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来了！”
    洛阳城内的一处宅邸中，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随着刘辩的崛起，朝廷逐渐稳定。
    尤其是洛阳，更显大都市风采。
    来来往往的客商，不计其数。
    据统计，每日进出洛阳城门的百姓，数量以十万计。
    在这种人流之中，房租租赁业务也逐渐兴起。
    洛阳城内有无数的客栈、旅社、民宿，还有官方的驿馆。
    然而对于大商人而言，怎么可能住得如此寒酸？
    有钱的自然买豪宅。
    有一点钱的，就选择租赁。
    毕竟常常需要来洛阳做生意，没有落脚之地怎么行。
    这两位，都是来自荆州的商人。
    自古以来，荆州就是富庶之地。
    虽然不及司隶、徐州，但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州。
    仅南阳郡一地的人口，就比幽州还要多。
    荆州的商人自然也就比较有优越感。
    当然，这是相对其他州而言。
    洛阳城中，最豪横的还是洛阳人！
    在城内占着一块地，就把钱赚了。
    而且是源源不断。
    生活美滋滋。
    这两名商人，也不是什么正经商人。
    他们是奉命而来的执行任务的，荆州牧幕僚！
    刘焉私自乘坐王辇的时候，刘表看他不顺眼，向朝廷参了刘焉一本。
    说刘焉有不臣之心。
    刘焉死后，刘表不悲不喜。
    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只不过后来益州名士向朝廷上表，让刘璋子承父业，成为益州牧。
    朝廷拒绝了。
    这一点触动了刘表敏感的神经。
    老子辛辛苦苦将荆州治理好，竟然不能传给我的儿子。
    那么我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刘表一开始也是恭顺，只是心存不满罢了。
    不过一个人，比刘表更加不满。
    此人就是刘表的妻子，蔡氏。
    刘表被任命为荆州牧。
    那可是空降兵一般的存在！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支持他。
    这可怎么办？
    当然用世家的办法解决，联姻！
    蔡氏的娘家，是荆州有名的豪门。
    其兄长蔡瑁，也是荆州名士。
    在蔡家的牵头下，刘表拉拢了一批人，终于坐稳了州牧的位置。
    皆大欢喜。
    可是蔡氏突然听闻噩耗！
    自己的儿子，竟然无望继承荆州牧。
    这可如何是好？
    蔡氏疯狂地给刘表一刮枕边风。
    刘表渐渐地，与朝廷离心。
    后来更是派遣大儒宋忠入京城，成为他的耳目。
    可惜这个谋算失败了。
    不过不要紧。
    底牌又怎么可能只有一张？
    这不，蒯良和蒯越兄弟就秘密驻扎下来。
    蒯越为刘表定下稳定荆楚之地的战略，被刘表称为“臼犯之谋”。
    蒯良精通天文，擅相马，被刘表称为“雍季之论”。
    刘表相信，只要二人出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他们二人出现在洛阳城，所图不小。
    “为了大计，宋忠这条线，必须切断。”蒯良神色凝重地道。
    “哼！”
    蒯越冷哼一声，非常不屑：“此人不过一腐儒罢了，不足为惧，只是任由他逍遥，真的好吗？”
    在宋忠选择为朝廷效力之后。
    他对荆州，就失去了价值。
    甚至成为了叛徒一般的存在。
    而他家族的关键人物，还被扣押在荆州。
    只不过刘辩说的话，下了旨。
    没人敢动罢了。
    蒯越曾经建议，派人假扮成强盗，杀了宋忠的家人。
    这一提议，被蒯良否决了。
    做人留一线。
    蒯越觉得便宜了宋忠。
    “此事不必再提。”蒯良摇了摇头。
    “那就暂且放他一马，别让某找到机会！”蒯越依旧不甘心。
    “别误了大事！”蒯良无奈。
    “知道！”
    为了转移话题，缓解尴尬，蒯良问道：“我让你寻一善射之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蒯越点头道，“150步内，正中靶心。”
    “不错！”蒯良非常满意。
    有了神射手，他们计划的成功率，能提高三成！
    若是顺利，他们还能全身而退。
    一切尽在谋算中！
    “只不过，此人到现在还没有来洛阳……”蒯越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蒯良不禁瞪大了眼睛，就好像在质问：
    怎么做事这么不靠谱？！
    蒯越无奈地摇摇头，道：“从荆州赶来京师，跋山涉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只能再等等了。”蒯良也妥协了。
    这种事，强求不来。
    他们可不敢在洛阳城内收买游侠之类的，说不定后脚他们就去告状了。
    因此，每一个参与行动的人，都是从荆州调遣来的。
    哪怕多费一点心思，也要力求稳妥。
    不稳的事情，不做。
    “兄长，这个计划，真的能行吗？”
    “还不如行刺大臣呢！我看朝廷那些大臣，胆子也真是大，上下朝只有几名仆从，我们人这么多，一拥而上……”
    蒯越说到激动处，唾沫横飞。
    “糊涂！”
    蒯良愤慨地打断了自己的傻弟弟：
    “行刺朝廷大臣，何等地罪名，你又不是不知道！”
    “若是被朝廷调查清楚，不管怎么撇清关系，你我都会成为叛逆。”
    “一旦州牧大人承受不住压力，你我兄弟的命也就交代了。”
    蒯越却非常不服气，道：“怎么会被朝廷调查清楚呢？只要我们做得隐蔽一点。”
    “呵呵。”
    蒯良冷笑一声，道：“弟弟，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带来的人马，可都是荆州人士！”
    “不管是谁走漏了消息，哪怕只是留下了尸体，都会后患无穷。”
    蒯越说不过，郁闷地喝了一杯酒。
    “凡事三思而后行，还要留有退路，如果有必要，还要留有和解的余地。行刺朝廷大臣，只能不死不休！”
    “知道了！”
    兄弟二人的谈话，到此为止。
    沉默了一刻钟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
    “进。”蒯良道。
    “启禀老爷，有一个老头求见。”
    嗯？
    老头？
    蒯良左思右想，近期没有预约啊。
    “此人有荆州的通碟。”门外之人继续汇报。
    蒯越恍然，道：“一定是我们等的神射手了，否则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善！”蒯良面色红润起来。
    终于，他的计划终于要实施了。
    若是成功，将是大功一件！
    说不定会促成荆州、扬州、豫州、益州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