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中不断传来:“各位旅客朋友们,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肖望舒看着宣淇重新占领屏幕,他隔着屏幕指了指她:“你老公联系不到你,一下班就窝在家里,快成望妻石了,我把他拉出来喝酒了。”
他拿起手机环顾一圈,“你老公害怕你知道他来酒吧会讨厌他,放心哈,哥哥我要的包间,这房间就我俩,你说他是不是笨蛋啊,就我跟你的关系,我会带着他做坏事吗?”
肖望舒勾勾唇,视频的一角露出一张睡颜,她看了会对宣淇说:“我不小心把他设置成免打扰了。”
“啧啧,你最好主动交代哈,这两个星期我哪里有给你排过什么工作。我今天找他,他就拿着手机想发又不敢发的,说是怕打扰你工作,我真冤,我哪有给你派工作。” 他眯了眯眼,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你是不是——背着我去赚外快了?”
“哪有,我就一个人去采了采风,你知道的,我采风都是一个人。”
“得,你放心,我没露馅。这锅我可替你背了,你回来了就好好哄哄他。”
肖望舒就快被空姐温柔的眼神盯出个洞来,连声说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麻烦你带他回家了。”
“哥办事你放心。”
将近凌晨两点才降落到A市,繁华的城市即使在深夜依然忙碌,肖望舒打了辆车,没回家,直接往叶琦家去。
“我说大姐,你真会折腾人,半夜两点,你不是结婚了了吗?这时候不该好好享受性生活吗?”叶琦揉着眼睛,卡着门不让她进来。
“我有事跟你说。”肖望舒双手合十,请求叶琦让她进去。
“你对你现在的工作满意吗?”她单刀直入问道。
叶琦给她倒了一杯水,听见这句话,恶狠狠地说:“其实你来前一小时我才刚刚下班,真的是万恶的资本家,还给我记在工作效率低下,自愿加班的时长下。”
“想换工作吗?”叶琦是电影学院编导系毕业的,这个想法一冒出头来,她就想到她。
叶琦挑眉看了看肖望舒,揽住她的肩膀:“怎么?让我当你的助理?”
“不是,我有个在F市的姐姐,需要你帮我在平时工作的时候多多留意她,我可以给你开到这个价。”肖望舒比出了一个叁。
“我去,月薪还是年薪?”
“月薪。”
“姐姐我可以,我马上炒了老板,投入我肖老板的怀抱。啵。”
肖望舒抹了抹右脸上的口水。
“我需要做什么?”叶琦讨好似的抱着肖望舒的手臂问道。
“最重要在工作中关心她,帮助她,并且肯定她的价值,并且唤醒她对于做妈妈的渴望。更详细的我之后你去到F城我再跟你细说。”她打了个呵欠。
叶琦马上殷勤地给她按着肩膀,推着她背进主卧:“行行行,肖老板您也累了,让小的先服侍您沐浴就寝吧。”
第二天一早,肖望舒开车送叶琦去上班之后,开车去了盛势的园区,亲自签了合同。
“我叫陈瑜,之前负责合作的张总上星期因事离职了,现在我来负责合作。”
说话的是负责签约陈瑜经理,男人极为冷峻的面容却留了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刚柔并济的气势让肖望舒握着的手差点忘了松开。
他提到的张总,光是一想都让肖望舒膈应得不行,妥妥的衣冠禽兽,前不久就听宣淇提过上面有人在调查这个人,只是没想到反应这么快。
陈瑜牵唇一笑,上扬狭长的眼,瞳眸极黑,一看就能让人陷进去。
什么时候盛势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上两个星期,蔚蓝传媒的宣总亲自致电我们,说不会合作。没想到肖总亲自来了。”
肖望舒莞然,语气温和:“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但这次合作仅仅只是我个人名义,与蔚蓝无关,我也不会在和蔚蓝相关账号发布关于盛势的内容,只能发在你方平台上。”她递过签好的合同递给陈瑜。
陈瑜点点头,翻着合同,确认没有问题,签了名字。
“合作愉快。”
拍摄时间定在一周之后去皖南拍摄,最近也没有别的工作。肖望舒驱车回了家,一进门就和听到动静匆匆跑出来的图衎四目相对。
图衎前不久从宿醉中醒来,正在洗去一身酒气,敏锐的听到了包包落在玄关柜子的声音,不管不顾裹着一条毛巾就跑了出来,把思之如狂的人拥到怀里。
带着水汽和细腻肌肤触感的拥抱,肖望舒抚了抚他的背,“我外衣没换,挺脏的。”
“我不管,我好想你。”图衎顺着她推拒的劲儿分开了些距离,低头细细看着她的脸,两星期不见,他怎么觉得妻子瘦了好多。
唇从她的眉心开始描摹,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情欲吓了一跳,却只能昂头承受他的舔吻。
中午回来的人,夜幕降临也不得安歇。拉着沉重遮光帘的房间里的人,也不知今时是何时。
肖望舒被肏得都没脾气了,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坚实的臂膀,哄道:“第五次了,我想睡觉,让我睡觉好不好?”
他拉过她的小手吻了吻,又俯身丝丝密密咬着她的唇部,身下不停耸动,次次撞击已经操软的嫩肉。
“小别胜新婚,我们又是新婚又是小别。”语气中还有些委屈。
他捞起她已经无力的腿搭在肩头,耻骨相抵,花穴撑开到极致在他抽出的时候堪堪合起来一下,又被长驱直入尽根没入的恢复紧绷状态。
偃旗息鼓的时候,她被抱着去餐厅吃饭,坐下腰酸,小穴更是肿痛,她自暴自弃地让图衎送她去沙发趴着。
刚刚被情欲蒙蔽头脑的人这下倒是温声哄人,让她打起精神多吃两口。
打起点精神,肖望舒坐起身,把手边那碗汤喝完,温度咸淡适宜,图衎整个人还蹲在地上,剥着虾,剥开一只就放一只到她的碗中。好像除了床上,她的丈夫对她太小心翼翼了点。
“图衎,我之前觉得你挺沉闷的,现在才发现有点你不一样。”
对她眼里的他感到好奇,图衎浅浅勾着唇角,抽纸擦了擦手,将碗往她那推了推:“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
“只是类比哦,有时候觉得你像小狗一样。”她第一次知道一个高大的男人将下巴搁在她肩头,圈着她的腰怎么也不肯放是怎么个难缠模样,有时候还会和她幼稚地争辩或者撒娇,黏糊糊的像小狗一样。
她手指抵在下巴,沉思片刻:“有时候又觉得你像只兔子,很能忍,什么都不说。”
“因为如果我全部都说出来,可能失去很多东西,但是我会让人知道真相,只会隐瞒部分事实。”图衎牵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目光灼灼,语气真挚:“比如,我爱你。”他抬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人真的是多变的,当初是怎么一下给他打下了“沉闷”的标签?
拜造访的大姨妈的福分,肖望舒在家窝着的那一周不但不用被拉到床上酱酱酿酿,生活上除了被勒令吃止痛药,不碰凉水,其他的算得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的时候还成功涨称叁斤。
盛势是百年老牌雨具公司,肖望舒给他们策划的是两个时代的对话,婷婷袅袅的女孩打着盛势新品在青石板桥上在江南暮雨和雨后初晴和百年前打着初代盛势设计的旗袍女子的错身。
肖望舒自诩演不了少女,在当地找了个有着甜甜酒窝的小女孩去演少女,自己换了一身旗袍在现场盯片。
寒风夹杂着细雨,皖南不下雪,但是冷得透骨,肖望舒找人煮了点姜汤准备着,等到小女孩这part过了,她让李璇给女孩送了一杯姜汤,脱下羽绒服,走到贴好标签的位置。
旗袍的线条美感在肖望舒曼妙的身材上简直是锦上添花,风吹在皮肤上激出一层鸡皮疙瘩,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马上进入工作状态,一颦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处,顾盼生姿,妩媚却又不落风尘。
导演一喊“cut”,肖望舒拉紧卡叉的裙摆,小步疾走暖和了些,肖望舒被李璇裹了个满怀,眼前出现一杯咖啡。
“你的拍摄效果果然名不虚传。”陈瑜赞道,却看肖望舒并不接他递过去的热咖啡。
肖望舒笑道:“热咖啡这味道太像中药了,我不太喜欢喝药,谢谢你的好意。”
陈瑜点点头,并不强求,端起自己的咖啡抿了一口。
“我刚刚上任,第一个接手的就是你的工作,不谈公司立场,我倒是挺好奇你怎么能接受这么低的价格拍这只广告。”
“吃饭续命的人,怎么会挑菜多菜少。反正这是合作的最后一年了,也没必要再问了,我也不想回答。”
之后等到雨后天晴他们把剩余的部分拍完,辗转到春城取了些空镜,回到A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裴钰婚礼将在平安夜那天举行,肖望舒抽出时间陪她逛街缓解一下她的婚前恐惧症。
肖望舒的森林人被开去年检,图衎直接把车留给肖望舒和裴钰逛街。弘隆广场距离研究所很近,肖望舒盘算着等他下班直接把他捎回去,于是两人从地下一层逛到楼上七层。
人在焦虑的情况下能做出许多惊天动地的举动,为了筹备婚礼省吃俭用几个月的裴钰今天差点把卡都刷爆了,肖望舒走在她身后给她提袋子,手都勒着发青,她叹口气的时间,裴钰又买了条领带。
“你不买吗?”裴钰疑惑地看着她。
肖望舒费劲地提了提手上数十个袋子给她看,想让她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手买东西。
“你怎么不带戒指?”
“什么戒指?”
裴钰满脸问号,提过她右手的袋子:“你都结婚两个月了,不会连结婚戒指都没有吧?”
“我们还在挑款式呢,诶呀,我挺累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会。”肖望舒尝试略过这个话题。
“没事,你钰姐眼光好,休息好了我陪你去挑。”
“”
午后的咖啡馆里放着久石让的钢琴曲,懒懒阳光落在桌面上,淡淡咖啡香氤氲在空气里。
肖望舒点了一杯被她称为“中药”的热拿铁,无奈看着堆累的袋子几乎就要隔断她们和领座的绿化花盆带,感觉再搭个反光板,下一秒就能开始直播带货了。
裴钰正要说话,突然拉着她的手指了指门口,肖望舒一看,连忙把棉衣的帽子戴上,盖住自己的脸。
成风直接坐到了被袋子隔断的领座。
没一会,迎客风铃再次响起,这次来的人,却是图衎。
裴钰一把把她拉到桌子下面假装捡东西,等两人都落座了,才坐回位子。
距离不足40cm,声音很清晰地落入偷听的耳朵中。
“我一会还有个研讨会要开,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吧。”
成风轻笑一下,看向图衎的眼神已经变得阴鸷:“跟肖望舒离婚,条件随便你开。”
图衎闻言不答,却在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被他的眼神看得烦,抬眼已经不耐心,眉心隆起,他语气烦躁:“看着我什么意思,你开条件就行。”
“我在想,肖望舒看不到这一幕真的是太好了,不然还指不定伤心呢。”他直视着男人:“我妻子不是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我不换。”
成风却在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我调查过你,你在美国的时候成绩优异,确受导师丑闻所累没有办法进入医院,我可以帮你,你想在哪里当医生我都可以帮你。”
图衎垂眼看了一眼桌上的纸:“成先生,你好像搞错了,我不当医生,是因为我发现对别人没有奉献一切的医者仁心。”他拿起那杯甜得发腻的热可可喝了一口,确实没有肖望舒昨天晚上一时兴起做得那杯好喝。
“有没有兴趣,趁她不在这,听我说点事情。”图衎提议道。
成风不语,他就当他答应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起一些回忆里的片段。
“肖望舒高叁毕业那年生日碰上了高考后一天,但是那天她父亲喝酒喝了太多进了医院,望舒她妈妈不愿意管,她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到深夜,我和她两个朋友打了一晚上电话给她,最后她才不得不说自己在医院不方便来,然后我们几个朋友买了个小蛋糕去医院找她。
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我们第一次喝酒,一小杯酒她就迷迷糊糊的,突然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她那天许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你顺顺利利,永远肆意,永远自在如风。”
话语止在这里,图衎眼神不喜不怒,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停顿了两叁秒继续说道:“这些话我不该说,但是你说要拿条件换我和她的婚姻,你觉得你还有半分她之前爱慕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吗?你是在试着用过去感情绑死她。”
这句话说出口,成风怔愣住了。
“你和她在一起的叁年,你但凡一次对她敞开心扉开诚布公地谈一次,稍微了解一点她的不安,而不是把你的不安加诸在她身上,都不会有我现在坐在你对面的机会。偶尔视频的时候我能感受她笑有点勉强,我们稍微聊的时间长一点,你都百般阻扰,甚至有一次她悄悄问裴钰,她出去工作是不是会很惹你烦,没过多久她就着手将蔚蓝搬到A市。但是你知道她和搭档为了能在首都设置总部准备了多久吗?那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把她逼得有多狠。”
图衎陷入回忆里面继续道:“说实话我很嫉妒你,我几乎嫉妒得要发狂,但是我一次不敢让她发觉,生日那天她握着我们几个人的手絮絮叨叨说着感谢,说小时候被孤立被欺负的恐惧得很,家里一堆破事也让她身心疲惫,有了朋友才觉得好过了点。我其实很害怕看见她哭,所以她想要什么,我就是什么,不逾矩不冒犯。她需要朋友,所以我永远做她的朋友。她需要丈夫,我求之不得所以我努力争取。在我和她结婚之前,不清白的人只有我。”
“我本不应该平心静气跟你讲这么多的。”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说点已经结束了,但是我觉得该让你知道的事情,你知道盛势吗?你该记得你创业走上正轨后不久在这个公司里栽了个大跟头。当时你刚刚出院没多久,又碰上了这么个难缠的对手。肖望舒是在和别人谈合作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为了你的事业,她几乎免费给盛势做了叁年的广告。你稍微留意也该知道这些广告有多出圈。但是你知道盛势的张孝,在她还是一个行业新人的时候,在酒会上对她动手动脚,往她杯子里面下药,她合伙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差一点就被。”图衎握了握拳头,喉头梗住,没有办法再说下去,宣淇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砸坏了房门。
“为了你的事业,她居然愿意在成名后求着去当初伤害她的公司合作,但是你做了什么?”
“别说了。”成风压抑地说道,心里慌乱地不行,他清晰地感受到,他这个人在肖望舒心里慢慢抽离,丝丝缕缕,漫长又痛苦。
图衎却不会放过他,他冷声继续说道:“但是她不知道你曾经搞垮她的投资,我不信你难道不知道在那种大会对一个刚刚出身的博主一句嘲讽,让原本她好不容易求来的合作一夜之间消失。你是想她多陪你,但是却不心疼她。我心疼我的妻子,所以我不会告诉她你做过什么,这点你可以放心。”
他站起来,漠然地看着俨然被他的言语击溃隐隐有泪意的男人,看向餐桌旁一盆盆玫瑰,说了最后一句话:“其实她前几年生日我都托人送她的花都是桔梗,不过像她只知道红玫瑰送爱人,百合送病人的人,估计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在我心里,她的喜欢永远比我的喜欢重要。以前她是你女朋友,我可以把我的心思藏好,但是现在她是我妻子,我绝对不允许你带走她。”
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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