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倒成了点燃于屹怒火的导线,男人面上隐有燎原之势,“啪”一下松开了被蹂躏成一团乌糟的袋子,西番莲都滚落到地上,青色的果身炸裂开,露出粉红的果肉。
甘甜的汁水都陷进泥地里了,阿普霎时失去了端碗看戏的兴致,惊叫了一声,匆匆往楼下赶。
非洲姑娘将身后的小辫子甩出了惊惶的弧度,一手鞠着一捧沾着泥的西番莲,心疼地直吹,暗自下决心回去后将泥削去了之后洗洗再吃。
等再抬头想厉声质问于屹时,面前已空荡无人。
楼前划过寒风,阿普冻得缩了缩脖子。
——这一个两个的,发什么神经呢?
*
cites的象屋位于孤儿院的西南角,那处方向的阳光一般都要等到午后才肯现身。
沉枝在前头带路,武继明跟在后头,偶尔用鞋尖踩着女孩寡淡到几乎和地面相融的影子。
他们默契地没再提于屹和方才那一奏扫兴的插曲。
仿佛一切真同沉枝说的一般——
算是认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既然不重要,那便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
二人来得巧,恰好碰上来为cites支起象窗的保育员。
武继明眼角余光朝里面瞥了一眼,注意到里侧墙面嵌着两张床板。
床板中间并不像国内大学宿舍一样有方便爬行的栏杆——只能依靠床侧,木墙里突出来的脚垫子,从那处垫几脚爬上去。
他低声询问:“那是留给其他工作人员陪宿的吗?”
对方点点头:“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于,跟你们一样也是个中国人,昨晚好像没看到他人呢…”
像cites这样的未成年小象,每隔三小时就得进食一次,昨晚于屹破天荒地擅自离守,害cites昂着头等了半夜才不甘心地饿着肚子入睡。
饿死象了!
cites愤怒地瞪着双眼,咕嘟咕嘟地喝着瓶奶。
沉枝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不敢同cites对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武继明看了沉枝一眼,转而“咚”地一声将门带上。
“风太大了。”
“砰——”地一下,险些撞上于屹的鼻尖。
男人喉咙发出一声不爽的闷哼,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他的胃,难逃令人窒息的灼烧、勒紧感。
大白天,关什么门?
那层嫉妒被山水不惊的表象盖着,来回拉扯,于屹再会掩饰,狰狞难免扭曲。
他转而迁怒外面的保育员,训斥对方什么人都往里头放。
“要是有人往奶里下毒怎么办?”
给足了自己台阶,军靴踩上舷窗,刚打算从象窗翻进去——
里头探出根粗短象鼻,上面还挂着些许奶渍,蓄足了力量,猛地关上了象窗。
cites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一晚。
它得意地甩了甩象尾,巨大的头颅顶得沉枝一个踉跄——
怎么样,我厉害吧?
女孩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武继明挤进来,从裤兜里掏出个不足巴掌大的非洲象模型来。
这原本是他在机场随手买下的,总觉得那上头神气的姿态像极了沉枝。
但现在,它有了更合适的主人——
“送你的。”
小象的眼睛“蹭”一下发亮,湿漉漉的象鼻绕着玩具探索了一圈,留下晶莹的痕迹,最终卷着一把夺过去,亲昵地用鼻子拱了两下。
跟它长得一样耶?!
于屹趴在象屋木头缝间,单眼眯起,将里头其乐融融的画面收入眼底。
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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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es:哼哼自己去吃香香饭,留我一头象独守空房挨饿!(;′??Д??`)
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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