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西用尽力气推开杨仪心,吃力的喊着:「你做什么!」接着眼泪溃堤般流下。
「我突然有个想法。」杨仪心将手机拨了通电话便扔到一旁。
贝西语带怒气的说:「你会死的!」
杨仪心带着安慰的微笑说:「放心,你的能力不是诅咒,」她摸了摸贝西的头,然后起身扭扭身体,「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贝西难过无奈,她知道杨仪心会死,自己却无法阻止。
「不浪费时间了。」杨仪心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会儿斜了眼地上的手机说:「我在家。」深呼吸后毅然走出房间。
贝西不顾伤口疼痛用尽全力将身体扑向门口,想抓住杨仪心,却是途劳,只能眼睁睁看她走出门。
光头见杨仪心出来,马上举枪,砰!砰!砰!砰砰!噠卡,噠卡,一瞬间他便将子弹打完,打完后还狂扣板机,因为杨仪还好端端的站着,他觉得不可思议,看了看枪,是枪有问题?还是自己枪法太差?脑羞的退掉弹匣,抓起新弹匣塞入并重新上膛。
杨仪心缓缓睁开瞇着的眼,放下挡在胸前的双手,她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痛楚和新伤,假设成功?
贝西惊讶的看着杨仪心,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还在思考时,枪声又响。
光头又朝杨仪心猛扣板机,一边还向前几步,但就是打不着杨仪心,「干!」他大骂一声,即使两人距离仅五米,子弹就是打不中,彷彿刻意躲开一般。
杨仪心清楚感觉到子弹贴着他的脸和脚滑过的劲风,如同转弯般全打在墙上、地上。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想,她笑着向贝中比了个讚后,马上垫步一跃,一技侧踢朝光头的肚子踢去。
光头对眼前的状况难以置信,见杨仪心攻来也不闪躲,又开两枪,依旧无法打中,肚子便紥实的吃了踢击,人向后飞起,重重跌坐在地。
「你是没办法杀我的。」杨仪心语毕朝地上的光头追击一脚。
「狗屁!」光头见脚板迎面而来,赶紧扭身闪避,躲过踢击,马上用力弹身站起,用身体将未收势的杨仪心撞倒在地,不等她起身,毫不犹豫朝她脸上开了两枪,但也只是在她身后的添了两个冒烟的弹孔。
即使一米左右的距离也不会被打中,杨仪心现在百分百确定自己的推论,目前不会「被杀死」,她站起身马上踢出两腿,想快点解决掉眼前这光头。
光头还是不肯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躲过杨仪心的攻击,抓准空档重新装上弹匣,才刚举枪指向杨仪心,就被杨仪心架开,杨仪心嗖嗖嗖往他肚子连打三拳,他痛到想叫,嘴才张到一半,杨仪心的右勾拳便用力将他嘴闔上,这下打的他晕头转向,蹌踉的后退几步。
光头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后收起枪,吐掉一口血,握紧拳头就朝杨仪心攻去,两人拳脚交锋,过了数招,虽都有给予对方伤害,却一时分不出高低,似乎再打个一、两分鐘,也未必能将对方击倒。
眼前的状况让杨仪心急了,虽然短时间内无法被杀死,但不快点将眼前这光头打倒,『吻』的效果时间一到,自己将会已未知的事故死去,这样便无法保护贝西,想到这儿不自主的越攻越快。
光头见杨仪心腿越踢越快,破绽也随之显露,但上一次对战吃过亏,他知眼前这女人进攻时脑子灵活,每一次攻击都有想法,一时无法判断是破绽还是诱敌,不敢躁进。
杨仪心忽转攻势,交叉跨步向前,改为拳攻,一拳甩向光头的脸脥,光头见节奏突然变调,反射曲手防御,怎知这拳并未打来,果然杨仪心使虚招,她的拳攻只是虚晃,实则借力转身,一扭腰,后旋踢脚就往光头侧腹踢去。
光头对此心中早有准备,却来不急防御,为避免柔软的侧腹被重击,只得转身用背接住踢击,这力道让他撞向墙壁,背部痛得几乎站不住,但他还是咬牙撑住,马上转身甩出一拳,「婊子!」
杨仪心脚才落地,一道黑影便从侧脸袭来,她向后仰,躲过这拳,光头马上追击直拳,这拳来得又重又急,杨仪心顺前势向后翻去,惊险躲过,这拳要是被打中估计会失去意识。
待杨仪心站起却见一身影从旁掠过,糟了!她心中暗叫不好。
光头趁隙移动到杨仪心身后,一手勾住杨仪心脖子,一手拿着枪抵着她的头,「我倒要看看,这样打不打的中。」语毕扣下扳机,没有半分犹豫。
啪咔!啪咔!
卡弹!光头大惊,这女人是幸运女神附体吗?
杨仪心见状立马将腿拉直提起,脚尖越过肩头朝光头鼻樑上砸去,噗喀!光头被踢的满脸鼻血,头晕目眩,杨仪心攻势未歇,转身就是拳攻,眨眼瞬间,就打了六拳在光头身上,光头蹌踉的退了几步,两人距离才拉开,杨仪心马上跨步转身回旋踢,使出全力重重踢在光头的胸口,光头被踢翻在地。
杨仪心戒备躺在地上的光头,小声说:「别起来呀。」
光头没失去意识,只是呼吸困难,晕头转向,眼目金星的躺着,在地上争取片刻小憩,才咬牙使劲起身,一下喘不过气用力的咳着。
「really──。」杨仪心见光头再起,叹口气,再度发起攻击。
光头才起身,见杨仪心又攻来,这下肯定得再吃攻击,反射拔枪反击,再扣扳机,碰!碰!枪竟又可击发,但依旧无法击中杨仪心,这倒底怎么回事?
杨仪心烦燥大喊:「没用的!」跨步旋身,腿一抬将光头手上的枪扫飞,这腿扫的狠,枪脱手后飞至墙壁弹向她身后,杨仪心……。
碰!
杨仪心停下动作,胸口快速渗出大片血跡,她向后看去,地上的枪枪口冒着烟,走火!她无奈笑着小声说:「还真是『意外』。」说完眼前一黑便跪倒在地。
「仪心!」贝西好不容易爬到门口的正好见此景,难过却无力吶喊喧洩。
「喂──哈囉──。」王保保拿着手机在院长室门口,「说──话──啊──。」
两名警察将上銬的杜晏带出院长室,南道二随后走出门见王保保在讲电话便朝他头打了一下,「走啦,还情话绵绵。」
「不是啦,是学妹打来的。」
「嗯。」南道二继续走着。
王保保掛上电话跟在南道二后面说:「她说了一声『我在家』,然后就听到一连串像放鞭炮的声音。」
「鞭炮个头啦!」南道二一听不妙,神情紧张的奔向门口。
「不是吗?」王保保追上,他本不想往坏处想,但见南道二的神情就觉得不妙,「学长……是更糟的事对吧?」
「仪心……。」贝西无力的趴在地上,泪无法止住的滑下脸脥,难过的心已让她忘却身上的伤痛,使劲爬向杨仪心。
光头晃晃悠悠的走到贝西旁边,擦去一直流出的鼻血,「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巫术,但最后的结果依旧没变。」
贝西含泪恶狠狠的瞪着光头。
光头蹲下身笑着说:「别瞪我呀,又不是我开枪打的……」他用枪口推了推贝西的头,「但等等我会在你头上打洞。」
光头站起身抹去鼻血,「好了该完成任务了。」
突然一双手从光头身后伸出,紧紧锁住他的脖子,瞬间无法呼吸,也无法看到是谁出的手。
仪心,贝西看着杨仪心从后方锁住光头的脖子,双脚紧扣腰间,光头一时间无法摆脱这十字锁喉的突袭。
二十秒,再撑二十秒,至少把这光头勒晕,杨仪心已经渐渐感受不到自己手臂是否在用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光头身边的。
光头被勒到无法呼吸,整颗头涨成像蕃茄一般,向上翻的眼球充满血丝,两手怎么用力也拉不开锁住喉咙的手,不一会儿视线开始模糊,几乎就快晕厥。
九秒……十秒……杨仪心最后手还是松开了,她从光头身上跌下来,无力的躺在地上,十二……十三……我还有在用力吗?
光头难过的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用力咳嗽,眼泪鼻血口水齐流,缓了一阵子,他才拾起枪晃悠悠的转向躺在地上的杨仪心,一连朝她开了五枪,子弹依旧没打在她身上,「这女……的是妖……女吗?」
光头换上新的弹匣,重新上膛,再次走到贝西身旁,瞄准她的头,「结…….」光头才开口,突然听到男声高声喊道:「高斯──枪.弹!」
哐!巨响一声。
光头正想转头望向声音来源,便没了意识。
一支灭火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打在光头的后脑上,瞬间头骨爆裂,脑浆迸流,倒在地上死了,灭火器持续飞向廊底,撞破逃生窗飞出外头。
贝西看向声音来源,内心惊讶,图聂!
图聂全身闪着蓝色的电流,丢下手中的灭火器,着急跑至贝西身边,担心的问:「贝西姐没事吧。」蹲下时,顺手压了脖上的按钮,身上的电流瞬间消失。
「扶我到……。」贝西虚弱的指着躺在地上的杨仪心。
图聂将贝西抱至杨仪心身旁,贝西摸摸杨仪心的瀏海,「对不起。」说完又啜泣起来。
「得救了?」杨仪心气若犹丝的说,她的身后已是一片鲜红。
贝西见杨仪心还有气息,激动的握着她的手,「我马上叫救护车。」
「伊柔……你在吧?」杨仪心没了五感,只是依稀感觉到贝西在身旁。
「在……。」贝西趴在杨仪心温热的血泊中泪如雨下。
「我啊……」杨仪心用着仅剩的力气,慢慢的说:「一直忘了……跟拉我一把的你说声……谢谢……。」
贝西紧握着杨仪心的手,哽咽的说不出半句话,也知道即使说出来,杨仪心也听不到了,接着看见自己和杨仪心两人拿着鸡排和珍珠奶茶,有说有笑的在夜市里穿梭,平凡的就像一对在哪都能看见的好友。
此时楼外警笛大作,图聂抱起昏厥的贝西,走到逃生窗边,回头看杨仪心,「谢啦。」说完便从窗户一跃而下。
『经检警一个多月调查,确认以故企业董事长李俊卓,假借经营育幼院,私下进行儿童非法贩卖,及利用院童製造毒品,透过北城市东町区最大帮派孤东盟贩售,毒品流向甚广,现以拘提孤东盟相关人事到案说明,』警局里的电视播放着曹妗香被补画面,『检警也发现,李俊卓在参选前与许多公家机构员工及政商人士有不法利益往来,廉政署及检警近日开始约谈相关人事。以上新闻由tnb採访报导……。』
南道二的办公桌还是一样乱,架上的摇滚猫公仔终于齐了,南道二坐在桌边手上把玩一颗扭蛋,嘴上叼着菸无所事事。
「学长,早上案子的报告写完了。」王保保拿着一叠资料放在南道二桌上,「学长我怀疑得这案子可能是妈妈带着女儿去自杀。」
「怀疑是好事,」南道二慵懒的回答,一边翻着报告,「来,说说你的想法。」
「停在路边的车辆内有两名死者,都是一氧化碳中毒死亡,初步怀疑是休旅车后座装满一氧化碳的三十颗气球同时漏气,导致熄火密闭的车内一氧化碳浓度过高,而我怀疑的点是怎么有人用一氧化碳充气球呢?而且三十颗气球怎么会同时漏气?」王保保胸有成竹的说:「所以我觉得不是意外,而是母亲刻意为之。」
「你应该再做多一点调查,不要急着下定论,」南道二闔上报告,「在化学工公司上班的先生有去调查了吗?家人间的情感关係瞭解过了吗?有搜住家吗?女儿和妈妈是否有可疑保险记录?女儿和妈妈身上有无其他药物反应?车辆停放的道路监视器看了吗?那些气球有请监识科仔细检查吗?」
「……没。」王保保被这样一问吱唔无语,一下没了信心。
南道二看了王保保的脸色,鼻子用力吐气说:「尽快去作更详细的调查,没有超群记忆力,就拿纸笔好好记录,帮自己理清脉络,跟杨仪心跑了半年都没学到吗?」
「是!」提到杨仪心,王保保又重新打起精神,「我马上去。」
南道二的手机发出声响,是则简讯,他看了看便拿起桌下的盒子,起身时撇了眼桌面,将桌上的扭蛋拾起拋给王保保说:「帮我拿给葛雷婆婆。」
「扭蛋。」王保保看着扭蛋,「这是学妹那天放你桌上的?」
「快去把案件搞清楚。」南道二说完便离开。
王保保见南道二离去,好奇的将扭蛋扭开,看了看内容物再看看南道二桌上的公仔,「学妹运气真好。」他似思念似感谢的微微笑着。
南道二走到警局门口,见杨义守在抽菸,他便将嘴上的菸点燃,站到杨义守身旁说:「你真要请调到老家的分局吗?」
杨义守看了眼南道二,将烟缓缓吐出:「是啊,李俊卓案结束,就调过去。」
「是要方便照顾伯母吗?」
「当然,仪心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南道二语气透出一丝关心的问:「你呢?」
「……当初不要顾虑太多,直接把江伊柔的事实跟她说,也许她就不会选择当刑警了。」杨义守眼眶泛红。
南道二用力拍了杨仪守的背,「活那么久了,又看了那么多事件,还不懂吗?没有人能替自己或帮谁决定命运,大家都是走在命运定调的轨道上。」
「我现在不想去思考什么命定论还是决定论的。」杨义守将菸熄了,「不过……谢啦,老友,我会试着不把一切怪到自己的头上。」
南道二靠着杨义守勾着他的肩,用自己的方式给他安慰。
「倒是你,不会寂寞吗?」杨义守看着南道二。
南道二将菸熄掉淡淡的说:「怎么会呢。」
「上班时间你要去哪?」杨义守见南道二往警局外走。
「下班啦!」南道二头也不回的走着。
「晚点来去喝一杯啊!」杨义守对着南道二的背影喊,南道二比了个ok。
南道二走进bluecat酒吧,酒吧内只有吧台灯映着孤身的贝西,没有音乐没有客人,安静寂寥。
贝西向门口的南道二举手示意。
南道二站在贝西身边抱怨道:「我现在可是盗取证物呢。」
「大叔,谢谢你。」
「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吧?」南道二看着贝西苍白的脸问,并将盒子递给贝西。
「枪伤和肝脏破损都恢復良好,但躺了一个月很闷,就请小戴开车载我出来晃晃,所以才顺便请你帮我那个忙。」贝西倒了一杯威士忌推到南道二面前。
「我那时以为你会领便当呢。」
「谢──谢关心吼。」贝西接过盒子。
南道二将威士忌一口饮尽,「没事就好,我走囉。」
「大叔,谢谢你。」贝西看着南道二走出酒吧。
酒吧恢復安静,贝西将盒子打开,里头装的是那张放在杨仪心床头柜的合照,一身伤的两人开心的笑着,贝西看着嘴角扬起,她摸摸相片里的杨仪心,细语:「放心,我会坚持走好我选的路。」
她正想将照片收回盒内,发现里边还有几本笔记本,她取了一本翻阅了一下,原来是杨仪心对案件的记录本,里面详细记录了案件日期时间,办案经过,推理要点等等,还记录了办案时的心情,有抱怨,有搞笑,有感性,还有为自己找江伊柔打气的宣言,就像她的日记一般,贝西这才知道杨仪心为了找她,生活只有办案。
贝西一页一页翻着,试着想像杨仪心过去办案的过程,一页一页翻着,参与杨仪心过去寻找自己的歷程,一页一页填补那已逝去的时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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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话:在那之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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