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毒又復发了。
惜福红痛苦得倒卧在床上瑟缩,施翠烟餵她吃了雪天丸后又忙里忙外的照顾,总之她自己也被折磨得精神憔悴,不但要替惜福红擦身子,还要替她把脉,此外还不敢睡得太熟,怕她一回儿又泛疼,这下,施翠烟彻底成了惜福红的僕人,把她照顾得服服贴贴。
翌日,惜福红迷迷糊糊间睁开双眼,却不见施翠烟的人影。
她发愣了半晌,发现好似有些不一样,赤脚下床,这才发觉船身并未晃动。她搭上外衣,缓步走出船舱,只见撑船的船夫在不远处岸上打盹,而船则绑在鱼村般简陋的码头边。
不是要去禄楣城吗?……怎么停在这?
"你醒啦,我可等了好几个时辰呢。"岸边施翠烟正牵了匹马走来,她脸上戴着易容面具,看不出疲惫的神情,可声音听起来确实没有足气。
"不走水路了?"惜福红从船上下来,她疑惑的望着施翠烟。
"我都牵马来了,当然不坐船啦,放心,还是到得了五寻峰的。"施翠烟俐落上马,几乎连贯的把惜福红也揽上马背,当她贴上施翠烟柔软的胸膛,嗅到她身上的淡香,下意识的推拒,而施翠烟也本能的抱紧。
"你现在身子弱,就怕你摔下马给踏死,听话,就这样别瞎闹。"施翠烟昨晚一夜未眠,没什么心思哄惜福红,她不管怀里的姑娘又闹什么彆扭,强硬的压进怀里不许她再乱动。
"我、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
"都说我的命在你手上,你要不珍惜自己,我还希罕多活个几年。"打断惜福红的话,施翠烟难得严厉的说道,她看惜福红果然不再挣扎,但脸上儘是忧愁,忽然心软安慰道:"行了,别这样……这不是为了咱俩好?"
"嗯。"她低头应了声。
施翠烟让她坐稳,接着扬手一驾策马出发。路上急马奔腾,两人不再多言,气氛显得紧张又尷尬,施翠烟眉头紧簇将放在惜福红腰上的手臂收紧,她感觉到身前不断传来的热度,懊恼的咬了下唇,昨夜她已经把所有雪天丸都给惜福红吃了,可这毒不仅陆续復发,而且间隔还越来越短。
施翠烟拉扯疆绳停下马速,她抱下惜福红坐到树边:"休息下吧。"
果然,她面色红润,额角佈汗,胸口微喘,施翠烟见了拧起眉头,她从腰间拿过葫芦递给惜福红,要她多喝些水降温,此时的惜福红已经热得神情恍惚,她愣愣的接过葫芦仰头咕嚕咕嚕喝下,溢出的水渍从下顎滴落。
"好些了没?"接过葫芦,施翠烟用拇指抹去她下巴残留的水珠。
"嗯。"晃着脑袋应了声,惜福红瞇起双眼扯了扯衣襟,想让徐风替她解热。
施翠烟见了忽然勾起唇角,瞧她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自己给她下药,想非礼她呢。伸手拍开惜福红拉扯衣服的双手,无奈的替她拉拢道:"惜妹妹,热也不能随地脱衣裳啊,你流这么多汗,风吹了定要得风寒的。"
"……可我热……好热……"惜福红喃喃自语,不舒服的扭开施翠烟的手。
"我知道你热,乖喔,再忍忍,姐姐就带你找大夫去。"施翠烟忽然觉得惜福红成了娃儿,莫非这毒烧坏了她脑袋?正这么想,惜福红突然扑进施翠烟的怀里,蹭了蹭她胸口,低喃道:"……我…才没有姐姐…骗我…骗子……"
真成了傻子?
望着怀中的人儿,施翠烟想起几日前她还对自己充满警戒,此时竟主动投怀送抱,不禁心思盪漾。反正送上门的,没有不要的道理啊,她双手抱住惜福红,倾声在她耳边低笑道:"我就是个骗子不行吗?就要把你给骗惨呢。"
"……骗子…坏人…"惜福红忽然抓过施翠烟的手臂,张口一咬,但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磨牙。施翠烟见状,心里好似有小猫在挠,她笑着勾起惜福红的脸蛋。
"敢咬我?胆子不小嘛。"鬼使神差的,施翠烟低下头轻咬上惜福红的下巴。
唇边的柔软,炙热的气息,她轻磨那细緻的肌肤,接着又探出舌尖若有若无的轻舔,驀地翻身将惜福红压在身下,施翠烟忘情的甫在她的颈间啃咬。瞬间胸口澎湃,亲吻上肌肤时的悸动,如此亲密的行为她从未做过,只觉得心脏快得要跳出来,她却不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不要…放开我…骗子…坏人…"惜福红闭紧双眼无力垂打。
施翠烟充耳不闻,她沉溺在陌生的柔情里,从前,她只觉得惜福红又丑又傻,可现在看着她平凡的面容,以及脸上的红印都令她心情激动,吻过她的颈间一路向上,施翠烟双手在惜福红身上游走,大半的衣裳都已经被拉扯到一旁,直到她脣齿来到惜福红的耳根,轻柔的啄允时,她听见微弱的哽咽。
"…不要…讨厌…讨厌…薛神医…很疼…洛、洛倾城…婆婆救我…救我…"
剎那哀嚎唤醒了施翠烟,她撑起身子凝望身下衣衫不整的人儿,宛如被一桶冷水无预警的浇在身上,她从没这么清醒过。咬着唇,施翠烟眼底染上层复杂的情绪,有点愧疚,也有点忌妒。
讨厌?疼?
"她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嗯?"弯下腰,施翠烟贴着惜福红的脸颊问道。
她没有得到答案,只有一声声的拒绝,以及含在眼角的泪。施翠烟收拾完情绪,她替惜福红整好衣物,抱着她翻身上马继续赶路。这段时间,惜福红都很听话,她没有拒绝施翠烟的拥抱,自己还会窝进她的怀里依偎,可能是累了,惜福红在摇晃间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施翠烟驾马抵达盘恆城。进城后她没有逗留,直往客栈去,此时门外停了一辆华美马车,她见了便知道薛神医果然在这。今早,她收到馀翔的回信,说神医在盘恆城停留数日,正好施翠烟走的水路和盘恆城是同个方向,便策马带着惜福红前来。
她唤醒惜福红,见对方仍然睡眼惺忪,好笑地牵着她走进客栈。此时用餐的客人不多,施翠烟扫了一圈没看见薛百花的身影,就直接往二楼走,她刚到楼梯间就被小二拦住。
"姑娘,您住宿吗?"小二打量着施翠烟,心想今个儿住宿的没这人。
"我找薛百花。"施翠烟直接了当的说道,她刚踏了一步,谁知小二又缠上来。
"不可啊!不可啊!这位客官,薛姑娘交代过,凡找她的人都赶走。"店小二为难的说道。光这几日,就有数十个人来找过薛姑娘,也不知她有什么本领,好几个城中富人领来好几箱银子,就为了见姑娘一面,可惜都让她的僕童给打发走了。
"要不你上去通报声,说施翠烟找她。"施翠烟见小二面露难色,立刻从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塞进他手中道:"快去,通报完这银子归你,行不?"
小二讶异地看着手里沉佃佃的银子,哪里还不行?只见小二不敢怠慢,飞也似的跑上二楼,半晌又风一阵的跑下来。施翠烟挑起柳眉望着他,那小二諂媚笑道:"姑娘楼上请!薛姑娘说让您上去。"
"嗯,"施翠烟得意的笑着。不见客?她就不信报上自己的名儿还见不到她,回头,她见惜福红怯诺的躲在自己身后,不仅放柔声音道:"惜妹妹别怕,这就让神医替你解毒,解完就不热了。"
两人前后上了二楼,施翠烟刚取下易容面具,就看见一名小童站在走廊上,便是神情沉着的木儿。她见了施翠烟拱手道:"这位是施姑娘吧?师父已经恭候多时,请往这来。"
她带领二人走到最后一间厢房,推开门请施翠烟和惜福红进去。里头药香燃烧正旺,烟雾繚绕下,只见床榻上半卧着一位面容妖嬈的女人,她慵懒的搁下草儿递来的水杯,媚眸半瞇的打量施翠烟。
"……果然是明眸皓齿,娇巧动人。"薛百花摆弄下衣袖,缓缓坐起。
"薛神医也是美貌无双、姿姿媚媚。"施翠烟勾唇轻笑。
薛百花垂眸含笑,赤着脚走下床。她靠近施翠烟,眼中却死盯着躲在施翠烟身后的惜福红。伸手刚要抓出躲藏在后的药人,手臂却被施翠烟早一步擒住,施力一带,竟搂过薛百花软若无骨的身子。
"神医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吧?替惜妹妹解毒,咱还有正事要办。"怀中宛如抱着块冰,施翠烟说罢便松开双手,此时草儿机警上前扶住薛百花,圆眸恶狠狠的瞪着调戏她师父的施翠烟。
"……如果本医不肯呢?"她拍了拍被施翠烟抓过的手臂,垂眸无谓说道。
"我知道神医长年在外寻找药材,也知道牛铃草的线索,不知神医要不要和我做笔交易?"施翠烟笑得狡黠,"传言薛神医身中六十五种剧毒,牛铃草可以解你身上其一,这消息…我说的可有错?"
草儿讶异的望着施翠烟,师父身上中六十五种剧毒之事,从来就只有和师父亲近之人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清楚?连师父身上中了什么样的毒都明瞭?
"……只是阿福身上有两种毒,你可要用两个消息来换?"薛百花眼里娇媚尽散,徒留冰冷盯着施翠烟说道。
两种毒?难怪惜妹妹病得都傻了。
"两种就两种,你快帮惜妹妹解毒。"施翠烟咬牙,痛心承诺。她最珍贵的就是小道消息,要想从她这探听八卦,可还得花上大笔财富,哪像现在,随便就承诺两个。
"……阿福,到本医这来。"薛百花抬手说道。
不料惜福红却怎么都不肯上前,她缩在施翠烟身后,连眼都不敢看薛百花。施翠烟见状,连忙把她从后退上前,她却拼命挣扎,最后扑进施翠烟的怀里,抱着她就是不肯放手。
"惜妹妹乖,薛神医是要替你解毒,"施翠烟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软,柔声道:"你不是全身又热又疼吗?神医替你解毒后就不疼了,乖,快过去。"
"不去!不去!坏人!"惜福红像个孩子嚷嚷着。
薛百花盯着她倔强的侧脸,看她抱着施翠烟撒娇的模样,心底瞬间燃起怒火。她的药人怎么可以和别人亲近!还这么不知廉耻的赖在别人怀里!驀地握紧拳头,气得上前粗暴地分开两人,伸手一扯将惜福红拉进怀里。
"放开!放开我!不要!"惜福红剧烈挣扎,可薛百花铁了心不放。
"你们都出去。"薛百花冷冷说道,草儿见师父真动怒了,二话不说连忙退出去,可施翠烟见惜福红这么不愿意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刚想请神医让她留在房里,却突然被投射一记併有杀气的目光。
"滚!"
章三十一 莫明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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