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训练区外的学员疯狂的大喊。“为什么淘汰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集合时间5分钟，用餐时间一个小时，违反者淘汰处理。”开口的是离得较近的教官，冷厉的眸中是对学员愚蠢问题的讽刺。
    没有再给学员辩论的机会，教官直接命令机器人将人带离训练场。训练场的气氛一时凝结，沉重的压抑着每一个人的心里。
    樊烨冷声道“我说的每一句话不要拿来玩笑，还沉溺在第一学院荣耀中的虫子们，不要让我抓到淘汰你们的理由。”
    樊烨训话简单明了，转身坐回上午的椅子上，掏出了让莘木惦记的游戏机。所有学员心里一凸，果不其然听到了樊烨的命令。“跑步，继续！”
    无情的淘汰让学员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顺从，拖着沉重的腿奔跑在跑道上。
    这一刻他们终于从第一军校院生的美梦中苏醒，他们明白，新生考核不是噩梦的结束，真正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十个小时的奔跑一直到黑夜降临，九成学员被送进了修复仓，卓启宝已经累得连吃饭都没力气嚼了，灌了营养剂和修复剂就滚回房间躺着了。
    莘木趴在窗台上看着星空发呆，察觉到视线，远远见樊烨站在训练场外的树下看着自己。见莘木望来，樊烨做了手势示意莘木快些睡觉。莘木看了樊烨一会，起身离开了窗台。
    “莘木，你去哪？”感觉到莘木的动静，卓启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厕所，睡你的觉。”用脚踢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盖回卓启宝的脸上，卓启宝卷着被子裹了两圈又睡过去了。
    莘木离开房间下了宿舍楼，樊烨站在拐角处冲莘木招招手，莘木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樊烨住的房间。
    “呦！夫人来了。”男人穿着背心湿漉漉的从浴室走了出来，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费什么话！把衣服穿好。”樊烨砸去一件外套，拉开桌边的椅子给莘木倒了水。“胥奇，特战队的。”
    男人穿上外套歪在了沙发上，樊烨在莘木的对面坐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明天还有训练呢。”
    “睡不着。”莘木趴在桌上玩着杯子，樊烨有些不赞同。“还有几天要熬，睡眠不够可不行。”
    “我又不是孩子了。”睡眠对他来说不过是为了补充晶核损耗的能量，他这几天能量损耗不多，睡不睡都没什么差别。
    “夫人来了！？在哪呢？”门外传来喧闹声，几个穿着训练单衣的汉子蜂拥而入，嘻嘻哈哈的跟莘木打着招呼。
    莘木茫然的看着几人，有些搞不懂他们口中夫人的意思。樊烨开口喝止“吵吵什么？大晚上不睡觉瞎折腾。”
    “樊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夫人来了都不知道通知我们来打个招呼。”一人开口抱怨，说是抱怨，玩笑更大。
    樊烨一脚踢过去，瞪着眼睛骂道“混小子，我当初吩咐的都忘了！”
    被樊烨踢中的男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咳！莘少，听说你是3s双系异能者是吗？”
    莘木点头，顿时一群男人眼睛‘噌’的亮了，一人挤上前趴在莘木面前的桌子上，一脸期待“莘少，可以跟我打一场吗？”
    莘木挑眉，抱着手表情淡淡的看着众人。“你们也想被我调教？”
    所有人面面相视，莘木点头会意，放下杯子活动着双手。“你们想在虚拟空间里打，还是现实中。”
    “虚拟空间！”统一口径。笑话，这娃娃皮娇柔嫩的，要是现实中磕着碰着了元帅大人还不拆了他们。
    莘木轻唔一声，利索的留下自己的光脑号。“我现在玩的是《猎人》。不过有时间我们现实中打一架吧。”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真没有遇到过实力相当的对手，这些人应该都不错吧。
    一群人留下莘木的光脑号，嘻嘻哈哈的应和着，却谁也没同意莘木的提议。毕竟拳脚无眼，谁都预料不到没发生的事情。
    “都回去吧。”樊烨看了眼时间起身赶人。“莘少你也赶快去休息，明天早起。”
    “哦！”应了一声，莘木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想到了什么，手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一张黑色星卡。“这是彧宸给我的，他说把这拿给教官看，可以借教官的光脑联系他。”
    莘木说完就离开了，留下一帮汉子面面相视。合着他们来这里训练新生就是为了做内应，好让元帅跟某娃娃私会？
    ‘元帅，你这后门开的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凌晨天未亮，学员们再次被折腾起，有了昨天的杀鸡儆猴，这次虽然狼狈了些，但谁都没敢再迟到。
    莘木看了眼时间，知道樊烨已经将时间拖延，前天可是更早。应该是夜里他去樊烨那里玩，樊烨担心他没睡好吧。
    樊烨板着棺材脸看着训练区中睡眼惺忪的学员，抬手看了眼时间，转身回到观看台的椅子上坐下，拿出令学员恨的牙根痒痒的游戏机。“跑步，开始。”
    “为什么！”一个学员忍不住开口质问。“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训练，为什么除了跑步还是跑步！”
    樊烨埋头打着游戏，头也不抬的道“重复我第一天说的话。”
    学员握紧拳头，愤怒的看着樊烨，挣扎许久，咬牙切齿的开口“集合时间五分钟不准迟到，训练内容不定，淘汰条件随你心情，中晚两餐与正规院生一起，用餐时间一个小时。以上所说，犯者淘汰处理。”
    “还有呢？”
    “无条件服从命令，不许反驳，不许拒绝，不许问为什么。”
    “恩，记忆力不错。”樊烨抬头望向学员。“所以？”
    学员咬着牙不吭声“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既然是急训为什么总是跑步。”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樊烨放下游戏机。“因为从现在起你再废话一句，恭喜你淘汰。”
    “……”学员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樊烨。
    “训练内容不定，淘汰条件随我心情。无条件服从命令，不许反驳，不许拒绝，不许问为什么。”樊烨重复，语气越来越冷硬，到最后几乎已经开始掉冰渣子。
    樊烨冷眼一扫“谁还有意见！”
    “没有！！”所有学员。
    “那么……”樊烨做了个请的姿势，学员分散跑向跑道。反驳的学员愤怒的瞪着樊烨，在樊烨面无表情下，扭曲着五官跟上大队。
    樊烨嘴角不易察觉的抖了抖，重新做回椅子开始游戏通关。
    奔跑，不停地奔跑。所谓的训练好像除了奔跑再也没有其他的了。日未出，夜已落，北c区训练场日复一日似乎只剩下那群奔跑的黑色。
    学员们一开始的愤怒，到有苦不敢言，心中愤愤的诅咒。直到麻木，然后开始习惯。
    除了第一天，没有谁再敢放肆的使用异能。体力用尽可以修复，但异能用尽，精神上的痛苦可没有办法轻易修补好。对于跑步，学员们已经渐渐得心应手。
    莘木明白，早在一开始对于新生的训练就已经开始了。跑步看似没什么技术含量，没有浮夸华丽的招式。但它不单是对体力的训练，还是对一个人耐心定力的训练。
    当第十天的奔跑结束后，樊烨看着训练区精神焕发的学员，压下嘴角的笑意，眼中却比往日少了几分凌厉。“在这里恭喜大家，第一项训练结束。”
    顶着黑夜，浑身汗津津的学员面面相视，整个训练场一片诡异的沉默。
    莘木瞥了一眼身边掐着脸犯病的卓启宝，没有好脸色的踢了过去。“明天不会在跑步了。”
    莘木的开口似乎为暂停的时间按下了播放键，顿时训练场上响起一片欢呼声，谁也顾不得身上的汗水，抱着滚到了一起。
    卓启宝本想也给莘木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被莘木一脚踢开，只能退而求次的抱住了柏安凝哇哇大叫。“终于能吃顿好的了！！”
    柏安凝愣愣的被卓启宝抱着，苍白的脸上涨的通红。
    莘木目光幽深的看着乱成一团的训练场，默默推开两步嘴角似有笑意。先高兴一会吧，明天有你们哭的时候。
    训练台上的樊烨有意瞥了莘木一眼，没有错过他一闪而逝的笑，顿时心中叹气，自己这点道行好像在莘木那里根本不够看似的。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樊烨又板回了棺材脸。“第一项训练内容结束，明天将进行第二项训练内容。内容保密，但我向你们保证，将会有四成人因此淘汰。”
    所有人的兴奋戛然而止，看着台上樊烨的黑脸，所有人的心一刹那又摔回了谷底，而且是七零八落的那种。
    “现在，所有人回去休息，等待明天的训练。”樊烨下达命令后，转身离开。
    所有学员面面相视，谁都没有动弹。莘木表情不变的错开队伍，悠闲自在的朝宿舍走去。
    四成人淘汰，几乎快过半了。这一晚，估计不会有人再睡得着吧。
    第33章 私会
    樊烨的几句话如千斤重般压在每一个学员身上，整栋宿舍楼死气沉沉，萦绕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莘木避着人悄悄出了楼，借黑摸进了樊烨的宿舍。教官们正聚团扎堆，穿着背心抡着膀子热火朝天的吃着宵夜，见莘木来了，纷纷抬手招呼让出个位子。
    樊烨给莘木备了新的碗筷，顺手将莘木手边的杯子拿走。“不准喝酒。”
    莘木将碗推开没胃口，踢着腿看了一圈，起身离开聚餐偷食的桌子，猫在了沙发上。“樊烨，把你的光脑给我。”
    樊烨顺手扔去，也没搁心上随口一问“不吃点？这可都是从外面私藏携带进来的，属于违禁品。”
    莘木不吭声，低着头认真的摆弄着樊烨的光脑。胥奇叼着一块肉，倒仰着身子望向莘木“楼里那群小崽子闹腾的还欢吗？”
    莘木想了想，默默摇头“哭了。”
    “这心理……”胥奇嗤笑一声，回身继续吃饭。莘木看了看胥奇，没去深想，继续专心摆弄光脑。
    桌前几人热火朝天的为美食而战，一心两用跟莘木搭着话“莘少，你都可以直接进部队了，来这欺负什么小孩子。”
    “没文凭。”莘木吐口气，看着手中的光脑脸上多了点笑容。“彧宸。”
    “是元帅吗？”听见莘木提到袁彧宸，几人只当是袁彧宸心疼也都了然。“不过莘少你年纪小，现在进部队也不合适。等两年吧，等你毕业了就可直接去元帅身边了。”
    莘木瞅着那扎堆的一圈汉子，转头看看虚拟屏上的袁彧宸扁扁嘴没吭声，只是将手中的光脑错开半分对准了那群吃货。
    袁彧宸冷着脸看着那堆甩着膀子秀肌肉的一群，锐利的眼中凶光若隐若现。莘木摸摸鼻子，将光脑收回“你不是说要来看我吗？为什么不来？”
    “莘少，你自言自语跟谁说话呢？”与莘木坐得较近的一人疑惑回头，正对上袁彧宸冷飕飕的扑克脸，顿时嘴里没嚼烂的肉进了肚子，吓的‘扑通’窜了起来。“元帅！！”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吓的所有人手上一哆嗦，回头撞上袁彧宸360°无死角的扑克脸，脑袋嗡的断了信号，顾不得满手油腥，纷纷起身敬礼。“元帅！！”
    袁彧宸扫了一眼狼藉的桌子，脸上沉得更厉害了，吓的所有人恨不得出去跑两圈冷静一下。
    “我们这几天都在跑步。”没去在意跟自己无关的凝结气氛，莘木开始事无巨细的报告这几天的过程。“蛮无趣的，其实我觉得还不如大家组团打上一架。”
    袁彧宸的眼睛总算从惴惴不安的几人身上移开“交到朋友了吗？”
    “朋友？”莘木想起卓启宝几人。“算不上吧，但有几个关系好的，我有帮他们，以后也算是个伴。”
    袁彧宸点点头，目光再次放到站军姿的几人身上“出去！”
    得到命令的几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顺便把桌上未吃完的食物卷走。心中默默流泪，谁也没想到莘木是在跟元帅联系，要不然借他们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碍眼。袁彧宸心情好现在不跟他们计较，等要算账了还不剥了他们一层皮？
    “交几个朋友挺好的。”见人都走了，袁彧宸这才开口。“以后学院演习总要找熟悉的好合作。”
    莘木想了想“柏安凝很好，他是个技术天才，但是性格很弱，总被别人欺负。米非也好，跟我跑步都没输。龙宇聪明，我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卓启宝……”说道卓启宝时莘木顿了顿。“太蠢了，人不错。”
    袁彧宸眼中闪过笑意“既然喜欢那就当朋友吧。”
    “我考虑考虑。”莘木一本正经的点头。袁彧宸忍俊不禁倒是有些真乐了“那你好好考虑。”
    “你在家里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袁彧宸的身体还是莘木最放不下的。
    袁彧宸起身又坐下“好了很多，已经能渐渐使上力气。”
    “你不要做训练恢复，不然等修复的时候骨骼皮肉重新撕裂会很痛的。”莘木不放心的嘱咐。
    “好，我知道了。”好笑莘木绷着脸做成熟的模样。“你在学院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莘木支着下巴苦恼了一会，忍不住吐槽“挺无聊的，我听袁尹歌说过提前结业的事情，我可以提前结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