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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

    韩深笑笑,没有啊,就暂时取了而已。
    为什么要取,你不是很喜欢那个耳钉么?
    韩深闻言垂眸看了看白色流光茶几上的咖啡,弯唇笑道,是那天晚上睡前大美人亲手给我取了的,说那个晚上戴着不安全。
    不安全?范天一脸无语,那现在是白天啊,怎么不戴?
    韩深说完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才道,那个,是行南说我这样更帅,天然帅,那耳钉只会把我这盛世美颜的档次拉低。
    范天:他还从没见过韩深这样,这算是为了某人审美刻意改变自己么。那你纹身呢,他已经看见了吧,就没说什么?
    韩深闻言眼睛一亮,眯起一双桃花眼笑道,纹身他早看到了,还摸过一次,我当时还问过他喜欢不喜欢。
    他说什么?
    韩深笑笑,当然是喜欢了,他说好看。
    范天闻言顿时蹙了蹙眉头,看着韩深欲言又止,臭姑娘,你好像变了
    范天话音刚落,韩深就猛地伸手捂住范天的嘴巴,瞪着他压低声音道,我他妈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叫我,不嫌我丢人啊!再说我哪里变了,从韩深变成韩浅了?!
    范天笑着偏过头打掉韩深捂在他嘴上的手,你管我!随后正了正神色,看着韩深认真道:你难道就不觉得你有点太听那个人话了么?
    谁啊,大美人?
    范天挑眉,还能有谁?
    韩深这时也沉默了,忍不住拿了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良久才道,还好吧,人都喜欢被自己的爱人夸不是吗。
    范天闻言一怔,随即猛地垂眸,掩下了棕色眸子里那忽然掠过的不自然,他蜷了蜷手指,最终只是简单道了句,或许吧。说罢又伸手拿过韩深叼过的香烟吸了一大口,接着就站起身来,行了,那我先走了,确定好滑雪时间后联系我。
    这么快,急什么啊,不准备跟我和他吃晚饭了?
    范天头也不回道,你们爱咋咋,我不想看。
    韩深出声笑了笑,随即跟在范天屁股后面,就你逼事多,那我下楼送送你啊。
    不用,走了。
    范天走后,韩深先收拾了一下客厅,打开窗户散了散里面的烟味才去阳台喊了声,行南,冷不冷啊,在外面待这么久。
    喻行南正抱着猫坐在藤椅上,闻言偏头回望了韩深一眼,淡淡道:不冷。
    韩深笑了笑,坐回到喻行南对面,看着桌上已经叠好的蓝色小背心挑眉问:你怎么给猫把衣服脱了,刚好不容易穿上的。
    这衣服有些大,暂时不太合适。
    韩深哦了一声,那行,先收起来,等它长大点再穿。
    喻行南的视线落在韩深身上,忽然问道,你跟范天关系很好么。
    韩深一怔,斜眼看了看通往客厅的门才道,是啊,你刚都听到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们相谈甚欢,但听不清楚说了些什么。
    韩深顿时松了口气,要是被大美人知道自己刚才说了那些话,他的脸就丢完了!虽说他也不是很要脸,但能保住一层是一层,太光了也不好。不过韩深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是自然无比,我们刚也没说太多,就约着过两天去滑雪。
    喻行南听了没太大反应,仅是直直注视着韩深不吭声。
    韩深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就连这一隅之地此刻也陡然变得寂静下来,为了缓解气氛韩深就试探着伸出手在喻行南眼前晃了晃,笑着道,这么看着我干嘛,被迷住了?
    喻行南没理会韩深此刻的笑闹,仅是淡淡问了句,你们什么时候去。
    韩深略一思索,可能就明天或后天吧,他时间有点紧,得早点回去过年。
    喻行南静默两秒,随后沉着深色的眸子问道,所以你是忘了我们前天的约定么。
    韩深闻言顷刻间怔住,几乎是瞬间便记起他们昨天刚说好的。喻行南准备把他介绍给一个朋友,那朋友叫陶尚谦,从小跟家人居住在德国,跟喻行南在大学时认识的,因为性格相投就成了知己,这次是在听说喻行南要休息一年后才决定要回国一趟,以此了解喻行南具体是什么情况,而且就只待三天,三天过后就又返程回德国了。
    他们两人前天的计划正是要一起跟陶尚谦度过这三天。其实对于韩深来说,这是个好事,能被喻行南介绍给他的至交好友,就意味着这人打心眼里认定了他。韩深昨天也为此兴奋得睡不着觉,硬是缠着喻行南给了他一个晚安吻才行。而刚才之所以没跟范天提,只是因为听到滑雪后太激动,一时之间给忘了。
    韩深看着喻行南此刻漠然的眼神,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干咳两声后挪着椅子往喻行南身旁凑了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歉意,那个我刚才把这事给忘了,你别生气,我是真的很开心你能把我介绍给你朋友。
    所以你准备留在这里,还是去滑雪。
    韩深一怔,忽然觉得这一幕莫名相似,他上次去跟范天跳伞前就面临过这样一次选择,当时他因为耐不住兴奋,直接就扔下喻行南跟范天走了,如果这次他依然不顾喻行南的感受再次决然跟范天离开,那他就是真的没良心!更何况他跟喻行南有约在先,所以更是不能再走。
    当然是留在这里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嘛。韩深说着拉住喻行南的手,看着他的眼神里泛着光。
    喻行南眼睫微微闪烁一下,看着韩深良久才道,我不想强迫你,如果你觉得滑雪更重要,即使去了也无妨。
    这怎么能比,在我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韩深又干起了老本行,开始说情话哄喻行南开心。
    喻行南闻言眯了眯眼睛,那你准备跟范天怎么说。
    韩深很快应声道,这你不用管,我去跟他说就好了。说罢又跨坐到喻行南腿上,嬉笑着讨了一个吻才回到卧室,皱眉思忖片刻后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这才给范天拨了一通电话,细说了整件事。
    范天那边听了韩深的话后沉默了好一阵,良久才低声道,行,知道了。
    韩深还是有些愧疚,尽量缓和着范天的情绪,就推迟一个月,等你过完年回来我们就立刻去!
    好。
    在这之后的整整一天时间里,韩深情绪明显有些不太对,甚至即便跟喻行南待着也偶尔会觉得烦闷,这般下来他才猛然意识到自从跟喻行南在一起的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就再也没怎么出去玩过,这是他以前不敢想的。
    韩深以前三天不去玩都觉得屁股痒,如今竟不知不觉间消停了近半个月!也不知是喻行南魅力太大,还是被人左右了思想。
    不过韩深当然只会认为这是喻行南魅力太大,把他给彻彻底底迷住了,并不会想到别的什么。
    转眼又一天,本是说好明早才到的陶尚谦竟在这天傍晚就敲门了,当时韩深正一时兴起给喻行南梳头发。
    韩深本还想着要不悄悄给喻行南编个麻花辫,因为他以前给他妈妈编过,所以技巧也是有的,不过还没待他把喻行南头发分好,门铃就响了,随即就隐约传进来一道染着些许犹豫的清润男声,erwin von be?
    第13章 chapter 13
    随着门铃声响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喻行南,他很快站起身,从一旁拿过皮筋绑着散落在两肩的深褐色微卷长发,同时给韩深解释道,门外就是尚谦,他刚才那声是我在德国的姓名。说罢没待韩深反应便朝玄关走去,尽管神态步伐依旧沉稳,但眼底却蕴含着韩深从未见过的愉悦。
    喻行南刚打开门,入目便是正穿着一身米白色大衣的陶尚谦。陶尚谦相貌稍显阴柔,看着有二十八九岁,皮肤很白,嘴唇较薄,虽说着德语,但却是一张东方面孔,他刚见喻行南便弯唇微笑了一下,随即展臂给了喻行南一个拥抱,同时闭眼缓慢地说了句,lang nicht gesehen,be.
    喻行南见到陶尚谦后唇边就挂起淡淡的笑,搂了搂他低声说,嗯,好久不见,不是说好明天才到吗?
    这时两人已经分开,陶尚谦提着他的琴盒走进门,再开口便换成了较为标准的中文,明天来你肯定会去机场接我,不想麻烦你。
    韩深这时也已经看见走进门来的陶尚谦,第一念头便是这人看起来竟是比自己还高一些,长得也挺好,气质跟喻行南很像,都带着点文艺气息,他全部行李就只有一个体积较大的琴盒,看外形应该是大提琴。韩深虽对喻行南刚才的反应有些惊讶,但此刻还是面上带着笑,主动伸出手问候道,你好啊,我是韩深。
    陶尚谦见状绅士一笑,立刻与韩深握了握手,态度像名字一般谦和,你好韩先生,我中文名为陶尚谦,接下来的几天恐怕会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韩深一愣,立刻摆手爽快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行南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别见外,当自己家就好。韩深边说边心想着这不愧是喻行南的朋友,从气质这方面来看简直就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喻行南性子相对冷了些,尽管成熟内敛,却也带着几分傲气,不易接近。
    这时三人都已坐在沙发上,韩深离喻行南很近,只是那双墨色的眸子却始终放在陶尚谦身上,捧着一张笑脸问道,听行南说你一直待在德国,但中文怎么这么好,完全听不出来口音。
    陶尚谦闻言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到茶几上,那张稍显阴柔的面上始终挂着微笑,韩先生过奖了,我的中文是be指点的,之后的几年虽然也一直在学,但效果始终不如从前,如果仔细听,还是会有一些不太顺畅的地方。
    韩深一挑眉,心想这人也太严谨了,说话一板一眼的,跟大美人一样闷。不过韩深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仍旧特别友好地道,明明说得很好,你太谦虚了,还有你口中的be韩深说着看向喻行南,挑眉问道,是你?
    喻行南低低嗯了一声,是我,尚谦的语言天赋很强,学的很快。
    韩深闻言眼睫一闪,眯眼看着喻行南,心情蓦地有些烦躁,面对喻行南突如其来的夸赞,他仅是简单回了一句,哦,难怪。
    在这之后就几乎没韩深插嘴的余地了,全程只是在听着那两人讲,他发现喻行南和陶尚谦关系真不是一般好,韩深也是在他们交谈中才发现自己对喻行南知之甚少,竟连他在国外的姓名都不清楚。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韩深的心情简直是一路垂直下坠,他敢肯定,这一个多小时里他对喻行南的了解简直比之前加起来的都多!
    此时此刻韩深了解到,喻行南不仅会弹钢琴,也会拉小提琴,而且还曾为了小提琴谱写过奏鸣曲;之所以会住在住户很多小区只是为了亲近生活,再将生活中某些抽象元素不着痕迹地融入古典乐中,从而找到新的创作灵感;甚至三个月前还为休息一年的计划,跟他曾经签约的唱片公司果断解约,巨额违约金说赔就赔,原因只是公司驳回了他的安排
    韩深听着心情越来越沉重,他甚至觉得此刻坐在他身边的喻行南根本就不是每夜跟他同床共枕的喻行南,而是那个他从未认识过的erwin von be!
    这种强烈的陌生感让韩深心底莫名其妙地涌上一丝火气,这火气不针对房间内的任何人,却又来自于任何人。韩深对自己从未主动了解过喻行南恼火,也为喻行南从不跟他提及过往恼火,更为陶尚谦太过了解喻行南恼火!总之他一时之间看什么都不顺眼,且这些火气的来源竟都是围绕着喻行南展开,这个他从回国第二天就一见钟情的男人。
    还从未有人让韩深这般劳心过,就连当初骗他感情的那个混蛋也没有!他的情绪怎么能因为一个人而变得如此之快?韩深越想越烦躁,直到觉得快要窒息时才猛地站起身,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故作自然地说了句,你们先聊,我去看看猫。
    只是还没待韩深离开,喻行南也站起身,看着韩深说了句,你困了就先睡,我跟尚谦在琴房待一会。
    韩深闻言眼底即刻掠过一丝怒意,淡淡说道,我可以等你。
    不用。喻行南说着走到韩深身旁,拉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先睡,我可能会很晚。说罢喻行南便当着陶尚谦的面捏住韩深的下巴,轻轻吻了下他柔软的唇。
    一旁的陶尚谦见到这一幕后,那双单薄的眼皮忽然垂下,不再看正在接吻的两人。
    韩深因这个吻心情陡然好了些,但也只是一点点,行,你们玩吧。说罢便抱着猫去到阳台,开始抽起了烟。这次韩深抽得特别狠,连烟圈都没心情吐便接连吸了起来,想以此平复他急躁的心情。
    韩深不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什么都摆在脸上,而且善于察言观色,别以为他刚才没看出来,陶尚谦那个人明显对他含着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敌意,这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韩深在外站了好一会儿,冬夜的寒风仍旧凌厉,吹得韩深骨头疼,被他放在衣服里的小猫也小幅度蹭着他,可能也是觉得冷。于是一人一猫最终还是回了房间,韩深在路过琴房时本想着偷偷听一下他们都在里面干什么,只可惜琴房隔音太好,什么都听不到,他只得烦躁地回了卧室。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半夜零点喻行南仍是没有回卧室,令趴在床上揉着猫的韩深气得脑壳疼,在心底不知把喻行南骂了多少遍,甚至中途还试图去敲过琴房的门,当时是陶尚谦来开的门,他微笑着跟韩深说be正在帮他写钢琴与大提琴的协奏曲。
    韩深听了只是哈哈笑了两声,接着就伸长脖子往里瞅了瞅,入目就是正在五线谱纸上写写画画很是认真的喻行南,而他的身旁还正摆着一架大提琴,一看就是两人在共同谱曲。见到这一幕的韩深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了句,那你们忙,早点休息啊。
    重新回到卧室的韩深再没等喻行南,而是将喻行南的枕头骂骂咧咧地扔下床,随后就自己躺下抱着猫睡了。
    其实韩深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多少有点不合适,人家喻才子的男颜知己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当然是要好好交流一番!不过韩深还是看着就来气,心想他妈的我放弃跟范天滑雪不是为了来看你们如胶似漆的!喻行南他妈的都不给陶尚谦那笑面虎介绍介绍我,草,惹人心烦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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