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在内部流传。
    所有人都知道了刘辩的决心。
    势必拿下汉中，给张鲁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张鲁敢与朝廷为敌，就必须给出交代。
    刘辩讨伐刘璋的檄文，反而没人提起了。
    在众人看来，张鲁好像是替刘璋挡了灾。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刘璋，别提有多高兴了。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没想到有一个傻子存在，彻底改变了局势。
    在刘璋看来，张鲁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
    刘焉死后，两家成为了仇人。
    刘璋看张鲁不顺眼，张鲁看刘璋也是一个二傻子。
    二人相互攻伐。
    所以当得知朝廷发布讨伐文书，又派遣使者进入汉中的时候。
    刘璋提心吊胆！
    生怕张鲁一点头，和朝廷同流合污。
    如此一来，刘璋根本无法对抗。
    他的实力和张鲁差不多，仅仅是优胜一点。
    别看益州大多数地区都在刘璋的掌控下，实际上人口并没有多少。
    仅仅比汉中多一点罢了！
    这年头，人口是第一生产力。
    刘璋没有足够的人口，当然也发展不起来。
    全凭地势险峻，他才能苟延残喘。
    历史上，蜀国建立的时候，人口不足百万，名副其实的弹丸之地。
    最重要的原因是，曹操在拿下汉中后，将汉中的人口全部迁徙出去了。
    刘备虽然得到了汉中，却没有人口和财富，导致蜀国处于一种病弱的状态。
    而今的益州，也是差不多情况，人口没多少。
    刘璋能够征集十几万兵力，就已经是耗尽全力了。
    和张鲁实力相当。
    这也是为什么刘璋如此痛恨张鲁的原因，要不是因为张鲁不遵号令，益州可以更加强大。
    说不定还能趁机夺取凉州。
    可惜这一切无法挽回，刘璋暗暗叹息。
    现在局势不同了，朝廷要先攻打汉中。
    刘璋别提有多高兴了。
    “张鲁这个废物，也有今天，哈哈哈！”
    一旁的黄权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刘璋这也太傻了吧。
    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没听说过吗？
    “主公，不能掉以轻心啊！若是汉中被朝廷夺去，益州也可能保不住……”
    刘璋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左右踱步，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是啊！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万一张鲁这个人不给力，导致汉中被朝廷夺走。
    这可怎么办？
    可是要刘璋给张鲁提供帮助，他拉不下这个脸。
    “先等等，看看张鲁会不会求助于我，若是他派人来了……”
    刘璋内心酸爽，已经想着如何折磨使者一番，让自己的心情愉悦。
    张鲁你不是很牛吗？
    不还是要向我低头？
    刘璋万分期待！
    可惜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原本在外浪荡的史道人，听说这件事后，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洛阳。
    当天就求见了刘辩。
    刘辩没有拒绝。
    汉灵帝也是非常迷信的。
    刘辩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当时流行将儿子寄养在别人家中，躲避灾祸。
    汉灵帝便将刘辩交给了史道人扶养。
    在某种意义上，史道人可以称得上刘辩的义父。
    只不过二人都没有如此寒暄。
    史道人很懂事，从来没有炫耀过这件事。
    因此，刘辩也很尊重他。
    史道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云游四海，结交志同道合之辈。
    刘辩能够达成“天下异人，聚而禁之”，史道人功不可没。
    而史道人与张鲁，关系莫逆。
    刘辩很容易猜测到他回来的目的，不禁长叹一声。
    “陛下，张鲁绝对没有反叛之心，他只不过一心向道罢了。”
    这样的解释，怎么可能让刘辩满意？
    “汉中是朕的，不是张鲁的，更不是五斗米教的。”
    刘辩的态度非常明确，在这一点上，绝对不会让步。
    “天下这么大，陛下又何至于此？”史道人抚须叹息。
    “汉中这块地，可不小。”
    不是刘辩小心眼，汉中有上百万人口呢！
    “陛下派人笮融南下交州，发展佛教，为何就不能容我道教？”史道人也不继续隐忍了，开始锋芒毕露。
    在他看来，张角的黄巾，肯定是错误的。
    可是张鲁的五斗米教，没有威胁到皇权，甚至没有威胁到百姓。
    怎么就十恶不赦了呢？
    五斗米教的教义，史道人也清楚。
    教人向善！
    汉中这么多地义舍，免费发放粮食，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是五斗米教这样的教派都不能生存，道教如何发展？
    “并非如此，朕更看好道教，而不是佛教，只是在一些原则上的问题，朕不会让步。”
    道教需要列土封疆吗？
    一旦有了这个苗头，那就是邪教，没得商量。
    刘辩不会容忍大汉的领地，成为独立的存在。
    大汉一体！
    “陛下打算怎么做？”史道人追问道。
    “汉中的控制权，必须属于朝廷。”刘辩坚定地道。
    “五斗米教呢？”史道人更加关心这一点。
    “可以在各地建立道观，招收信徒，但是必须在朝廷眼皮底下监管。”
    这是刘辩最大的让步了。
    史道人眼皮跳了跳，再也不能保持淡然。
    他知道，这是刘辩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张鲁肯定不会答应。
    他已经习惯了随意传教的习惯，在汉中，是他说了算。
    不管做什么事，他都能随心所欲。
    可是按照刘辩的意思，以后五斗米教若是展开什么集会，必须先上报朝廷。
    处处限制。
    张鲁怎么可能同意？
    五斗米教想要壮大，根本不切实际。
    “陛下，不管结果如何，可否放过张鲁？”史道人做出最后的请求。
    他现在只想留住张鲁的命！
    “朕可以承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张鲁投降，朕都会接纳他，若是他一意孤行想找死，朕也没有办法。”
    “谢陛下！”史道人说完后，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时候，道：“此次远行，贫道打算去西域走一遭，下回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西域吗？
    刘辩点点头，他知道史道人坐不住。
    更何况此次征讨汉中，史道人也有一点点尴尬。
    他和张鲁的关系，似乎不错。
    既然如此，不如到西域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