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间的便是郑家娘子么?”
宫宴时,孙粲轻声同丈夫说话,目光看似是落在那几个舞姬上,实则不然。
“嗯,要不了多久,她便要进宫了。”
“她?哼,我倒是以为她同那周武有些私情的。”
孙粲一直不喜欢那姓郑的小娘子,眼皮子浅,做事又颇为小家子气,她还没说什么呢,那女子便红了眼,含泪赔不是。
“我如今只想着十二娘……我总觉有些不对……”
“哪儿?”
应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太后那,好一母慈子孝的好场面。
“奇怪,那十二娘明明是为宁王而来,可为何对他一点也不上心呢?倒是叶氏,你瞧,她可是颇为忌惮……”
应后不爱出风头,后宫之事,多为叶氏处办。故而那叶氏与太后的来往自然也多。
“夫人出生士族自然不把我们这样的人放在眼里,可偏偏啊,这高高在上的世家女,也要跟我们抢东西,争宠爱!”
滚烫的茶水洒在手上,应冀忙抬起来要看,“怎么这样不小心,可伤着没有?”
“阿冀,不对,我们都错了!”
孙粲无暇顾及手上的烫伤,拽着应冀,说话的速度也比往日里快了许多,“那日叶氏同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我那时只当她是说得娘娘,可现在,只怕就是在说十二娘!宁王是假,她真正为的另有其人!”
萧家掩藏的太好了,打从开始便不断地给人制造幻觉便是要十二娘进京为宁王选妃之事。平日里也刻意地打听诸如宁王的喜好。
孙粲本就看萧家人不顺眼,自然也不想多花心思在他们身上,故而——
“这十二娘一时半会死不了了!只怕明日,她进宫的消息便要传出来了。她背后有太后撑腰,我们暂时动不得。”
计划有变,应冀沉着脸传来亲信交代,之前一切,全部作废。
“怪不得萧家看不上我阿弟,原是心里有了更好高枝要攀。”
“你急什么,不过是入宫,便真得了宠爱又如何,有命没命待着,还未可知呢。你以为就只有我们急呢?只怕还有更想弄死她的吧!”
应冀垂着眼掰开她的手指,果然看见掌心那掐着一个个的印。
“这事叶氏都知道,娘娘那……你说,会不会是她在试探我们?毕竟十二娘与我是表亲……”
应冀不语,毕竟是他亲姊,他也不好说什么。
孙粲自那次大病后,吃食需格外注意,忌口的也多为平日里的寻常菜。
故而宫宴上,她几乎就没动过筷子。
裴郡主夫妇坐在他们的左侧,这边的情况也可看见。
“你瞧,孙氏的身子越发不行了,我听闻前不久心疾的毛病又犯了。”
“你管他们做什么,左右她年岁不大,再调养调养便是了。”
应仲浑然不以为意,昨日阿耶已召集了手下一众幕僚商讨,决定要将兵权交由他手上。至于应冀么……
“可谁又知道她这病殃殃的身子能撑过什么时候,人家二房是皇后娘娘正儿八经的胞弟,正所谓长姊如母,你说宫里那位不会有什么想法么。”
应仲停了筷子,侧目看了眼身旁那位置,他那蠢阿弟正在挑着菜往孙氏的碟里夹。
“他才成婚,与孙氏感情又好,即便宫里有想法,他不听又有什么用。况且孙氏出身显贵,脾性倨傲,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不过么,他如今也不是那痴子了,又得圣宠,明里暗里打他身旁主意的自然不少。若是能让他与皇后分了心,又与孙氏离心生恨,岂不妙哉!”
应冀娶了孙氏,自然也有了士族的支持,而若是两人有了嫌隙,以孙祁为首的几人自然不会再为应冀谋划了。
“你大兄也有什么痴病么?好端端的笑起来倒是吓人。”
“你管他作甚,许是隐疾犯了吧,他如今风光的很,阿耶也决定要把兵权给他了,以后的位置自然也是他的,他不得意谁得意,想必做梦也是在笑的。”
孙粲忽然抬头问:“你如何知道的?”
“昨日阿耶同那几个说的。”
“这消息还没传出来,可应仲那样子显然是知道了,这说明丞相那他也安了人。你也放了,他也放了,两拨人马,你觉得丞相真的会察觉不到?”
“六娘,你这意思是阿耶故意的?”
“这只是猜测,或许真是丞相决定好的,通过这些的嘴,好教你们心里有个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丞相在试探你们二人——或许还有第叁人,那周武!”
应冀瞬间绷紧结实的臂肉,杀意顿起,“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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