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应该是在访查米北县的民情,海盗的事情过去不久,许是对衙门的人不信任,想要亲自查勘一番。之前县令大人和武县尉约好了,明日去见海盗自卫队那批人。”声音对面的男子回答。
“他们还敢叫这个名字?”
“见了海盗还没开打呢,就哭爹喊娘的跑了。”
“什么自卫队,自杀队还差不多。”
“县令大人没有理会武县尉的讨好,心中对他想来也是有计较的。”
“就姓武的那点心眼子,还敢在人家读书的面前摆弄。”
“跳梁小丑罢了。”
“打海盗不掌兵,这位章县令离死也不远了。”声音主人露出一副有好戏看的表情,“且看他明日和姓武的谁更胜一筹,值不值得我们帮他。”
下属的人回答是。
和声音的主人又汇报了一些章言的事情,那位下属走出这座三进的大宅子。夕阳金灿灿的光照在这位忠心的下属脸上,脸的主人赫然是米北县的县丞詹鹏翔。
*
作者有话要说:
某个上当的傻子:哈秋,谁在说我。
第103章 检阅自卫队
为了自己的安全, 章县令去见自卫队那群人时,把重金聘请的虫保镖也给带上了。县令和县令夫人一起查阅自卫队,传出去也算是一次不错的政治活动。
章县令的心思略微跑马到了现代, 又马上转了回来。
检阅自卫队的场所在县城东边他们练武的演武场。这是前任郭县令特意发动劳役修建的。
米北县地位最高的四人一同出现,章言、蓝因、詹县丞还有武县尉高坐在高台之上。自卫队成员二十人一列共十列站在演武场中央,队员腰腿挺直,目光灼灼地看向端正伟岸的章县令,等看到县大爷身旁头戴澹青色抹额的黑哥儿,目光变得古怪微妙起来。
蓝因不是哥儿, 没有那个意识戴抹额之类的东西, 嫌这些麻烦, 章言也没有要求蓝因一定要遮住额头上的红痣, 因为蓝因他经常被人议论纷纷, 多一件少一件没什么区别。
还是师母提点了蓝因两句今时不同往日,小虫子才恍觉, 他这个退役军雌已经雌荣雄贵, 成为官家夫郎了。要注意着装礼仪,不能在外头给相公丢人。
“大人,这些就是咱们米北的好儿郎。”
“你瞧他们多精壮, 精神头多好。”
“有这些年轻人在, 下次海盗再来,咱们定能打的他落花流水。”
武县尉不停地夸赞这些自卫队成员。
“武县尉,此言差矣吧。”章言打断了武县尉的喋喋不休,聒噪的很。
“大人?”
“上次海盗袭来逃跑的兵士中就有这些人吧, 武县尉你说他们能保米北县安定, 不说相公心存疑虑, 就是我也没法相信啊。”
“万一海盗来了他们又逃跑了可怎么办。”
“青壮逃跑, 留下一段老弱妇孺任人宰割。这样贪生怕死没有担当的人,如此可怕,武县尉竟还夸奖他们?难道是因为本夫郎从乡下来的,不了解你们城里人怎么想的。”
蓝因阴阳怪气地抢了章县令的发言,在退役军雌眼中,逃兵不配做虫,哦,不配做人。
眼前的武县尉,更让虫厌恶。
一群逃兵,竟还敢说他们在保护家乡,竟然还继续让他们担任保护家乡的责任。蓝因从来没有见过让人这么作呕的上官和士兵。
不是说人不能犯错,但是这样的错误不配原谅。
想起他们当兵时,一言不合就干架凭实力征服他们的上官,蓝因充满了怀念。他再也不在背后嘀咕那家伙和雄虫相亲失败找他们撒气了。
“不会了。”
“上次兄弟们没有作战经验,第一次见海盗慌了神,没反应过来。”
“这几个月,我们经常到山里打猎加强训练,为了再遇到海盗的时候一雪前耻,每个兄弟都铆足了劲儿拼命往死里训练。”
武县尉解释。
“要是他们再慌了神呢。”蓝因不罢休。
他就是看武县尉不顺眼,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当雄虫。这些年为了保护相公和儿子,蓝因虽然对雄虫好感仍然存在,但已经学会分辨“雄虫”中的败类,对他们不脚下留情了。
在这里“欺负雄虫”,只要有理有据站得住脚,都不用坐牢。没有那群雄虫保护协会的人拿着各种条款来制裁,蓝因简直放飞了。
詹县丞在此期间,偷偷看了他们这位县令夫郎好几眼,还偷偷观察了下章言的神情。县令大人并没有因为县令夫郎对自卫队的人发难而不悦,反而十分纵容。
这两人明明不相配,感情竟是如此好吗?连县令夫郎插手他的事情,章县令都不生气。
武县尉则是被蓝因追问的不耐烦了。
这些读书人真是不干不脆,自己什么都不说,拿夫郎当枪。
“县令夫郎是个哥儿,不懂自卫队打海盗的事情。老武在和县令大人商谈正事,县令夫郎如果有疑问请私下再询问大人吧,不要打扰我们。”
“大人,你相信兄弟们,咱们当过一次孬种绝不会再当第二次。”
“兄弟们要怎么做,才能让大人和县令夫郎相信,大人你给句话吧。”武县尉直视章言。
污点之所以是污点,是因为非常难以消除。
带了血的污点,章言也不能替人原谅。
让虫保镖出了半天头的章县令终于开口了,“夫郎所言,亦是本官日夜忧心的,米北百姓良善却遭海盗欺凌,士兵本该保护家乡却没有血性,让父老任人宰割。武县尉空口无凭地说他们改了,本官实在难以置信。老话说,说得好不如做得好,自卫队成员只有拿出功绩恐怕才能再次取信米北百姓和县衙,才能让本官和县令夫郎信服。”
武县尉不习惯章言这种说话方式。
不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真本事吗。他也正想给他们的章县令来个下马威呢。不让他知道一下厉害,真以为做到了县令的位置就能在米北称王称霸,不把他老武,还有他们自卫队放在眼里。
“大人的担心老武知道,不如让兄弟们给大人比划比划,让大人见见我们这几个月训练的结果。”武县尉道。
“可。”章言允许。
在武县尉的命令下,两百人散开。
一部分在演武场上两两比划,打斗看上去倒是挺激烈,另一部分去取弓箭、靶子表演射箭。
章言和蓝因认真地看着他们演练,纯粹把这些当消遣了。在退役军雌眼中,这些人破绽百出,跟小雌虫互相打架似的,没一个值得夸赞的。
章言则是觉得这些人还算听话,练得尚可。可惜听的不是他的话,大部分还都有逃兵经历,不可信不可用。让章县令十分心疼养这些废物的银子。
章县令的俸禄被家小瓜分完了,除了以前存的些私房钱,再不见进账。再看着衙门账目上,每个月支付给这些人的薪酬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冤大头。
章言和蓝因无视武县尉那些自夸的话,百无聊赖的看着。突然之间一支利箭从演武场的一个方向朝章县令飞来。
台上的章言、蓝因、詹县丞、武县尉也都看到这支箭。
詹县丞惊慌的站了起来,大声喊着,“保护大人!”
章言和蓝因都没有动,蓝因根据经验判断,这根箭根本射不到相公身上,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不需要他来处理。章县令很相信自己的虫保镖,他相信虫保镖并不希望青年守寡,虫保镖最近很喜欢从他手里扣零花钱,要是他没了可没有人给虫保镖小钱钱了。
而且,就算虫保镖不可信,章县令也是有自己的眼力。
这支箭在章言身前半步远的地方掉落。
章言和蓝因面不改色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支箭。
詹县丞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县令夫夫纹丝不动,毫发无伤,提起的心才放下来。打算让章言夫夫先离开这里,章言蓝因制止了他。
这个时候走,这些自卫队的人说不定还以为章县令怕了他们了呢。
武县尉赶紧跪下给章言请罪,“是下官的不是,险些让大人遇险。谁干的,还不快滚过来给大人请罪。若是不出来,让老子查出来了,有你好看。”
演武场上的自卫队成员在箭落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听到老大让他们把人交出来,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人,这箭是小人的。”一个身体精壮,肤色铜黄,一头短发自然卷曲垂落颈间的青年从射箭区域前来和章言请罪。
这个青年上身着短褂,下身一条到膝盖的藏青色短裤,一只手拿着弓箭,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细长的布条。
“小人刚才在和同伴玩盲射,不慎将箭矢射向了大人,请大人降罪。”
章言没提降不降罪,问他,“你姓甚名甚,家住何方。”
“小人李大志,家住咸水村。”
“咸水村啊,本官前两天经过那里,离腌鱼村不远。”章言漫不经心地道。
“是。”李大志的拳头在身下瞧瞧握紧。
“腌鱼村可有你的亲人。”
“回大人,有。”
“哦,可还活着。”章言的语气更加随意,却让人大气都不敢踹。
李大志感到一层又一层的浪朝他打来,让觉得胸闷气短,“殉、难了。”
“你的箭术很好?”
“大人,这小子的箭术是咱们自卫队里最好的,蒙上布条的时候只有他能射中靶子,是咱们队里的神箭手。”武县尉跳出来说。
“给本官瞧瞧。”
章县令不在继续追问,李大志松了口气。他一共射了十箭,五支箭睁着眼睛射,五只眼睛绑上布条射,都正中靶子中央。
围观的自卫队成员欢呼起来。
“箭术的确不错。”章言淡淡地道。
“不过还不够。”
武县尉不以为然,觉得这姓章的不懂装懂,刚才没有吓到他,说不定是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见李大志的精妙箭术,想必是吓破胆了。连追究李大志的罪责都不敢了。
“敢问大人口中的不够在哪里。”詹县丞却想听一下他们这位县太爷有何高见。
章言看了一下蓝因,然后就见我们的县令夫人将演武场角落的那面破锣拿了过来,重重敲了两下,将人震得一愣一愣的,演武场上的人都安静下来。
“来米北县的路上,本官听闻米北富庶。海鱼、海虫、稻米、竹笋、水果都吃不尽,百姓不用为衣食发愁,每年还有结余。”
“米北的男人像是富贵乡养出来的公子少爷,吃得脑满肠肥,养得骄矜懦弱,贪生怕死。”
“本官以为是夸大了。”
“米北熬过了一次又一次海盗侵袭,米北的男人怎么会是无用之人。”
“但是今日本官见你们演练,才知不是米北男子无用,而是自卫队的队员无用。就凭你们这几手花拳绣腿,随便拿着把破弓会射两箭就以为自己是个神射手了,连个哥儿都不如,让本官觉得你们是在浪费本官的米粮。”章县令直接不客气地打压自卫队这些人。
夫郎是星际雌虫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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