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天下的中心。
    大汉的国都！
    蔡瑁一路走，一路震惊。
    随着一阵熟悉的嘎吱声。
    栅栏被缓缓推开。
    一面大汉龙旗高高悬栅栏之上。
    城外长长的商队，已经完成了登记。
    足足十几支队伍！
    他们一看到栅栏打开，立刻喧腾起来。
    终于可以入城了！
    伙计们挥动手中的鞭子，将牛车、马车赶起来。
    点数货箱，呼唤同伴。
    各州方言不同的口音，此起彼伏。
    商人们从大汉各地出发，日夜兼程，就为了能赶上这个时候进入洛阳城。
    狠狠地赚一笔钱财！
    要知道，司隶稳定以后，聚集了大量的富贵家族。
    鸿都门学的兴起，也让洛阳城成为了公子哥们聚集地。
    天下寒门才子何其多也。
    却怎么也比不过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为了比拼，花起钱来，可是毫不手软。
    城门吏们一手持笔，一手持账簿，面无表情。
    他们必须一个一个地盘查通关文牒，以及货物。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任谁都觉得无趣。
    只是这份工作薪水还不错，也很体面。
    他们才会坚持做下去。
    蔡瑁就这样傻愣愣地看着车队经过。
    好家伙。
    足足数千辆吧？
    哐当――
    栅栏又重新关闭。
    又阻拦了一大批货物。
    周而复始。
    蔡瑁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没有一个商人华贵！
    他忍不住问自己一句，为何会混得这么惨？
    世家大族，都看不起商人，认为他们只是有几个臭钱罢了。
    那点钱。
    还不如世家大族几年的积累！
    可是一进入洛阳。
    蔡瑁和普通百姓竟然看不出来差别！
    这得意于马钧的纺织改造……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再加上染料的革新。
    大汉百姓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尤其是国都洛阳，最先受惠。
    于吉之乱，荆州之谋，不过是小疾罢了。
    对于洛阳城来说，无关痛痒。
    只是难免有些恶心。
    看着朝气蓬勃的洛阳城，蔡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难道大汉真的被小皇帝治理好了？”
    蔡瑁不禁冒出这个疑问。
    当初他所在的洛阳城。
    买官卖官，家常便饭罢了。
    就如卢植这等大儒，没有贿赂十常侍，就被罢官。
    皇甫嵩请求减免冀州一年的赋税，结果失败了，从冀州牧的职位退了下来。
    更别提洛阳城内了，乌烟瘴气。
    为了给汉灵帝搞钱。
    没有靠山的商人，就是最好的压榨目标。
    三天两头强征一次税。
    最后搞得商人都不敢进入洛阳。
    如今这番熙熙攘攘的繁华模样……
    简直颠覆了蔡瑁的想象。
    他也才离开十年左右啊。
    竟然发生了如此变化。
    震惊不已！
    “看来小皇帝已经成了气候。”蔡瑁心里暗暗警惕。
    想要列土封疆。
    朝廷就不能太强大！
    怪不得蒯良蒯越千方百计，也要削弱朝廷。
    冒了如此大的风险！
    可惜这两个二货，竟然不能全身而退。
    让荆州陷入了被动。
    真是可恨！
    为了捞人，蔡瑁不得不才洛阳一趟。
    还被孙坚羞辱了一番。
    一定要让他们补偿回来！
    想着想着，蔡瑁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不断地有军士负责巡逻。
    甲胄齐全。
    异常威严。
    蔡瑁想了想自家的荆州兵……好像有点寒酸？
    “洛阳身为大汉的国都，天子所在，禁卫的装备，的确要好一点。”
    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
    这军容……的确优秀。
    蔡瑁一路目瞪口呆，终于入驻了驿馆。
    正要歇脚，荀彧就到了。
    在待人接物方面，荀彧都有其独到之处。
    因此，刘辩将接待的任务，交给了荀彧。
    荀彧先是作了一个揖，介绍了一下自己。
    蔡瑁微微点头，算是认识了。
    “蔡将军只带了这点礼物，怕是不够换回两位先生的。”荀彧悠悠道。
    就差指着蔡瑁的鼻子，指责他很穷了。
    蔡瑁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哼，某来洛阳，是为了找陛下理论的。”
    不管怎么样，先把姿态拔高！
    不能让荀彧抓住破绽，否则他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这就是蔡瑁的谈判手段。
    强硬！
    “理论什么？”荀彧冷笑道。
    “二人先生，恐怕是被屈打成招吧？”蔡瑁反问。
    实际上就是肯定的语气。
    荀彧皱起了眉头，道：“绝无此事。”
    “呵呵，从十常侍开始，朝廷这种小手段，就层出不穷。”蔡瑁淡淡地道。
    他认为自己已经压制了荀彧，接下来只需要乘胜追击罢了。
    “陛下已经下了文书。”荀彧道。
    “陛下就没有过错吗？”蔡瑁嚣张地道。
    自古以来，这么大胆的臣子，一般都吃过牢饭。
    荀彧不敢继续谈论这个问题，直接问：
    “刘荆州是何态度？”
    这次蔡瑁学乖了，改变了语气道：
    “主公认为，陛下一定是被你们这些臣子蒙蔽了。”
    说完以后，蔡瑁非常得意。
    他没有给姐夫刘表招黑。
    简直佩服自己的小机智！
    “也就是说，荆州不认罪？”荀彧也冷静下来，开始套话。
    “什么罪？哪来的罪？一派胡言！”蔡瑁鼻孔朝天。
    如果罪行能赖掉，最好。
    就算不能，也能讨价还价。
    他现在越来越痛恨蒯良和蒯越的无知。
    当初直接否认不就完事了？
    还让荆州来背锅。
    这两个娃，真是好大的脸面。
    蔡瑁对此非常不满。
    但人还是要救的。
    至于后面的利益如何重新分配，是他们荆州内部的事情。
    和朝廷无关！
    荀彧也是被气到了，他本就是一个比较老实的人。
    何曾见过如此无赖？
    而且蔡瑁是以州牧使者的身份来到洛阳，荀彧也不能直接动粗。
    “既然如此，刘荆州派您过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伸张正义！放了蒯良和蒯越，否则这事没完！”
    “怎么，刘荆州要起兵不成？”
    蔡瑁刚要说“起兵又如何”，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不敢。
    差一点就着了荀彧的道！
    若是他这么说了，就是乱臣贼子，自己也会栽在洛阳。
    “呵呵，荀文若，你听说过清君侧吗？”
    就是换一种造反的方式。
    “荆州兵强马壮，足足二十万甲士！”
    “随时可以越过虎牢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