欲滴啊,当然安槿的皮肤本来就吹弹可破,现在是升级版吹弹可破。傅医师真的是谦虚了,那红印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了,看见了也是以为安槿的皮肤太好,风给吹着了。
    于是安槿一狠心,把那瓶泥全搽脸上了,身上不够用就又吩咐了雪芽去隔壁院子里又讨了一瓶,这次没舍得全用,只是在有诊印的地方搽了搽。
    赵氏和阮安檀阮安梅都有些心惊胆颤,这行不行啊,她/她们的女儿/妹妹回头剥出来可千万别成了个红脸小怪啊,只有阮安桐没心没肺的觉得甚是好玩,还想向安槿讨要那黑泥,安槿可不给,是神药是□□都给不得啊。
    事实证明赵氏和阮安檀阮安梅的担心是多余的,用晚膳时安槿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简直是肌肤胜雪,容光逼人啊,当然这应该是受多方面因素影响造成的心理效果,包括和有疹印时的对比,和裹着黑泥时的对比等等。
    而那时傅医师正手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修剪着院子里的兰花,她旁边小桌上则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
    白术在一旁看着傅医师手里的兰花问道:“医师,为什么您没有听世子的,将这瓶美颜膏给阮七小姐?您很喜欢七小姐吗?”
    傅医师头都没抬,道:“那就是个傻子,他又不是真的讨厌阮七小姐,做这些无聊的事惹人厌做什么。这瓶美颜膏又没什么坏处,不过是让人瘙痒无比,徒惹了七小姐的厌恶,将来都补救不过来,我这是帮他。”
    白术哦了嘴,有点不可思议道:“不,不会吧?世子他,他从来不会……”
    傅医师把手中的剪刀一扔,往房间走去,道:“太阳落了有些昏暗了。哼,有没有什么心思哪里重要,以防万一嘛。就算没有什么意思,捉弄个小姑娘又有什么意思。”
    但不管过程如何,经此一事,傅医师在阮府受到了空前的欢迎,每日赵氏和姐妹们都要跑去她那里说说话,聊聊美容经,讨要点小方子啥的,虽然语言不通,但好在有白朮啊。其实傅医师完全能听懂官话,甚至安槿也怀疑她能说,不过是为了不想说有口音的官话,影响形象,摆架子而已。
    安槿解决了红印,第三天一早便高高兴兴的和母亲赵氏还有阮安梅阮安桐一起出发去乞巧会了。阮安檀早已订亲,年底就要出嫁,前两年也已经拿足了彩头,懒得再去凑热闹,便留在了家中料理家务,并不去参加。
    同行的还有大房的庶出六小姐阮安姝。阮安姝比阮安桐小上几个月,也是十一岁,她的生母柳姨娘曾经是老太太的贴身大丫环,在老太太面前还有些脸面。这次大夫人病了,两位嫂子有孕,还是老太太特别吩咐了赵氏让她带着阮安姝一起参加乞巧会,也给她相看相看。
    不过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主意。阮安姝性子乖巧,容貌也称得上清秀,然而站在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各有千秋的阮安梅阮安桐阮安槿三姐妹身边,简直给衬得跟白水一样寡淡,哪怕身上穿的是绣了金线的粉色纱罗裙,头上带着祖母给的襄粉钻蓖梳也一样。
    赵氏瞥见了那襄粉钻蓖梳还很是不屑的哼了声,让很有眼色的小姑娘着实哆嗦了一下。阮安梅见状,就上前捏了捏她的手,哄着她腼腆的笑了。
    ☆、第25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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